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死亡预言

    “我应该怎么做？”阿曼低声问着自己，她举手无措。

    “带上他们，阿曼，这世界没有什么比朋友更珍贵！”维克多说。

    阿曼走过去，这一切发展地太快，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回头看去，雷奥、奥罗拉、维克多、诺亚、劳瑞都在看着她，她忽然觉得，这一切多么地美好，就像走进了一个叫做天堂的温暖幻境，又像每个人都是约翰尼·古斯特那样的易形兽，引诱着她，让她步入下一个巴赫蒙斗场。

    “舍利怎么办？”她忽然问。

    维克多哈哈大笑，“老夫受够了亡灵地盘上的臭味，你要是不快点，我们可真的会独自带走它！”

    “是啊，阿曼，快点，亚特兰岛正在下沉！”

    海啸来了，波浪翻天，阿曼急忙聚冰成刀，首先去挖克莉斯汀的石像，然而，她刚挖了几下，那石像就自己挣破冰层钻了出来。

    意识到有人帮她，果不其然，提坦圣剑和骷髅圣剑正在石像的半空抖动，吸引着克莉斯汀飞向了雷奥，接着是弗兰克，布伦特·奥尔科特。

    雷奥的龙爪轻轻捧起了她，阿曼借力跳上了它的背。

    雷奥扇动两翼，直冲天边飞去，从这样的高度向下看，整个亚特兰岛已经成为一片废墟，无数蛟龙从海底钻出，直接粉碎了这座岛屿。

    “哼。”劳瑞·格兰瑟姆似乎在笑，他的提坦圣剑向下俯冲而去，变身成为一个巨大的提坦恶魔，压向亚特兰浮岛，更大的海浪淹没了。

    “做得好，劳瑞，这样的岛屿就应该让它滚回海底老家，永远不要再浮上来。”维克多·惠勒说道，“诺亚，你得留下费尔德南，毕竟他得宣布巴赫蒙的斗胜者是阿曼·拉芙莱斯才是。”

    阿曼肩膀一颤，“你说什么？我是斗胜者？”

    “我们的目的不在那些虚名。”维克多洒脱地说。这下，阿曼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了。

    “当然，没问题，但得等他们修好那些直播屏后。”诺亚乐呵呵地像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前方，吸血鬼们成片地飞向浓重的乌云，海面上，克鲁克矮人正拼命划着自己的大帆船，矮人国王亚历克斯·格雷站在船头拿着大喇叭向他们喊话：“维克多，你这个老混蛋——”

    维克多很开心地笑着，抚摸着自己的剑，忽然嘴唇一动，几个骷髅从剑中而出跳下海去，冲进了帆船船体，那船就像遇到了大风，“唰”地一声乘风破浪而去，亚历克斯的“老混蛋”马上就听不到了。

    阿曼忽然感觉很轻松，这又是为什么？或许这轻松来得太快？太容易？让习惯艰难的她很不适应？毫无疑问，维克多出乎意料的举动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她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不过，她总算记起来一件重新能把她打回地狱的事情——吸血鬼之王卫斯理·邓肯曾经给过她预言：她会因为这颗东方舍利而死。

    而她现在还活着！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能动舍利吗？”

    “舍利不属于我们，亚历克斯，它属于巴赫蒙的斗胜者，由她来支配这东方圣物的用处和去向。”

    “你把它拱手让给了别人，这就是我们去参加巴赫蒙的目的吗？”这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卫斯理，她并不是别人，你曾预言过，巴赫蒙有一个重要的人在等着我们。”

    “没错，可是我看不清她的脸。”

    “但是，最后的终极斗场只有她在那里，不是吗？”

    “她会因为这颗舍利而死，即使这样，维克多，你也愿意冒险吗？”

    阿曼试着睁开惺忪的睡眼，这是她这段时间睡得最安稳的一觉，却被隔壁的争吵打扰了。

    “卫斯理，老夫知道，你心里明白，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拉芙莱斯的后人吗？”

    “亚历克斯，老夫这里没有偏见。”

    “哦，是吗，卫斯理，你瞧瞧维克多这是在说什么，他准备让一个狼崽站出来公开反对他老爹，这和我们之前的计划不一样！”“啪！”亚历克斯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情绪激动：“维克多，你这个老疯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很简单，老夫想要阿曼·拉芙莱斯这个人，老夫想要她，老夫只在乎她是阿曼，是老夫在斗场上看到的那个了不起的人物，而不是拉芙莱斯——见鬼去吧拉芙莱斯，它只是一个符号而已，符号！”维克多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亚历克斯，你们克鲁克矮人对他们的仇恨远没有我们深刻，你的那点仇恨像蚊子似的黏在你眼睛里，让你不舒服，让你睡不着觉，让你看不清你要走的正确的路！”

    “维克多！”

    “你现在最好给我乖乖地坐下，你这只跳骚快把我的桌子踩塌了！”

    卫斯理轻轻地笑了起来，阿曼听到那两个上火的男人也重重地叹了口气。

    “阿曼这人很有意思，她像突然从亚特兰的石头里蹦出来的一个鬼畜，除了她父亲是艾比盖尔·拉芙莱斯，母亲是莫林·兰妮尔外，我无法探知她更具体的记忆，自从广场先知屋事件之后，她就给自己的记忆加了把锁。”卫斯理·邓肯说道。

    “老夫让劳瑞·格兰瑟姆和诺亚·莫尔顿去打听了，其实老夫更相信他们两个毛头只是在阿曼身上做了点手脚，今天早晨，他们把这个交给了老夫。”

    阿曼连忙摸了摸衣服，她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睡衣，伤口被包扎地很好，但是，这是谁做的呢？

    “你醒了？”

    床尾有个声音说道，阿曼“腾”地一下惊坐起来，是克莉斯汀·洛克哈特，她盘腿坐在地上，身边堆着一些沾着血迹的绷带，怀里捧着一本小书，抬起眼睛看她：“干嘛这么惊讶地看我？”

    接着，她又低下头去翻自己的书页。

    “克莉斯汀？”阿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屋门很响亮地一声拍在墙上，震下了一些灰尘，乔伊·洛克哈特端着洗脸盆发出一阵怪笑，接着，她瞥到了阿曼，似乎对阿曼的表情很不满：“喂，长脚怪，你是戴了一张唱戏的脸谱了吗？”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便都从狭小的门里挤了进来，有骷髅圣剑剑主维克多·惠勒、满脸红色大胡子的克鲁克矮人国王亚历克斯·格雷。

    “看来恢复地不错。”维克多说，而亚历克斯的眼睛里却喷着火，很显然，他不是一般地不待见这个拉芙莱斯。

    阿曼掀开被褥从床上下来，赤着脚在木质地板上走过，她不可置信地观察着在这里的每个人，克莉斯汀的耳洞边缘还有灰尘，拉开窗帘，阳光耀眼，连绵起伏的山丘一片绿荫，只穿一个花色短裤的弗兰克正拖着一只野猪走，他并没有回屋，而是绕到屋子后，看到阿曼后他做了个敬礼的手势，嘴里还是叼着一根草茎。

    太真实了。乔伊一如既往地不满地看着她，维克多则在静静地观察，抚着自己的胡须。阿曼推开挡道的乔伊走了出去，外面是客厅，桌边一个女人背对着她，她身材修长绝美，着着雍容华贵的蓝色拖地长裙，裸露在外的圆润肩膀处快速升起一个立领的坎肩。

    女人转过身，阿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当然，除了给她预言的那个吸血鬼——实际上，她们是同一个人，只是实体比虚幻更美——是卫斯理·邓肯，吸血鬼之王！她手里拿着的，就是阿曼丢失的易形兽约翰尼·古斯特送来的魔法相片。阿曼一把夺了回来，用袖筒擦拭着，相片并没有损坏，她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

    “这是哪里？”阿曼终于开口问了。

    “我在大陆的私密别墅之一！”亚历克斯·格雷没好气地回答，“毕竟我是一个商人国度的国王。”

    “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传来一阵打闹声，客厅的门被撞开了，阿曼看到自己的胸罩先飞了进来，眨眼就变成了一只黑色的鸽子撞到了本来就不牢靠的吊灯，诺亚·莫尔顿嘻嘻哈哈地跳进来，竟然穿着阿曼的衣服，见到阿曼后，他愣住了，第一反应就是关门，然而，劳瑞·格兰瑟姆也进来了，提坦圣剑的剑端挑着一只三角裤，一板一眼地回答：“诺亚，我觉得这是女人的东西，我们不能这么玩。”

    “劳瑞！”诺亚赶紧向他使眼色，劳瑞也看到了阿曼，一脸呆滞，嘴唇动了半天就是没吐出半个字。

    奥罗拉气喘吁吁地闯进来了，叉着腰：“够了，你们这些顽劣的大笨熊，我辛辛苦苦洗干净的衣服，你们不能把它再弄脏，该死的，我为你们做了早餐，喂了雷奥，伺候了塞弗勒斯那个骄傲的主子，洗了衣服……我可不是廉价的劳动力，可你们却是苛刻的雇主，到现在为止你们一个魔币都没有付给我！一个！都！没有！”

    这倒一定是真实的奥罗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