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生死不过一念间

    “凤司是我爹，苏琉月是我娘。”司月轮说着，又往自己嘴里扔了粒梅子糖。

    “你信口雌黄！且不论他二人是否婚嫁，光是你这姓氏，怎会与他们是至亲？”凌绝比剑吓唬她，也只是晃晃虚招，他心里将信将疑，此时红鸾已香消玉殒，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但王府守卫该有的架势还是要端出来，“你到底是何人，擅闯王府意欲何为？”

    “事实就是如此，你们爱信不信，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嘛……”她歪着脑袋故意拉长了尾音，看了看封迟，又看了看夜无念，最后指着凌绝，说：“我就是一个路过的美少女，听到你说这世上没有回天之术，觉得你无知可笑，便来告诉你一声，世间有的是可以起死回生的办法。”

    封迟忙问：“此话当真？”

    “生死不过一念间，信则生，不信则死。”面前三个白玉盘已空空如也，司月轮拍了拍手，冲阿妄一笑，道：“你这人很不错，慷慨！我司月轮交你这个朋友了，看在梅花糕的份上，我许你一命如何？”

    呵，许她一命？小丫头好大的口气。

    “她不需要。”夜无念不客气地回绝，一如既往的狂傲自信，“有本王在，没人能伤她分毫。”

    司月轮冷笑一声，明眸透出一丝凉意，“人有旦夕祸福，祁王殿下未免把话说得太满。”

    此女来者不善，阿妄想，她恰巧出现在祁王府绝非偶然，这身打扮也不是夜国装束，说是来自北荒，却知道夜无念和梅花糕……若不是夜都有旧识，她就是在说谎。

    但如果她真能起死回生，那么她是善是恶，也都只在其次。

    “既然姑娘要许我一命，眼下我毫发无伤，左右也是救人，不如便救红家小姐，可好？”

    “好啊，”司月轮有别于一般神医，没有那些古怪的规矩，就是个毫无原则可言的人，当即一口应下，把酒葫芦收好，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扬起好一片灰尘，她无所谓地笑笑，对封迟道：“死人在哪儿？给本姑娘带路。”

    封迟一时狂喜，也忘了和夜无念等人告辞，领着司月轮兴冲冲地走了。

    “爷，属下……”凌绝立在那里，心只怕已经飞到红鸾身边了，夜无念摆摆手：“去吧。”

    “谢爷体谅，属下告退。”

    ***

    凉亭下平静的水面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小怪物眨了眨眼睛，顺着围栏爬了上来，脱下斗篷晾在一边，习惯性挨着阿妄坐下，见夜无念的目光微冷，又起身离她远了些，“你们说刚刚那个丑八怪真的是神医么？”

    丑八怪？若是被司月轮听见，又该喷他一脸酒水了。

    阿妄笑问：“你不是去看君影草了么？”

    梦寻皱着眉头，深恶痛绝地说：“君影草被丑八怪连根拔了，我一过去她就跑这边来了。”

    “所以你就躲在水下偷听？”阿妄好笑地看着他气鼓鼓的娃娃脸，果然一听“偷”字，小家伙不高兴了，大声辩解道：“老子才没有偷听，是你们说话太吵！”

    夜无念挑眉：“你也很吵。”

    “我……我走还不成么？”梦寻委屈地憋嘴，抱着自己的大斗篷，一步三回头，“走之前我能再说句话么？”

    真可怜，不过看到自称大人的小怪物示弱吃瘪，感觉还真是……很不错，阿妄有些邪恶地想。

    “丑八怪拿走了有毒的君影草，说明她肯定是懂药理的，虽然她长得像个骗吃骗喝的叫花子，但说不定真是深藏不露，她给你的那瓶丹药，若真是上清丹的话，她有可能是个炼药师，甚至是个高阶炼药师。”

    炼药师和寻常医者不同，所炼制的丹药大多是提供给修仙者，凡人修仙不易，需要大量药物辅助，但炼药师人数却极少，因此他们的地位极为崇高，大多修仙门派都有御用的炼药师。

    上清丹是凝神聚气的丹药，上品千金难求。

    炼药师在俗世被称为医仙，一般很难得见，数十年来，不顾门规施药救过凡人的医仙，也只有凤司一人。

    “凤司和苏琉月的确育有一女。”夜无念食指在石桌上轻叩，发出一下一下闷闷的声响。

    阿妄这才想起梦寻偶尔也会有这个动作，却原来是耳濡目染。

    “中原的炼药师，来夜国作甚？难道也是为了……”

    “不管她有什么目的，犯我者，必诛之。”夜无念打断梦寻的话，眸子里迸发出凌厉的杀意。

    他目光可怕，阿妄还是不怕死地问：“小梦想说为了什么？”

    上回神隐提及玄镜裂痕还有魔君涂佛，炼药师前来，莫非与此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