无功之禄
万越安疑惑着把那簪子接了过来,司月玄便站了起来,愈回去。
那万越安并未跟着起身,只是看着司月玄起身,出去,嘴里说道:“小姐走好。”
那司月玄并无留恋之意,直直地出了门,左转,往城东的方向行去。
那张良也跟着告别,起身,出门,左转,往城东的方向走去。
这送簪子并无名目,什么放在他这里比较安全,骗人的吧?
那吕业的地盘,有人能轻易进得去?。虽然那家伙这两年接手医馆,生意几乎可以算是惨淡经营,但是那家伙总出现在某些不应该出现的场所……
且吕业的武功,不是开玩笑的。
那簪子放医馆里,跟放他这里的差别其实并不大。
万越安看着案子上那杯雪顶含翠,想起这张良也怪异得很,对这司月玄送他簪子一事竟然无异议,又仿佛并不是商量好的——那司月玄旁边的那个小鬼也反应激烈许多——这是什么意思?
那刘绝哪里管这些细节,只上前恭贺道:“主子,这簪子终于回到咱们坊里了。”
万越安看他一眼,面色又恢复往日的清冷,起身,握着那簪子往内室走去。
这个司月玄的身份,似乎很值得去探知勒!对了,她刚才说,她住清远医馆,不住张良府上。那么,她是吕业的亲戚?虽然他已经离开这里一年左右,但是他绝对确定,之前这个城市,绝对没有这号人。
他虽然不是最厉害的首饰鉴定大师,但是他绝对能记住他看过的人的脸,且能对应他们各自的住址,身份关系。
这张良,只听说有一个远房的亲戚,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他刚才才假定,应该是这个司月玄没错。可是……太素了些。
这个城市的女子,未嫁之前,及笄之后,一般都会略描眉施粉。大户人家的小姐,还会在唇上点烟之。戴繁复的首饰,穿颜色艳丽的衣服。
这个司月玄,一身淡灰色的布衣,头发简单利落地挽起,只用两支竹簪子交互固定,且其中一个簪子还断了一截。
虽然眉目清秀,但是也就一般大户人家的婢女的标准——做张良的夫人,好低的存在感。
思及此,万越安把那簪子放进了胸口中衣左边的口袋。
那厢司月玄往清远医馆走去,中儿跟着,一脸的不赞同。
虽然因为某个理由,他很不爽司月玄就把那簪子送掉。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也不错,对于那簪子来说。
其实,他听说,那簪子上的金箔,是后来镶上去的。
这天下两百多年过去,几乎没有安宁的一生一世,那玉簪被摔断了,然后被人接起,便成了现在的模样。
看一眼司月玄头顶那对竹簪子,还是他为他做的,有一支已经断掉了一节。若依照司月玄对待簪子的粗鲁态度——那簪子,绝对是放在万家首饰坊要好很多——只是白送,他觉得司月玄太不靠谱了!明明一开始还在那和人家讨价还价,有模有样的!转眼就变成了白送——真是够乱来!
司月玄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中儿也跟着停住。
司月玄抬头看着中儿,眼神很认真地说道:“不许跟红儿提那簪子的事情,也别提我们来过万家首饰坊。就说我们在外面转了转——”
中儿未答允,张良已经在他们身后回答了:“这转就转掉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你还是少出门地好。”
司月玄没转身看向张良,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
张良三两步便追在她的左边,看着街上开始摆起的杂耍,觉得这个女人的脑子真是有问题。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贪恋人家万当家的美色和万贯家财,用那只破簪子去做敲门砖?”
司月玄懒得理会他,和他斗嘴,无论输赢都没什么好处,所以她就省略了。
“就凭你这张脸这身材,那万越安绝对能记住你,印象深刻。特别是你还送了人家那簪子——自然,作为嫁妆是够了!也不知道是谁往纳竹篮里扔的这簪子,如果它的主人想起了,会不会来清远医馆跟你要啊?到时候,若你还并未如愿嫁入万家,该怎么办啊?”
张良越说越刻薄,越说越有模有样。
“公子,你的家在那边。”司月玄当他在放屁,冷冷地提醒道。
“我的马还在清远医馆里勒!难为你还记得我家的位置,真是费心了!”张良说道。
司月玄觉得张良说话有些刻薄,虽然他本来就是这般德行,但是以往也不是这般露骨。以前他至少会装得温文尔雅,也只是点到为止。即便是试探她的身世和底线,也是适可而止。
现在这一支与他无关的簪子,他竟然说得口若悬河。
“公子,你是不是在嫉妒?”司月玄开口问道。
“什么?嫉妒?嫉妒谁?为什么嫉妒?”张良略冷笑道。
“嫉妒万家老板。”司月玄说道,面色好笑:“嫉妒我把那簪子送给了万老板,而不是送给你。”
张良圆睁了双眼,觉得司月玄在说笑话:“不就一破簪子,你都能随便送人,我还能因此而嫉妒?什么话!”
司月玄撇嘴,声音略大地说道:“不然,那你在这说我半天是因为你很闲吗?”
“我哪里闲了?”张良声音有些虚,他这几日都硬往医馆凑,确是很闲:“我有事跟吕业商量,你个小女子懂什么?”
司月玄见张良略有些尴尬,心里觉得好笑,便继续说道:“你有事不能一次就说完吗?人家吕业和红儿,本是夫妻情深,又没孝,我们一般都不轻易打扰,你现在去了,人家还得伺候你。”
司月玄翻了个白眼,张良看得分明,觉得这女人实在是放肆。
“你离开张府不过一月时间,怎么对昔日的主子这般不尊重?”张良冷笑道:“尤记得上个节日是八月节,白露,你还端了那奇怪的菜给我吃勒!如今竟然冷语嘲讽,果然是人走茶凉,人心凉薄啊!”
司月玄见他说得仿佛是她的不是,便也冷笑着开口说道:“公子怎么如此健忘?容奴婢提醒你,刚才出言轻辱奴婢的是公子你,说奴婢妄想高攀人家万老板,垂涎人家的美色和万贯家财,所以不惜送与簪子倒贴——公子,你刚才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司月玄冷笑着心里却在火冒三丈,她总是被这张良惹毛。
“那你们素不相识,为何要送那簪子?”张良正色问道,收起冷嘲热讽。
“方才已经说过了,公子细想去吧!”
司月玄懒得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