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年已过
记忆回到三天前，夜里，他只觉有无边的黑暗漫天袭卷着她，迷迷糊糊中只觉头痛欲裂，浑身似被碾压般难受，待他醒来之时，看见的便是这番场景，高大的房屋、破旧、坍塌，周围荒芜一人，他躺在一片荒草之中，耳边是呼啸的狂风，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所有的一切，和天圣截然不同！他不知道他为何会来这里，他明明应该死了的，他认为他也该死了的，可……这又是为何？腹部的伤口，痛至心非，时刻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他的眼睛里有着瞬间地迷茫，眸底藏着的是深沉的伤……
风霖心望着他，抽了抽鼻子，心里忍不住有些伤感。
“哎呀，忘了就忘了吧，想那么多干嘛，不要想了，吃大餐了啦。”
风霖心拍拍他肩，转身拿着票去了吧台。
“美女，这是你点的。”
“嗯，好，谢谢。”
接过餐盘，风霖心端着盘子往回走，抬头就看见窗边站着一个女生，立在阿染面前，低着头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周围是一些看热闹，或欣喜或花痴的目光。
“……这家伙！我刚走，就忙着去勾搭妹子去了！”
“那个，能问一下你是哪个学校的吗？可以留一个电话号吗？”女生低着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风霖心蹭蹭上前，还没走近便听到了这句话。
“哎，美女，不好意思，你挡着我的路了。”
“额……”女生尴尬回头，看着她，脸色有些难看。
“阿染，人家女孩子问你要电话呢？就不给一个么？”
阿染皱了一下眉，头也未回，语声冷漠。
“没有。”
那女生被噎住，不敢置信地抬头，愣了半响，却又突然转身，风一般地跑开了。
风霖心呆了一下，喃喃道“那妹子，……不会被你伤了心了吧。”
“我并未招惹她，何来伤心之说。”
“………”
这下竟是换作风霖心噎住了，话说这个家伙的EQ也是这么低么？
低头，舀了一大勺草莓冰沙放进嘴里，“唔，真爽～”
她指指面前的另一份，伸手推给他，“你也来尝尝，夏天吃这个最解暑了。”
阿染接过桌上的冰沙，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微微拧了一下眉，却还是咽了下去。
“怎么了？不好吃么？”
“太凉……”
“那你吃这个，很好吃哦。”风霖心把披萨推到他跟前，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尝尝……”
“………”
窗外来来往往的人海中，一个穿着紫色长群的女孩，仰头望着天空，伸手遮住头顶的阳光，眯起眼睛，耳垂上的珊瑚珠摇椅动着，映衬着肌肤如玉般的脸颊，有种娴静的美。
阿染放在桌上的手一顿，筷子从手中悄然滑落，“砰～嘡～”两声掉在桌子上。
风霖心愣住，抬头，对面的男生早已经离开了座位……
她反应过来，连忙急急跟了上去。
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里，川流不息，只余男生焦急穿插在人群里的白色身影，异常显眼。
“不……不是………”
“……呵”阿染喃喃道，神色黯然，唇角动了动，一声轻笑溢出，无限嘲讽。
“怎么了？”风霖心跟出来，四下望了望，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阿染木然转身，神色漠然。
留下身后的风霖心一脸的莫名其妙。
…………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过一句话，回到家里，风霖心终于忍不住了，“阿染，你怎么了？”
“现在是什么朝代？”
“啊？”风霖心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这里是什么朝代！”
“不是朝代，现在都不用这个了，用年号，公元2015年现在。”
“公元……2015年……一千七百多年………竟然……都一千七百多年了么？”
阿染喃喃道，神色有些黯然。
“人死了可以重生么？比如……穿越？！”
“不知道……” 风霖心摇头，“不过我想或许你是个意外……”
“世间相像之人何其多，又怎会是她……”阿染摇头，唇角的笑容有些讽刺。
“你见着谁了？”
风霖心凑上前，一脸的八卦，“你看见谁了？难道是你在古代的女朋友么？”
“与你无关……”
风霖心撇撇嘴，有什么大不了了。
“…………”一旁的电话响了，风霖心拿起手机，是梦乐打来的。
“阿霖，明早我去你家蹭饭吧，然后一块去学校……”
“啊？”
“怎么了？”
“没？没什么？那你来吧。”
挂了电话，风霖心望向阿染，一脸的纠结。
“算了，来就来吧。”
风霖心摆摆手，“不过……”
她盯着阿染，郑重嘱咐道，“明天梦乐来了，你不许说话，我怕你一出口满嘴的古语吓坏她。”
阿染的脸黑了黑。
“还有，我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你一个人在家……，我把钥匙给你，你会做饭的吧？”
“你明天要走？”阿染答非所问。
“嗯，学校开学了啊，我得去报到。”
“……”
“早去早回。”阿染丢下一句，转身便进了厕所。
“……”
“什么情况啊这是？”风霖心嘀咕，“我还没告诉你我准备住校呢？或许晚上不回来了……”
“呕……”厕所里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
风霖心有些奇怪，走到厕所门口，厕所门没关，阿染趴在洗手池上，拧着眉，脸色难看。
“呕……”又是一阵干呕，吐出的东西全是中午吃的。
“怎么了？”风霖心急忙上前，给他顺了顺背。
“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耳边的脚步声离开，阿染捂着腹部，靠在墙上瘫坐下来，脸色苍白，额头隐隐有冷汗溢出。
风霖心端着水进来，看见他这样子吓了一跳。
“阿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胃饥……恶…食……”
“啊？是胃病么？你等着，我有药。”
风霖心急急跑进卧室，翻出医药箱，找出一盒胃必治。
端过水给他复下两颗药，风霖心依旧有些担心，“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身上还有伤。”
“不……不用，死不了。”
额间不停地有冷寒溢出，阿染的脸色苍白，很是难看，嘴里说出的话却依旧冷漠，仿佛此刻正在难受的人不是他。
“可是……你这样……”
“无事，只是突然进食，胃中不适罢了。”阿染闭上眼睛，靠在墙边，呼吸有些轻促。
“那我扶你去床上躺会吧。”
把人弄去床上，风霖心又进厨房熬了一些白粥，端出来时，床上的人已经睡着。
仔细察看了一下，见并没什么大碍，又帮他把腹部的伤口都重新换了药。
摸索着正给手上的伤口换药时，一旁的电话又响了。
风霖心抓过手机，竟然是她老妈打来的。
“阿霖啊，你明天开学了吧，我可能赶回不去了。”
“嗯老妈就你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么？”
“对了小朗那孩子不也在东大么，给他打个电话吧让他明天去接你一下，以后一起在学校里也好有个照应。”
风霖心眸光闪了一下，声音低下去，“妈不用了，我自己知道。”
挂了电话，风霖心有些怔怔，朗哥哥么？也有半年不曾见了，不知道他，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