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过年

    树木茏葱，一带清流，自雕栏游廊至各个院，挂满红红的打灯笼，粗柱贴着对联，后院石磴穿天，奇花异草翠竹成片。头次在太子府过年，莲歌早早被如儿唤醒穿衣打扮。

    大红绣着腊梅的衣服穿在身上，称的她雪白毛发都微微泛着粉色。头顶被如儿用红丝带绑上一撮毛，犹如那稚童发鬓霎时可爱。

    站在铜镜前转了好几圈，这才满意点点头，爪子一挥拿起为她量身定做的小毛笔机一本空白册子。

    ‘如儿，阿离何时回来。’

    许是过年，如儿脸上溢满喜庆，笑咧咧抚了抚莲歌后背，“太子殿下参加下朝便回。”

    若不是莲歌是只猫，如儿等人几乎会认为太子殿下与莲歌是一对情人，瞧他们黏糊的样儿，真是羡煞旁人。

    ‘如儿，抱我去厨房，我要给阿离做碗长寿面。’

    做长寿面，如儿瞪大眼眸瞧着这白茸茸的猫儿，它居然要给太子殿下做长寿面，在大过年，还是只猫。

    见如儿满脸不可思议模样，莲歌哼哼鼻子自动自发跳进如儿怀中，扯了扯她的衣角，眼中竟有些，不耐。

    如儿浑浑噩噩走进厨房，正巧空了个灶炉，拿了把面条端着瓷碗又将莲歌放到台上，“有需要的记得与我说。”

    太子府的人大都见过莲歌，这一瞧她扒拉着铲子撸袖准备做饭的样子，纷纷围了过来。

    “莲歌这是要作何？”孙大娘是太子府掌厨之一，常常带莲歌来厨房蹭吃的，倒是熟识。

    如儿微笑，有些无奈，有些宠溺，“这小猫要给咱太子爷煮长寿面。”

    孙大娘一惊，暮然笑开来，“过年煮长寿面是没啥，可莲歌你这小身板···”

    转身瞪了眼孙大娘，呲呲鼻子张牙舞爪，别小瞧我，我厨艺很好的。

    倒水，煮沸放青菜叶下面，拿碗倒佐料，切姜蒜，动作一气呵成熟悉的不得了，看的一干人瞠目结舌。

    发愣间，一碗热腾腾极富卖相的长寿面端方在众人面前。莲歌拍拍爪子十分满意几人的表情，哼着小曲儿再次跳进如儿怀中。

    “乖乖，咱们莲歌不得了啊，这不仅会写字唱歌，还会做饭，小家伙，快告诉孙大娘，你除了不会说人话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窝在如儿怀中，冲孙大娘狠狠反着白眼，你才不会说人话。

    太子府小白猫给太子殿下煮了碗长寿面瞬间传遍整个太子府，白玉离下朝回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此，一贯清冷淡漠的俊颜染上抹笑意，大步走向正厅。

    正厅，是早已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奴才，圆桌摆满山珍海味美味佳肴，莲歌坐在一侧，小脑袋点了点似在打瞌睡。

    “参见太子殿下。”

    突如其来的请安声惊喜睡梦中的她，眼眸一亮看向走来的白玉离，身子一跃便跳进他怀中。

    稳稳接住这一团小东西，习惯揉了揉她裸露在外的毛发，薄唇微勾清冷的声音带着些愉悦，“听说莲歌做了碗长寿面。”

    努力点点头，伸出爪子指了指上方座位，赫然摆着碗冒着热气的面，面白汤透，上面布满点点葱花蒜末，怕阿离嫌弃莲歌还特意炒了肉沫铺上。

    掀起衣摆端坐在椅子上，动作行云流水优雅高贵，看的莲歌吸着口水头晕目眩，她的阿离如此卓越。

    拿起一旁筷子和了和面，肉沫葱蒜与雪白面条融为一体，这才夹了少许放入嘴中，细嚼慢咽的样子犹如在品味世间美味。

    “恩，不错，有赏。”

    莲歌的心跟着白玉离的动作大起大落，在听他赞叹后总算咧嘴笑开来，芙桑常夸她做饭好吃，既然如此，以后常给阿离做饭，扶桑说，‘抓住男人的心必须抓住男人的胃’，看来，此话不假。

    吃过晚膳，白玉离抱着莲歌坐在后庭中，遣人邀来白玉齐及枫家兄妹一同观赏府中下人放烟火。京都的夜空本就极美，加上这过年之夜布满天际的灿烂烟火，倒是令人新生愉悦起来。

    “太子哥哥，你可听过百恋楼的恋歌姑娘，她名字与莲歌多像。”枫婉最爱给小白猫编辫子，这不，莲歌在她的折腾下，头顶已不知编了多少。

    眉头微挑，抬眸睨了眼莲歌，淡淡点头，“恩。”

    “恋歌的曲儿唱的委实不错，我与玉齐常听，这姑娘骨子硬着呢，到是个好女孩。”枫夜鲜少夸赞别人，这话一出口倒是令莲歌冷不丁打了个颤。

    “怎么，瞧上了？”语气淡淡，脸上却带着些戏谑，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步错步步错，言谈举止都得斟酌好，在白玉离脸上，倒是从未瞧见这表情。

    挠着后脑勺，咧嘴嘿嘿笑开，枫夜直性子，外表俊朗实则行为举止更像粗汗，偶也会觉得他如那些官宦子弟一般，花心得很。

    “恋歌姑娘犹如瑶池雪莲，瞧上一眼都觉得是在亵渎她。”

    这话，莲歌兀自点点头，听着这心坎儿舒服了不少，当猫的时候她可没少被枫夜欺负，瞧他现在对自己人形魂不守舍的模样，莲歌只觉痛快。

    盯着枫夜若有所思，复又将目光落在莲歌身上，指间摇曳着杯盏，白玉离温润如玉谦谦佳公子的模样瞧红了某个姑娘的脸。

    “莲歌若是人，指不定能与恋歌姑娘成为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