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香囊露马脚
窄狭的巷中,苏糖糖几乎跪在地上,但凡细坑小洞,她皆用手扒拉来开,仔细寻找,不过须臾,一袭白衣污了大半。
陈栩墨站在一旁,瞧着她弯腰的背影,心下总也不是滋味,忍不住伸手,将她拉起。
“墨官人?”苏糖糖抬脸望着陈栩墨,圆乎乎的肉脸,染上几朵污花,明眸中充满疑惑。
大抵是苏家小糖糖脸上的污花惹了陈栩墨的眼,鬼使神差,他抬手抚上那张包子脸,轻捏了两下。
刹那间,苏家小糖糖的心扑通扑通的,竟似要跳出一般,惊诧之余,她急忙后退半步,伸手捂着包子脸,不解开口:“墨官人?”
“咳咳,苏姑娘,脸上污了。”陈栩墨似才将回神,略有尴尬之意,急忙收了手,团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辩解道。
苏糖糖听闻此话,忙不迭伸捏衣袖往脸上乱抹一通,待放下手之后,面色一片通红,也不知是臊的,还是揉的。
“多谢墨官人。”苏糖糖弯了眉眼,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不碍事的,寻着了回家洗洗便好。”
“你,随便瞧瞧即可,不需如此烦劳。”薄唇抿成线,陈栩墨闻言,蹙眉望着她,一股烦躁陡然升起。
“既然要寻,自然要尽全力的,哪能随便瞧?小巷坑多,指不定就滚落再哪个角落里了。”苏糖糖不甚在意,摆了摆手,复又添了一句:“再说了,墨官人如此在意那个香囊,想必是十分重要的。”
闻言,陈栩墨彻底愣住了。
大抵午时吃的那些东西都不挂肠,苏糖糖腹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咕噜声。她悄然退了半步,想着应是能掩饰住的,却未料让他二人听了去。
陈栩逸神色略有些复杂,参了几分愧色,想开口让百里睿买些吃食,却在瞧见苏糖糖微红的面容时转了话调:“也没那重要……”
陈栩墨话音未落,一旁细寻的百里睿忍不住开了口:“当然重要!二公子身子不太好,那香囊内存的全是名贵的药品香料,能抑制二公子病发,是早年老爷托人寻遍天下名医求来。如今遗落,想要再调配一模一样的,怕是难上加难了!”
苏糖糖闻言,心下一沉,二话不说,转身复又细细寻找起来。
一个香囊,三人寻了近三个时辰,直至夕阳惶惶然,开始沉入地平线下,天色骤然转暗。
陈栩墨落后两人半步,抬眼望向天边,修眉轻蹙,竟不知不觉到了这个时刻!
正待他思索是否放弃之际,头猛然一阵抽疼,身子轻晃,心下惊惶不定,没想到,失了香囊,症状竟提早半个时辰!
“苏姑娘,天色已暗,想来我那个香囊应是寻不着了,劳烦你一日,在下实在过意不去。姑娘且先回,免了苏老先生担忧。”陈栩墨急忙驻了脚步,朝苏糖糖作揖,故作无事,徐徐说道。
苏糖糖自是没瞧出端倪的,但听陈栩墨话中略有急促之意,料想定是有什么急事,自己也不方便再更随,遂不再坚持,只稍客套两句,转身离去。
待苏糖糖远走,陈栩墨卸了浑身的劲儿,摇摇欲坠。
“二公子,可是压制不住了?”百里睿急声问道,接着,上前搀住陈栩墨转了弯,藏入无人小巷。
须臾之间,陈栩墨昏迷不醒。
百里睿却似习以为常,只将他放在一端干草堆上,细细守在周围。
不过半炷香,陈栩墨复而转醒,黑眸清明,唇角挑起一抹痞笑,道:“百里,小爷今儿怎地从这旮旯地儿醒来?嗯,早了半个时辰,莫不是,墨呆子弄丢了香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