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待她如初

    燕无从房间里出来时已是两个小时之后。

    “燕伯伯，情况如何？”凌亦涵忙上前，握住他的手，焦急的问道。

    燕无的脸色凝重，凌亦涵瞧着，心咯噔了一下，知道那丫头的情况怕是不好了。故也等不及燕无的汇报，自己进了屋里。

    小丫头平稳地躺在床上，她的白面纱被血浸成了红色，正湿淋淋的黏糊在她的脸上。她身上的血已经止住了，情况比开始之时略微好点。

    刻意放轻了脚步，凌亦涵悄无声息的靠近大床。凝着床上的女孩，她的身高有165厘米吧，可是在凌亦涵眼里，她是那么的娇小玲珑，弱不经风，只怕呼吸稍微重些她就真的被吹没了。

    “丫头，我可说了凌氏第一夫人的位置留给你。你若是不醒来，可让我怎么办？”凌亦涵喃喃道，盯着女子的眼炙热无比。

    前脚踏进房间的燕无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一旁隐忍柳桧媛。心下觉得不妥，却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反对凌亦涵的决定。

    进了屋，燕无立于凌亦涵身后，他恭敬地道：“主上，这位小姐的情况……”

    扬起手，凌亦涵打断燕无的汇报。他俯身，拂去落在女子额前的发丝，万般怜爱地道：“丫头，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安好。所以你快点醒来，别让我等太久。”

    说完，凌亦涵回头看了眼莫花，又吩咐道：“莫姨，丫头烦您照顾了。”

    “是，莫花必悉心照料小姐。”燕无等人在场，莫花自是不肯唤凌亦涵小名。

    已习惯了莫花不同诚的转变，凌亦涵却也不介意。“燕伯伯，我们去客厅谈吧。”

    照顾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有莫花一人便足矣，留太多人在房里不过是添乱。当下，顾敬枫等人不等凌亦涵吩咐，便识趣地出屋，随凌亦涵去了客厅。

    方才在书房与凌亦涵对峙了一番，凌天虽不至于输得一派涂地，却也被凌亦涵伤了元气。为此老爷子大动肝火，如今火气未息，还蹭蹭地越烧越旺。

    “老爷子，近来身体可安康？”燕无毕恭毕敬的道。

    燕无是个明白人，瞧着老爷子脸色阴沉，又见其怒视着凌亦涵，心下便已猜出了七八分。凌亦涵若执意将那不顶事的小丫头推上凌氏第一夫人的位置，怕是不仅凌家闹腾，只怕凌氏一族也会闹翻天。

    “罢了罢了，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提什么安康不安康。”摆了摆手，凌天道：“孙女两年不着家，总也不见个信。在家的这个，怕是不把整个家搅得天翻地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你说我这身体还能安康？”

    凌亦涵听得老爷子如此说，幽暗的眸子闪了闪，垂着眼，不知在想何事。

    话说凌天口中的孙女乃凌亦涵的同胞姐姐凌亦暖，这凌亦暖比凌亦涵大了五岁，性子却欢脱不着调。二十几岁的人也不见得有点主见，平日里为人处事比那不懂事的小女孩还不着调。作为凌氏的大小姐万万不能没主见，凌亦涵无法，只得狠心让她离开凌氏的庇护，推她去历练了。

    凌亦暖对此颇有微词，离开凌家的前一晚她跑进凌亦涵房间，气呼呼的放下狠话。说什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既然凌亦涵把她赶处凌家就不要后悔，若是到时想念她了，凌亦涵不用十八台大桥请她回家，她绝不回家。

    这丫头是个硬脾气，离家的这两年里，她竟真如她所言，凌亦涵不请她，她绝不回家。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凌亦涵请燕无入座，佣人砌了茶。凌亦涵方道：“燕伯伯，那丫头情况如何？”

    捧着茶杯的燕无动作不由得一顿，放下茶杯。燕无看着凌亦涵，脸色凝重，略一迟疑。燕无道：“情况不妙，”摇了摇头，燕无又道：“小姐七窍流血并非是遗传所为，而是她体内的毒素引发所致。”

    “燕伯伯可有办法？”凌亦涵紧张地道。

    “我现在已经想办法为她止了血，但是要根除她体内的毒素，只怕不行。”燕无解释。

    他年轻之时听得他师傅说过七窍流血这病情，当年他与师傅一同研制出了止血的药物，但是并没有研制出能根除毒素的药剂。这些年他也针对这个病情做了一番研究，不过麻烦的是有七窍流血这种怪病的人实属罕见，因而他的研究一直没有成果。

    凌亦涵心惊，若不能清除丫头体内的毒素，那丫头岂非随时面临流血的惨况？

    “若是体内毒素无法清除，丫头的性命会如何？”凌亦涵道。

    “依目前的情况，小姐会成为植物人。”燕无小心翼翼的道。

    心狠狠的跳了一下，凌亦涵目光灼灼的盯着燕无，像是要看穿他般。变成植物人，那丫头得在床上躺多久，凌亦涵不敢想象年纪轻轻的丫头在床上躺着让人伺候的情形。不过，转念一想，凌亦涵心底到底有些安慰，变成植物人或许会有醒过来的一天，比丧命好太多了，不是吗？

    从沙发上起身，凌亦涵道：“还请燕伯伯尽力研制出能清除丫头体内毒素的药物，亦涵在此谢过燕伯伯。”

    燕无吓得从沙发上起身，恭敬的站在凌亦涵面前，受宠若惊的道：“主上请放心，燕无必当全力以赴。”

    “亦涵，”旁观的老爷子最终还是沉不住气，他看着为了那丫头接近魔怔的孙子，道：“那丫头不值得你如此，你于她而言不过是陌生人。”

    “不，她不是陌生人，丫头是我凌亦涵未来的妻。”凌亦涵道。他目光坚定的看着老爷子，又冷声道：“若是谁敢说我们是陌生人，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难道你要守着一个植物人过一辈子？”凌天对着凌亦涵的背影怒吼。

    往回旋梯方向走的凌亦涵脚步猛的一顿，他僵硬的转过身体，死死的盯着怒火滔天的凌天。凌亦涵的目光有些渗人，像是染了毒的寒冰，又向两把杀人的剑。凌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气势明显的减弱了许多。

    “她是我认准的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待她如初！”凌亦涵霸气的宣誓。

    客厅里顿时一旁寂静，他们都不懂凌亦涵为何为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丫头用情如此之深。目送着凌亦涵上了楼，凌天重重的长叹了一口气，颇为痛恨这不争气的孙子。

    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为了救那丫头，大家伙都错过了晚饭的时间。于是凌天只得吩咐佣人重新做了饭菜，留着燕无等人在家吃饭。至于凌亦涵的执意，也姑且随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