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把酒言欢

    纸醉金迷，人人脸上挂着浅笑内心却如此冷漠，这是京都，天子脚下，权贵熏陶，令得人心都黑了不少。刚送走白玉齐与枫夜，眼角突然闯进一抹熟悉身影。

    莲歌勾唇，迈着莲步迎了上去，“参见太子殿下。”

    白玉离依旧如皎月般清冷，长得俊朗非凡自然一踏进百恋楼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一听莲歌这称呼，纷纷跪地行礼。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半弯着腰，莲歌跪也不是站也不是，这人间玩的就是权势，贪婪的就是金钱，哪像她青丘山，多么淳朴的地方。

    “免礼，”白玉离神情淡淡，睨了眼身旁女子，“跟我来。”

    莲歌一颚，接过阿桃怀中的古琴小跑着跟了上去。阿离这是专门来找自己的么，想着脸颊不自觉爬上抹红晕。

    依旧是上次那间厢房，香炉青烟袅袅，淡淡的雾气弥漫着整个房间犹如天庭仙女阁。

    这女子的声音总会让她想起另一个人，那个人的歌声也十分好听，每每听着都会让他失神。今日早朝父皇催他娶个心仪姑娘当太子妃，他白玉离从未打算将心交给女人，所以，他同意纳侧妃与小妾。

    “你可会唱采桑曲。”语气淡淡，不是疑问而是称述。

    采桑曲，莲歌回忆着这陌生而熟悉的名字，突然眼前一亮，正巧芙桑前几日教过，听闻是丞相大人千金最爱唱的。

    “回殿下，唱得不好，就不污染殿下您的听觉了。”

    白玉离蹙眉盯着莲歌，黝黑深邃的凤眸是深不见底的冷漠，薄唇紧抿，半响，才淡淡开口，

    “无碍，你只管唱，唱得好我纳你做小妾如何？”

    小妾！莲歌抚琴的动作一顿，脸上闪过抹失望、悲痛，阿离居然让她做小妾。

    平复心情，纤指微曲继续拨动琴弦，却如何也不能做到平日那般，抬眸瞧了眼闭目养神的白玉离，嗓子溢出抹苦涩，微微咧嘴这才唱了起来。

    “今日阳光正好，瞧那青翠的山上，

    呀，原来是位漂亮的采桑姑娘，

    瞧她弯弯的眼睛，多像夜空的月亮。

    今夜月光正亮，瞧那青翠的山上，

    呀，原来是位漂亮的采桑姑娘，

    瞧她璀璨的眼睛，多像高挂的太阳···”

    采桑曲的词并不优美，曲子听上去十分欢快，更像市井童谣，可不知为何，阿离竟会想听这首曲子。

    断断续续好不容易唱完这曲子，莲歌埋着头，她的确不熟悉，纵然这首曲子如此简单。

    “你确实唱的不好，比不上她。”字里行间透着浓浓的失望。

    她？猛然抬头望向那清冷如皎月般的男子，他神情恍惚似在怀念谁，是女子么，会是他心爱之人么，可是，可是世人不都说，太子殿下是没有感情的，他怎么可以喜欢上哪个姑娘。

    “若殿下喜欢这曲子，恋歌会好好练习的。”

    并未回答，而是细细打量着恋歌的脸，傣妹弯弯，肌若凝脂，明眸皓齿朱唇不点而红，这样纯净清雅的女子该是最易令人心动的，勾起唇角，露出抹魅惑众生的浅笑，“恋歌是吧，你可愿当本宫的妾室。”

    白玉离从未在莲歌面前自称本宫，莲歌一阵恍惚，可心却不自觉跳动起来，愈来愈快，愈来愈快，几乎跳出嗓子眼，闭眸深深吸了口气，摇摇头，“民女不愿。”

    她可以以小猫的身份呆在他身边，至少，他对她是亲近的，不像现在，如此冷漠，如此令人背脊发寒。

    又盯着莲歌看了许久，这才起身离开。

    耳边传来关门声与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莲歌身子一软瘫坐在凳子上，刚才的阿离，好陌生。

    自白玉离走后，莲歌也没了兴趣，早早变回猫身溜回了太子府。

    以往总觉得这里空气混浊，人心险恶，可现在，她却喜欢起这里的空气，这里的人，是因为下午一反常态的阿离么？其实她心里清楚，如果阿离是要娶她做正妃，她会毫不犹豫答应的，不为权势，只因正妃才是他真正的结发妻子，才是他白玉离真正的娘子。

    如儿忙着替她赶制新衣，其他下人们忙着挂红灯笼贴对联，莲歌晃了晃尾巴，了然，原来不知不觉要过年了。

    趴在软软的坐垫上，百无聊赖拔着身上杂毛，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天昏地暗，直到感觉被人抱起纳入怀中，莲歌这才悠悠转醒。

    抬眸，正巧对上白玉离黝黑深邃的凤眸，吐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猫脸蹭了蹭，撒娇味十足。

    白玉离勾着唇角看着怀中的猫，眸中带上丝宠溺，“莲歌，听如儿说你进来常溜出府玩，可是遇到心仪的猫儿了。”

    她才不会喜欢那些普通的猫，莲歌撇撇嘴跳离白玉离的怀抱，右爪握着毛笔匍匐在宣纸上有模有样写起字来。

    ‘阿离不在，我好无聊，出去交朋友。’

    交朋友，白玉离扬眉瞧着这一团白绒绒的小东西，心情颇好，“可交到什么朋友没？”

    ‘有啊，枫婉，还有枫婉养的那只绵羊，还有一只漂亮的狐狸。’

    猫竟和狐狸交朋友，白玉离笑意更深，他的小白猫就是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