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中的秘密

    步飞扬也上来了，轻轻地拉过黄莺莺来说道：“莺莺，这些事你爸爸并不知道，冷静下来听我说好吗？”

    黄莺莺瞟他一眼，抹着泪，抽抽泣着，很难过的样子。

    王明轩瘫坐在沙发上，像个木偶一般，那对眼落满了迷惑与凄凉，怔怔地瞧着步飞扬，似乎在等某种说法。

    步飞扬知道自己有必要把这件事说清楚，拉黄莺莺坐到王明轩的对面，小声说道：“王县长，请你先把这份录音听完，然后我们再聊聊。”

    “我不想听了。”黄莺莺甩开步飞扬的手，很失态地扑在床上，依然小声地哭起来。

    步飞扬没有去管黄莺莺，也许让她多哭一会更好一点。他把那支录音笔来拿过来，再次放出了那段录音。

    大约十分钟后，录音放完了。

    王明轩落下了一滴清泪，抱着头，哽咽着说：“想不到我的身世是这样的，难怪我小时总感觉跟兄弟姐妹们很不一样，我又无法总结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原来，我就不属于那个家，我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

    “舅，你别难过。”步飞扬叫舅了，也不管王明轩是否认他这个外侄，他都从内心里同情这个舅舅。稍缓，他又说：“那时，我外公也受要挟，很少去管你，他也怕这事败露，让你受了不少的苦，你别恨他好吗？”

    “哎——”王明轩摇头叹气，“这些事我可以不怪他，但是，他不应该把我拉下水，或者说他不应该让那个女人来把我拉下水。”说着，满恨都恨，也不知是恨自己的父亲许如风，还是恨那个把他拉下水的女人。

    “舅，你是怎么下水的？这事方便跟我说吗？”步飞扬特别想知道这件事的起原因，也许这就是一个突破口，因为他想到那个女人是谁了。

    “阿扬，那些事我都会跟你说，但是，现在请给我一点时间先安慰莺莺好吗？”王明轩的恳求，神情里溢满了内疚。很显然，他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后有了很多的感悟，最直接的感悟就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步飞扬理解他的心情，也觉得应该先安抚好黄莺莺才是当务之急。稍缓，他说：“我下楼去煮一锅姜汤上来，大家都淋了雨，免得感冒。”

    他是见黄莺莺浑身都湿了，想让她换衣服，当然也是提醒王明轩先回避。

    黄莺莺却腾地坐起来，抹着泪说：“你们都别离开，我没事，我有话说。”

    她发话了，步飞扬只好坐回去。王明轩本来就没有站起来，依然坐着。

    步飞扬赶紧给黄莺莺拿一条毛巾擦脸，随后又给这对父女都倒了水，最后才笑说：“其实，我们早就应该像一家人一样地坐在一起交谈了，只是以前有诸多掣肘，现在好了，真的成了一家人，那就好好地谈一谈。”

    他想把气氛护好一点，但是，这样的事，这样的环节想气氛好有点难。

    黄莺莺抹一把泪，瞧瞧这个，看看那个，把长发往后一挑，“我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利，却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我走什么样的路是自己选的。爸，我和你现在是敌对方，往后是否断绝为敌人给一句透亮的话，换句话说就是你往后走什么样的路？”

    她居然没有责怪，也没有抱天怨地，而是摆出了一个严肃的话题。这个话题对于王明轩来说有点难度。

    步飞扬想不到黄莺莺居然先说上公事，那就只能顺着她的意，当然，这也是他最想谈及的话题。此时此刻，他不需说太多的话，听着就行。

    “哎——”王明轩幽幽地叹口气，“一切都错了，错得离谱，这一切都是我的亲生父亲……”

    “爸，你别怪爷爷了。”黄莺莺说话风格突然就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温软，甚至不像以前那样没有主见。这会儿，她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稍缓，她的眼里掠起一抹毅然，唇角拉扯出苦涩的笑意，“我把爷爷跟阿扬哥哥的对话都听完了，爷爷最无奈，他的无奈都起源于有了一个你。当然，他自己的确有错，他错在不应该重男轻女，偷偷地跟我的亲奶奶有了那样的关系。但是，你听清楚了吗？他是被那个女人要挟，为了保住你的命，为了能让你平安地长大才受了那个女人的要挟，做了一些事。那些事一旦开了头，他就无法回头了，再加上那个女人的贪心像一个无底洞，无休止地利用外公谋利，就这样，爷爷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你们觉得我的分析对吗？”

    不但对，简直说得太精辟了，步飞扬都想鼓掌了，但是，此时此刻的掌声肯定有胡闹的嫌疑，忍了。

    王明轩抬起头来瞧着黄莺莺点了点了头，“莺莺，你说得很对，我并没有完全怪你爷爷的意思，我只是……”

    “其实要说错，你的错都是自找的。”黄莺莺没有让父亲把话说完，稍缓又说：“那个女人找上你时有没有要挟的条件？”

    “没有？”

    “先是利诱，随后才是恐吓。”

    “她是怎么诱惑你的？”

    “她安排一个人来贿赂我，一大笔钱，我没有拒绝，这就是我堕落的开始。”

    “哎——”黄莺莺幽幽地叹口气，“所以，你就别怪爷爷了，就算你跟爷爷不是这种关系，就算那个女人没有找上你，你也照贪不误，只是迟早的事。现在，说那些没用了。爷爷已经认识到了错，就想办法把这一切都划上句话，不要再让悲剧重演了。”

    她说得很直接，就是说她的老爸本性就贪，不管是谁的儿子。很明显，她偏袒自己的爷爷，更多的还是同情。

    “莺莺，你说得很对，爸爸愿意听你的劝，但是……”王明轩忍了话，瞧一瞧步飞扬，又看一看黄莺莺，欲言又止。

    “爸，你有话就说。”她叫爸没有半点勉强，证明从心里认了这个亲爹。

    “莺莺，你跟阿扬难道都是调查组的人吗？刚才你说我和你是敌对方，这是什么意思？”王明轩的确不知道黄莺莺的真实身份，刚才一直想问，却不想打断女儿的话，这会儿逮着机会就问了出来。

    “不错，我和莺莺都是同一个组织中的成员，这个组织就是你所说的调查组。”步飞扬这回抢了话，还做个手势让黄莺莺先喝点水，随后他又说：“我爸直接下达命令成立调查组，分布在全省各个县，宜棱县是重点突破口，我妈妈是这个调查组的总负责人，所以把我也派了过来。事情虽然一波三折，但是，我们还是首先打开了这个口子，现在，其他县也在加紧行动，一切都快结束了。莺莺是我妈妈直接拉进来的成员，其实她的任务早就完成了，现在只是在帮我们的忙而已。”

    “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黄莺莺直直地逼视着王明轩又说：“爸，实话告诉你，我成功地把吴秀彤引到正路上来了以后，又接到了新的任务，那就是说服你像吴秀彤一样反水，出来做污点证人，你愿意吗？你愿意成全我吗？”

    她的话有点乱，也有点含糊，甚至有点言不达意，但是，却把想表达的表达清楚了。

    “什么？吴秀彤已经……”王明轩没有真正回答女儿的问题，满脸的愕然，想不到吴秀彤这种重要角色居然已经反了水，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所以，得先把吴秀彤反水的事整明折。

    步飞扬明白黄莺莺摊牌的意思，那就是今天晚上必须逼着王明轩表个态，他也不能只听不说话了。稍缓，他说：“通过这两天发生的事你应该能看得出来顾志龙顾书记就是我们这个组织在宜棱县的负责人，还有，公安局的华再云华局长也是我们调查组的人，他们都开始行动了，都开始对你们的那个组织中的人下手了，证明什么？证明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的证据，足够彻底打掉那个组织，这个时候，希望你能听莺莺的劝，站在正义这边来帮我们吧。”

    “阿扬，不对。”王明轩的神情一变，一把抓住步飞扬说道：“赶紧地，那个李丽华也被我拉下水了的，她对你的情况比较了解，现在必须摆平这个女警察，否则……”

    “舅，这事不用担心，她是我们的人，她是铁鹰五号，我是十号，莺莺是九号。”步飞扬好激动，王明轩着急提醒这事，证明他的这个舅舅已经答应站在他们这边了，他也就是没有了防备心，真话也就顺口而出。

    “啊——”王明轩满脸的愕然，半响才回过神来，幽幽地叹气，“原来如此，难怪自从你来了以后，他们办事就不太顺利了，原来李丽华是你们的人。”

    他的话有点乱了，似乎在思考什么事，倏地，他的双眼一亮，“难道越琪华也是你们的人？”

    “赵琪华以前不是，我来了以后就把她发展成我的下线了。”步飞扬微微一笑，“赵琪华在那个组织中只是你的帮手，一切听命于你，现在，她是我的下线在员，她以后不会有什么事，舅，你反水晚了点，我不能帮你太多，你肯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