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末代江山
早上出门时，看见阿染坐在书房里，手里正在翻看她买的那本《纨绔世子妃》。
光线有些暗，隐在昏暗中的男生逆光坐在桌前，看不清脸上的神色，风霖心眯了眯眼，心里升起些疑惑。
阿染真的是来自天圣皇朝么？一个架空历史的朝代？可他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这一切都像是个迷……
她摇了摇头，挥掉心里的那些不安的思绪，轻声问他，“阿染，你好些了么？”
“嗯。”
阿染应了一声，并未抬头。
“我去菜场买点菜，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
“那你想吃什么？我买回来做。”
“随意。”
“………”
真是个木头！风霖心噎了一下，撇了撇嘴，懒的再理他，转身拿着钥匙出了门。
窗外没有太阳，下起了细微小雨。
《天圣末代江山志》记载：天圣一百一十九年八月五天圣末代帝王夜轻染陨，在位一年零六个月。
慕容后裔容帝亲自提笔，改帝王崩为陨，摆脱历代帝王逝去庸俗统称，赋予他高于历代帝王之地位。
《天圣末代江山志》除了记载一个陨字，还记载了一句话，据说由帝之后云浅月提笔，笔曰：“染尽江山色，一及一人歌，乾坤九州事，生前死后轻。”
阿染坐在桌前，定定望着手中的书页，眸中隐有微光闪动，上面的字迹清晰映入眼中，仿佛那个女子正坐在他面前，安静垂头，执笔书写。
眸中有什么东西润了眼眶，他抬头，轻柔覆上手中书页。
那些字迹都是她所写啊……
唇边的笑渐至扩大，却是无限的自嘲与悲凉。
窗外的细雨蕴氲了窗户，室内的光线有些暗，映出男生略带瘦削的背影，安静，寂然，似与这个时空都有些格格不入……
“叮铃铃～”突然响的门铃声，打破了一室沉寂。
打开门，门外的女生短发，笑容很甜，在看见他时愣了一下。
“秦梦乐？”阿染问道，依旧是面无表情地一张脸。
“嗯？”女生再次愣住，神色有些不可思议。
他转身，让开门，就朝书房而去。
“那个？你是谁？”
身后的女生叫住他，声音小心翼翼。
脚下步子一顿，他并未回答，迈步进了书房。
“额……”秦梦抓抓头发，自讨了个没趣，把手里的行李箱、雨伞放好，在沙发坐下，随手抓起一旁的遥控器，打开电视。
“近日本市时常出现暴雨天气，情形严重，为防危险事故发生，敬请市民护好人生安全。东城电视台综合报道。”
“下个雨能有什么危险啊？”秦梦乐嘀咕着拿起遥控器，准备换台。
“别动！”身后突然出现的男声，吓了她一跳。
眼前的电视屏幕上，一片市郊区，高大破旧的房屋，坍塌、荒芜，周围杂草丛生，细雨朦胧下，空中乌云卷涌，隐隐现出一个黑洞来，不过片刻，图像迅速转换，结束。
“你走路没声的啊？吓我一跳！”秦梦乐回头，怒瞪着他。
阿染紧紧盯着电视屏幕，似想到了什么，剑眉拧起，“那是何物？所聚幻像么？为何如此真实？”
“啊？”秦梦乐呆呆扭头，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竟然是眼前的电视机。
“那个地点在何处？”
“啊？什么？”秦梦乐神情茫然，全然不在线上。
“我说，刚才那个幻像里的地点是在何处？”
阿染拧着眉，加重了语气。
“不……不知道。”
阿染的脸黑了黑，表情有些臭，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
风霖心买菜回来就看见秦梦乐一脸不爽地坐在沙发上，手中的遥控器对着电视屏狂按个不停。
她打开门，愣了一下，“梦乐，你都来啦。”
秦梦乐看见她，扔下手里的遥控器，跑上前，朝卧房努努嘴，“阿霖，那人谁啊？好奇怪。”
“我一个朋友啦，怎么了？”
秦梦乐脸色有些难看，上前拉过风霖心，低头用手指指自己脑袋，压低声音道，“阿霖，你那朋友不会这，有问题吧？他居然不知道电视机是什么？而且他竟还说古话！”
风霖心一脑门的黑线，“他最近看古风小说看太多了，也是个古代迷，太入戏了而已。”
“……是么？”秦梦乐愣了一下，抓抓头发，“可我怎么总感觉他怪怪的？”
“好了啦，别多想了，厨房给我一块帮忙去。”
风霖心拖过她便朝厨房走。
“阿霖，你手怎么了？”秦梦乐这才看见风霖心的手上缠了一圈的纱布。
“没事啦，不小心划伤了。”
“那你还做饭？伤口沾了水要发炎的。”
“不是还有你么？走啦，我给你打下手去。”
“啊？”
秦梦乐苦着一张脸被风霖心拉进了厨房。
吃过饭，风霖心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报道。本来准备好要和梦乐一块住校的，可是，风霖心想到阿染，也不知他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做饭什么的，想了想又把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拿出来了。
“阿霖你干嘛？”
“梦乐，我不打算住校了。”
“啊？为什么？我行李箱都提来了。”
秦梦乐一脸的哀怨。
“阿染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秦梦乐丢给她一个白眼，“你左一句右一句不离你家阿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男票呢？阿霖你是移情别恋了么？”
“秦梦乐，你胡说什么呢？”
风霖心扔下手里的衣服，伸手就要去打她。
“我说错了么？啊啊，兔子急了要咬人啦！秦梦乐大叫着躲开。
风霖心瞪了她一眼，“懒的理你。”
收拾好东西，出来，阿染正坐在阳台上，逆着光，神情安静，手里依然抱着她的那本《纨绔世子妃》。
“阿染，我去学校了，你要一起么？”
“不去。”
“好吧，我可能会晚点回来，钥匙给你。”
风霖心把钥匙丢给他，男生头也未抬，盯着手中的书，仿若未闻。
“………”
好吧，其实他这个样子，她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会理她才是稀奇了，真不知道他在古代是不是也是这个死样？会不会被人满大街追着拿刀砍？
出了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空放晴，太阳隐匿在云层中，天边的白云亮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