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杨家大公子
“你懂什么，本将刚才那叫临危不乱，聪明机智！”方守业粗眉一挑，那双小眼儿中露出满满的得意之色。
“得了你，还本将，你就是个看守外城门的普通小兵！你这次是运气好，人家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也定是觉得和我们这种身份低下的人计较，有失自己的身份。不然要是碰上的是个不仅身份尊贵，还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我们今天说不定就身首异处了！”
“那叫眼高于顶。”方守业笑眯眯的纠正。
“我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们现在说的是有关你我小命的大事！你认真一点行不行？”史春香气的胸口闷痛。
“唉，我保证不再犯了，成不？行了，行了。走走走，吃饭去，你也饿了吧，你听我说，清铭楼的糕点在凤扬城可是出了名的好吃，今天妹妹破费一回，请你好好尝尝怎么样？“方守业伸手勾住史春香的脖子，就带着人朝城内走去。
“你给我撒手！让不让人好好走路了。”史春香挣扎，再看方守业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知道自己再说多少也没用，暗自叹息，只好随她去了。
时值正午，艳阳高照，位于西城商业区中心的昌云街上依旧人来人往，行人络绎不绝。街边各种小吃摊上皆是人满为患，饭馆和茶楼自是更不必说。
清铭楼就坐落于此街之上，且占据的地理位置也相当不错。清铭楼修有五层，此楼的占地也是这条商业街上面积最大的！一楼大堂，二楼为雅座，各个桌位之间以绘有山水或题有大字的屏风相隔。三、四楼皆为雅房，房间内里不仅宽敞明亮，且布置也甚为精致典雅，房内的桌椅和用具，甚至挂在墙上的帘纱都十分的名贵。房间的各个角落，一盆盆精心培育的花草，也给进入的客人带来些许轻松的意味。至于五楼，从开业至今也没有人上去过，包括此楼的管事的掌柜和干活的伙计们。谁也不知道此楼的第五层之上有的是什么。像这样大规格的酒楼，清铭楼之主在凤扬城内修有四座，皆是位于四个城内最繁华商业区的中心街道之上。由此可见这个清铭楼的主人实力之雄厚。
世人只知道清铭楼的主人很富有，但是却无人知道此楼的主人是个什么来头，姓甚名谁。各方势力暗中打探，长久以来却始终未有所获。只有一个小道的消息在坊间传播开来，说的是清铭楼之主是白手起家，而且曾经是无常书院的学生。众人听到其实际上是白手起家，短短五年内就有如此成就，表现的则是一脸的不敢置信，然而再听到其为无常书院的学生时，表现的则是恍然大悟，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人竟是无常书院的学生啊，难怪呢。
听说百年前建立无常书院的院主大人，他的二弟子就是一位富甲天下的商人。众人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皆叹，也只有无常书院能教出这样的人物了，这样的无常书院真真是让无数人向往啊。听到这个消息的众人皆忍不住在心里幻想，如果自己能成为无常书院的学生，是不是也能够成为像清铭楼主这样的人物。
方守业和史春香二人相携来到清铭楼的时候，一楼大堂之中已坐满了十之八九。二人一进门，就有一位穿着一身玉色锦衣，外披*色无袖长衫，配着同色腰带和鞋子的清铭楼侍女笑意盈盈迎的了上来。
“客人这里请，两位客人是要雅座还是还是雅间？”
“不必了，一楼不是还有位子么，我们喜欢热闹，就在一楼吧。”史春香摆了摆手，指着大堂里一张还未有客人的桌子回道，虽说方守业请客，但也不能真的宰她不是，她今年都三十多岁了，还没成亲，还是把银子攒着给她娶夫郎吧。
“那两位客人先请坐，不知两位客人想要点什么？”清雅楼侍女说完就安静的站在一旁候着。
“先上一壶贡眉白茶，一份金丝酥雀，一份豌豆黄，再一份拌什锦，和一份五香酱牛肉。两份鲜鱼汤面。先这样吧。“方守业一坐下就开口麻利的报了一溜的菜名，就没给史春香开口的机会。
”好的，两位稍等一下。菜马上就好。”清雅楼侍女行了个简单的曲身礼，就优雅的转身下去了。
“你点那么多吃得完么！”史春香目瞪口呆的看着侍女转身离去，她可不好意思把人叫住说我们两个吃不完，再少点几个。只能面上带着焦急和无奈的对着方守业低声吼叫。还有她怎么对这里的菜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吃不完兜着走就是了，不是说了今天妹妹我请客么，姐姐不可和妹妹客套！”方守业依旧笑的开心。
史春香正要再说教方守业几句，却在听见左手边的饭桌上传来的对话时，惊的心中后怕不已。
“哎，你听说了么，今天杨家的大公子回京了！”
“嗯？哪个杨家啊？什么大公子？你说的是谁啊？”
“还有哪个杨家，就是那个锦朝三大世家之一的杨家啊。”
“哦哦，那……大公子又是谁啊？”语气甚是迷茫。
“你连杨家大公子都不知道，你真是孤陋寡闻！我所说的杨家大公子就是我朝刑部尚书杨文静的嫡出大公子杨世峰。”
史春香伸手扯了扯方守业的袖子，眼神示意让她也仔细听听那边桌上俩人在说些什么。
方守业转头一瞧，桌上两人皆作院生打扮，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月白色儒裙，头上只饰有一根简单的玉质簪子，一头长发披在身后。
“唔……然后呢？”那名手中拿着一把红妃竹折扇的院生，脸上还带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开口问道。
“那这顿饭……”另外一名身上则带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张扬恣意，脸上含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我请！”天真院生很是干脆。
“嘿嘿，要说这杨家大公子可真是了不得，听说那是个嫡仙般的人呢。不仅长得绝色，还出身高贵，从小就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是于八岁那年跟随其父在弘法寺上香之时，被游历至此的无常书院院士看中，收于门下。”狡黠的院生说的口中干燥，拿起手边的茶杯，一口饮尽。
“这么厉害？那无常书院又是什么地方”天真院生目露一丝崇拜之色。
“你是不是读书都读傻了？你身为奉先书院的第一优秀院生连无常书院都不知道，你就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狡黠院生露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她总算明白自己的老师为什么看着眼前人总是一副即欣慰又忧虑的表情了，不相处不知道，一相处吓一跳，这孩子真真是个书呆子啊。
“嘿嘿，别说这个了，你先说说无常书院是什么地方，和我们奉先书院有什么不同么？”天真院生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
方守业和史春香两人听的认真，连菜都开始摆上桌了都没注意到，直到两碗鲜鱼汤面被摆上桌时，散发出浓郁的香气，两人才回过神来。
史春香此时脸上还留有后怕，真是贵人啊，幸好人家不屑和她们计较，幸好幸好。不过这杨家公子进城也太低调了吧，就那么一辆普通的马车，一个管家，连个随从都没有。除了那匹不错的马还赚点视线以外，怎么看都不像是她们嘴里的杨家大公子。
方守业也有些沉默，只顾低头进食，史春香看不到她的神色，以为她也心生惧意，心里一叹，也拿起手边的竹筷，默默低头开始夹菜。
而低头吃面的方守业并未将注意力从那两人身上转移，竖起的右耳将那两人的接下来的话记入脑中，垂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眸光，口中默念着无常书院这到哪都那么掷地有声的名字。
方守业和史春香是面对面坐着的，所以那两名院生所在的桌子则是方守业的右手边。
“我说东方子雪，你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你好歹也是三大世家之一，东方世家的小公子，当今的圣君还是你舅舅呢，你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杨家也就算了，可是你连天下学子的圣地无常书院都不知道，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嘿嘿嘿嘿，那个…我那不是不关心书本以外的事情么，还有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东方子雪结结巴巴的对着同窗好友蒋玉珍解释着，白嫩的小脸上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