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一歌姬

    淡淡荷花香随着女子姗姗而来，馨香萦绕鼻息之间，久久未散。定睛瞧去，那逆着月光莲步轻盈如踏云而来的女子，款款上前，如星亮眸隐着霞光，流光溢彩。

    “民女恋歌参见皇上，祝吾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嗓音清脆悦耳，如枝头黄鹂鸣翠，惑了众人心神。

    “恋歌姑娘平身！”皇帝浓眉舒展唇角勾着笑容，犀利目光带着惊艳打量着眼前女子。

    女子眉如黛，肌似脂，五官精致镶嵌在这张巴掌大鹅蛋脸上，纯净清雅。在瞧她淡紫罗裙，半挽的发鬓缀着同色流苏，流苏在月光中摇曳，熠熠生辉，与她那清澈透亮的美眸交相辉映。

    此女子纯洁的如天山清泉，如池中白莲，仿佛多看上一眼都是亵渎了她。

    心神荡漾，许久，才掩唇咳了咳，“那恋歌姑娘便开始表演吧，若能令诸位卿家赞叹，朕重重有赏！”

    皇帝的赏赐无非是些金银珠宝翡翠玉佩，莲歌敛了心神长吁口气，余光飘像白玉离怀中的狐狸及白玉离身上，我从来，只想唱给阿离听。

    端坐在露台上，跟前是早已准备好的蕉尾琴，琴弦泛着银光，丝丝入眸格外耀眼。朱唇轻启，浅浅吸了口气，黄鹂都自愧不如的悦耳歌声在这星辰璀璨的夜空中飘荡开来。

    “一看桃花自悠然几重烟雨渡青山

    看不够晓雾散轻红醉洛川

    二月桃花临水看溪水青丝绕指转

    转不完浮生梦共悲欢

    三生桃花绘成扇细雨落花人独看

    唱不尽相思阙落红为谁传

    四叹桃花入梦寒几夜青灯为君燃

    等不到此门中人同看

    一场缘两心定三生四年离散

    五更天六曲动七弦八夜无眠

    九连环十里皆望穿百年心寒

    千般念万般只无奈醉眼冷看

    ······”

    剪瞳秋波粼粼，曲调轻快愉悦歌声悠扬，在细听这词，其实全是数字相连，环环相接渍渍相连，如此独特好听的曲子还从未听过，就在众人晃神之际，莲歌指间微顿琴音一转，轻快曲子变得宁静、缥缈、绵延···又带着淡淡忧伤、思念，似在回忆。

    “谁家的清笛渐响渐远，响过浮生多少年

    谁家唱断的锦瑟丝弦，惊起西风冷楼阙

    谁峨眉轻敛袖舞流年，谁比肩天涯仗剑

    谁今昔一别，几度流连，花期渐远，断了流年

    不如就此相忘于尘世间，今夜无风无月星河天悬

    听罢笛声绕云烟，看却花谢离恨天

    再相见，方知浮生未歇

    若挥锈作别流云万千，可有人千万流连

    若今昔一别，一别永年，苍山负雪，浮生未歇

    今夕隔世百年，一眼望却，叹只叹他轻许了誓言

    把千年咒怨轻湮，成全了谁的祈愿

    他不见，她守韶华向远

    ······”

    许是词的原因，莲歌声音听起来都带着些沧桑，好似那如雪女子在低泣、在倾诉、在埋怨、在告别···本显得有些矫揉造作的词被莲歌唱曲来倒有些空灵令人心疼了。

    白玉齐唇角带着一贯浅笑，目光看似柔和又似在深思，这女子，是在怀念谁等待谁吗？

    琴落，月光散下余晖，女子眉眼弯弯裙摆飘扬墨发纷飞，周遭不知何时起了风，女子眼睫微颤好似随时会离去。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直到远处传来蛐蛐儿声，众人才惊觉失态暮然响起雷鸣般掌声。连个蹙眉，第二首她没想到，会唱出来，这只听芙桑唱过一起的，可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今后人生，会如这词一般。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目光瞟向白玉离，他只晃着杯盏黝黑凤眸望着她，若有所思。

    “恋歌姑娘天籁之音，朕就赐恋歌姑娘‘第一歌姬’之称。”

    歌姬不似百年前被人排斥，歌姬只单纯唱曲儿不会出卖肉体。所以，莲歌明白，‘第一歌姬’是褒义，是皇帝赋予她的荣耀，挑眉与白玉离怀中小白猫对视一眼，理了理裙摆欠身。

    “谢陛下恩赐。”

    恋歌，白玉齐浅笑低语，“恋歌似乎让我心动了。”

    坐在一侧的枫夜大惊，瞧瞧恋歌又瞧瞧白玉齐，眸光黯了黯最终看向不远处与旁人谈笑风生的枫婉。

    宴会有条不许的进行着，期间皇太后叫小白猫写了两首诗。秉着呼吸凝视那趴在宣纸上的猫儿，见她行云流水写出首水调歌头，莲歌这才喘着气千里传音至芙桑耳畔。

    “芙桑，多亏你不过你这字模仿的还真像。”

    小白猫百无聊赖抬抬眼皮，瞳孔映着那退至一侧的莲歌，撇撇嘴不以为然，“难不倒我。”

    皇上寿宴自是少不了献礼，太子白玉离送上西域暖玉，冬暖夏凉，齐王白玉齐则不知从哪儿淘来一把好剑送上，皇上素来喜剑自然免不了一番夸奖。似乎大臣献礼年年就那些花样，倒也没什么稀奇，不过倒是皇后娘娘的礼物特别了些。

    是一位妩媚妖/娆的西域女子，女子赤脚而来脚踝手腕银铃作响，身穿异域服装艳红似火，细长媚眼轻轻一眨风情万种，顿时将皇帝迷得晕头转向，当即便册了这美人为媚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