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上苏家小糖糖
苏糖糖穿着一身白缎锦衫宽广袖罗裙冲入学堂的时候,苏家老夫子正在饮茶,一口水方才含如口中,便“噗”地一下喷了出来。
“糖糖哇,你,被人欺负了?”苏青云一面捏着袖子擦嘴,一面迅速拎着苏糖糖左右细瞧,一脸担忧。
苏糖糖不解,一边正儿八经地摇头解释,一边寻着一块镜子往里瞧。
这一看不打紧,顿时解释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她只见镜中一人,花旦脸,发丝微乱,白衫污皱,说她被人欺负,那还是自家老爹给了三分薄面。
急忙打敛干净,换了一身粗布衣衫,苏糖糖便捧着白缎锦衫宽广袖罗裙去了后山溪边。
天色将晚,朦朦胧胧,她将那衣服放在溪中,仔细清洗,须臾拿起,细细挑看,但凡有污浊,必然仔细揉搓。
一件衣服,苏糖糖洗了将近半个时辰,直至瞧不见半点污花,方才心满意足拿出,细细展开,捧着衣服回了苏家学堂。
苏家后院有一个竹制的架子,平日里没事儿用来晾晒衣物,到了落花时节,苏糖糖多会把一篓一篓的桂花放在架上晒干,用来做桂花油。
苏糖糖捧着洗净的衣物,直奔后院,彼时,天色已暗,据以没瞧见靠在墙角的人影。
苏糖糖兀自展开白缎锦衫宽广袖罗裙,搭在竹架上,小心翼翼。
然而,墙角一声轻呼,惊了苏糖糖一跳,她手下一滑,落了衣衫,急忙伸手接起之际,竹架子一角锋利,顿将罗裙勾出一个小洞来。
“小糖糖……”又是一声轻唤,人影从墙角走出,正是一身黑缎锦衣的陈栩逸。
今日的陈栩逸似同往日有些不一样,少了些许嚣狂,多了几分戾气与淡淡的哀伤。
只是,苏家小糖糖迟钝,光顾着疼地抚摸着破洞,语气微有些许抱怨道;“小公子,你怎在墙角不出声呢?瞧,衣服都破了。”
闻言,陈栩逸脚步一顿,本就不畅快的心情,顿时更加阴郁起来:“怎地,小爷还不及一件破衣服了?”
陈栩逸沉了眉眼,只当苏糖糖同那些人一样,都希望他消失,心下一阵苍凉。
彼时,苏糖糖方才感到陈栩逸似有不同,心下不免有些担忧,急忙将衣服搭在架子上,出声问道:“小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陈栩逸不语,只默默地望着苏糖糖,分不清喜怒。
风停树梢,院中一片静寂,闷得苏家小糖糖心口堵得慌,手指绞成一圈,不知作何开口,心下有些怨怼自己笨口拙舌。须臾,方才想起一句:“那,那衣服是小公子送的,我喜欢得紧,今日沾了污浊,本就心疼不已,现下,好不容易洗干净了,却又,却又弄破了,着实可惜……”
不知为何,陈栩逸闻言,顿觉心中不快散去大半,原本存着的几分哀伤也似烟消云散,竟还生出几分笑意来。
忍俊不住,陈家坏胚货兀自轻声低笑,一怒一喜之间,将苏家小鸡仔弄得满头雾水,正儿八经道:“小公子,可是身子不适?我去给你找大夫?”
闻言,陈栩逸停了笑声,抽了抽眼角,怒道:“小爷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