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曲百恋歌

    百恋楼来了个新歌姬今日首次上台，百恋楼新歌姬叫恋歌，百恋楼新歌姬长得真正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总之，恋歌的名号是打出去了，透过珠帘看着楼下，人满为患，甚至还有些端着矮凳在墙角翘首。莲歌搓着小手，紧张了。

    “紧张什么，你不是想为白玉离唱歌吗，那好好唱，总有一天他会听到。”为莲歌插上玉簪，见她脸颊微红，芙桑一整恍惚竟有种嫁女儿的感觉。

    “芙桑，我能否在帷幔后唱，我害怕。”

    美眸微眯，想到楼里不少姑娘喜欢在帷幔后唱曲儿，半响，“好。”

    到了时辰，原本喧哗的一楼倒是安静了下来。只见一层半透白色帷幔缓缓落下，一道迁离身影姗姗而来坐到帷幔后的椅子上。

    “恋歌姑娘出来了。”

    “瞧这身影就只是个大美人儿。”

    “可惜隔着帷幔，真想一睹芳容。”

    ······

    耳边是听客的低语声，左侧是姑娘们的鼓励声，松开拳头，莲歌这才发现掌心全是细密汗珠。

    紧张，从未如此紧张过，哪怕初次给阿离唱曲儿都没有今日这般紧张。但是，脑海回荡着阿离清冷凉薄充满磁性的声音，“莲歌，你若是人，若能常给我唱曲儿，多好。”

    这是昨日阿离在书房听她唱曲儿时所说，所以，她毫不犹豫，来了。

    纤指覆上面前古琴，琴弦细长，根根被拉得笔直，勾指轻拨，琴音悠扬绵长。

    悦耳琴声渐渐响起，如高山流水，如泉水叮咚。听客们知道，恋歌要唱曲儿了，端起桌上酒杯脖子却伸的老长，贵人们许是比较矜持，品着小酒吃着小菜，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琴声一转，变得缠绵凄凉起来，莲歌清清嗓子，朱唇轻启。

    “我知道这份恋情犹如随江水漂流的花朵

    就算起身追寻指尖也无法挽留的淡红花儿

    纷繁苍穹绵绵的细雨随阵阵蝉鸣渐渐远去

    若不是那回首一望任谁人知晓时光在默然流逝

    只是哭泣只能哭泣直到泪眼迷蒙

    抬首仰望星空却依旧斑斓宛如万花镜

    只为有朝一日能传至你的耳际

    我愿在此吟唱那一曲百恋歌。。

    我知道这份爱慕如同浮于夜空的明月

    就算踮起脚尖伸开双手也是遥不可及的清冷月儿

    迷茫的落樱离群的归燕相互追随的身影

    若不是亲启双眸任谁人觉察竟是浮生一趁梦

    夏天化作苍翠碧蓝的大海

    只为有朝一日能依偎在你的臂弯里

    轻轻吟唱这一曲百恋歌。。

    只是哭泣只能哭泣直到泪眼迷蒙

    抬首仰望星空却依旧斑斓宛如万花镜

    只为有朝一日能传至你的耳际

    我愿在此吟唱那一曲百恋歌。。

    秋意浸染将身体染尽七色

    冬季却化作飞鸟开始探寻春的气息

    只为有朝一日能依偎在你的臂弯里

    轻轻吟唱这一曲百恋歌。。”

    这歌很悲凉，但她就是喜欢，只因它叫百恋歌；这歌很凄惨，你瞧外面听客们偷偷抹着眼泪，便知道，它很凄惨。

    恋歌的声音很低，染着淡淡哀愁，又带着浓浓思念，期盼，再加上这歌词，真真催人泪下。

    听着曲儿，脑海中是一对璧人，男子骑马远去，女子坐在窗前望着月光，眸中是落寞，是寂寥。男子金戈铁马奔赴沙场，女子夜夜隔江吟唱只为歌声能随着风儿，传至男子耳边······

    百恋楼的恋歌姑娘出名儿了，百恋楼的恋歌姑娘当上百恋楼头牌了，百恋楼恋歌姑娘原来是百恋楼的老板。这京都，总是有听不完的八卦传闻，恋歌声名鹊起，倒是让人淡忘了太子府的那只小白猫。

    一连几日，莲歌早早便溜出太子府来百恋楼，白玉离也总是早出晚归，不变的是，他总会抱着莲歌给她讲讲今日发生的事，讲讲哪位娘娘得罪了哪位娘娘，讲讲哪个大臣取了小妾，哪个大臣得了重病。

    她虽是猫，却知道了不少，她知道了翎妃娘娘前几日滑胎在寝宫大发脾气，她知道太尉的九夫人曾是青楼女子······她知道了阿离，其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阿离，真的有野心，有胆魄，阿离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可是，他依旧是她记忆中那个清冷如皎月般的少年。

    在百恋楼，以人的身份，她体会到了人间的温暖与凉薄，她知道男人喜欢貌美的姑娘，她知道百姓喜欢英明的皇上，她知道阿离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她交到了许多朋友，认识了白玉齐枫夜，还与枫婉成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