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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上学伊始

    二爷爷一直对奶奶下嫁给我现在的这位爷爷颇有微词,说如果当年奶奶不嫁的话也许会生活得更好,父亲也没必要受这种罪。其实当年的那种情况下如果奶奶不嫁也能生活下去,只是老辈子人的想法我不想去猜测,而二爷爷却说当时我奶奶图的就是现在这位爷爷是在水库的国家工作人员,每个月有十几块钱的工资。

    那个年头的国家工作人员可了不起呀,每月发粮票、菜票还有布票等等物资,难怪当时的奶奶会心动下嫁。只是没想到她当时嫁人是为了孝还是她自己,虽然奶奶现在还活着,可我也没有问过她,过去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吧。我想她在父亲没睡觉的地方没饭吃时应该后悔她自己当初的决定吧。

    父亲说他小的时候大多都是二爷爷给点吃的才活过来,就连读书也是二爷爷支持的。稍微懂事时就开始每天为了吃饭跑去生产队赚工分,赚不够工分的话就会被现在的这位爷爷骂。还说有时候到走路看到了一颗豆子,赶忙用脚踩住,前后左右观察了直至确认无人的情况下才能悄悄捡起来放进嘴吃,像做贼一样。

    我问父亲当时苦不苦,父亲说苦,很苦。只是苦也要活着。而父亲和“夜叉”的结合则是由于这些种种原因而水到渠成。

    开学的第一天父亲把我送到学校门口后就走了,因为学校离家也不是很远,大概就是个1公里不到吧,所以父亲就要我放学后自己回家。

    随便找了个坐位刚坐好的时候就有人来通知我们说是打预防针。本来看到那长长的尖尖的针头准备哭的,可是看着周围那些小朋友一个都没有哭,于是我也就没哭了,可身体由于害怕还是在发抖。

    许是看我年龄太小个子又矮,一个高个子男人就微笑着过来抱住我,示意医生可以打了,因为当时就只剩我一个孝子没打了。当针扎进手臂的时候有一种刺疼直深入心尖,打着的时候手臂一直又疼又痒,眼泪不由得就掉了下来,虽然只有几秒的时间可我还是感觉度日如年。

    针拔完的时候我忽然就吐了,吓得医生紧张的要命,直问我哪里不舒服了,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哭。

    后来一个年长的男医生过来给我左看看右看看还不停的看着打过针的手臂,最后说是药水过敏,不严重,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还是大哭不止,周围的小朋友全都围上来看着我,看到这一幕的我哭得更凶了,最后还是那个抱着我的高个子男人带着我去买了几颗糖我才没哭了。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姓杨是我们的班主任。那天的那几颗糖真的很好吃,直到天黑睡觉的时候我都在想着啥时候还能再吃上一回就好了,带着这个小小的愿望我流着口水睡着了。

    有天下午放学回家吃完饭,我便和往常一样背着个小背篓到田野里去找猪菜,穷人家的孩子就是这样的,稍微懂事一点就要为家里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并不像城里的孝子那么幸福天天有人陪着玩也不用做什么事。

    刚走到村头的时候听见“咯咯……咯咯”的鸡叫声自身后传来,我扭头一看,妈呀,天大地大的一只大公鸡雄纠纠、气昂昂的顶着二大片鲜红的冠子威严阔步、昂首挺胸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我来,那脖子上的鸡毛由于动作太夸张而张开像孔雀开屏一样还不停的抖呀抖的直晃人双眼。又像一只正在斗鸡场上伸长了脖子的斗鸡,面对敌人松垮着两只翅膀眼神凌厉浑身毛发直竖蓄势待的前一刻。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的时候就到了我面前,身体未到嘴先到,那钢铁般的尖嘴狠狠的啄向我,慌乱中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公鸡的嘴被身后的小背篓隔开了,此时屁股就像是被人狠狠的用手掐了又扭,扭了又掐一样钻心的疼。我“哇”的哭了出来,孝子遇事就哭的天性展露无遗。站着的大公鸡好像比坐在地上哭着的我还高,要不我怎么会仰着头看那鲜红的还在不停的抖动着的鲜红的鸡冠呢。

    可能是觉得好奇这个像是它猎物的东西怎么还会发出那么的声音,它没有再啄我了,只见它那赤褐色的尖尖长长如钢铁一般的嘴往地面上左倒一下右倒一下的蹭,就像是人吃完东西后擦嘴一样,随后抬起头饶有兴致的看着身体擅抖哭泣不止的我,就像是看一只可以填饱它肚子的虫子。我的哭声引来了一个胖胖的大婶。

    这个大婶看到一只站立的大公鸡和一个坐在地上大哭的孝,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她笑着把大公鸡赶跑后说:“哟,这不是村头杨家的孝子么,被大公鸡啄了吧,来婶子带你回家。”说着把手伸向还在地上的我,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随后送我回家。父亲刚好在家,胖婶对父亲说明情况后,于是千恩万谢的从家里的桃树上摘了一些桃子,给胖婶带回家。

    父亲看了看伤口,去医院开了点药让我自己抹上。就这样我闲了好几天都不用去找猪菜,心里高兴极了,觉得生病受伤的感觉真的很好,要是一直这样不用去做农活就好了。只是受伤的方式要换换,不能让大公鸡再啄到了,那场面太过于可怕。从那以后我每次去村尾那边的田野找猪菜时都从小路绕过去,每次只要一不小心想起就还是让我后怕不已,特别是看到那种血红冠子的大公鸡就更是恨得牙痒痒却不敢靠近分毫。尽管父亲事后告诉我那只大公鸡是吃了蜈蚣才会啄我的,不吃蜈蚣的大公鸡还是很可爱的,我却从不这么认为,自此大公鸡成了我心中的一痛。

    每天早晨天灰灰亮的时候父亲就把我送进学校,然后上午放学的时候我就自己回家吃饭,吃完饭又去上学。中午放学后回家吃饭,然后再背着小背篓去找猪菜,这是一成不变的定律。有时候跟着邻居的大姐姐们去,她们找满了一背篓后,看到我还只找到一点,就会再找一些猪菜给我。等把我的找满后,就一起背着回家或者说是在田间玩耍。

    此时正是落叶纷飞的秋季,而我们这个地方是一个季节一场耕种。现在正是水稻刚刚插下去的不久,还有一些什么长毛豆、扁毛豆、辣椒、干豆、土豆、包谷等也纷纷种到了地里。田间由于是种的是水稻长的也是草比较多,适合养牛的人家。找猪菜的话,只有到地里面去,而我们这时找得最多的就是那种大约长短粗细都和筷子差不多的“飞机草”,据老一辈人说这种飞机草以前是没有的,只是当年小日本攻边境时没打成功,后来就用飞机投掷了这些飞机草种,为的就是让这片土地长不出庄稼,让这些飞机草称王称霸,可见小日本的心是多么的狠毒,打不到你我就饿死你。

    说也奇怪尽管每年收割完毕后我们这里的人都会在地里放一把火把地里那些杂草全部烧成灰烬,可“飞机草”还是会非常适时的长出来。先是这里的人非常讨厌这种草,用农药都不行,后来发觉这东西猪和兔子最爱吃,于是就开始有人把它割了带回家喂猪和兔子。再后来遇到饥荒年代的时候,这遍地的飞机草还成了村里人碗里的下饭菜。把它的嫩芽割回来洗净煮了后凉拌,还有种甘甜的味道,凉拌的时候必须放醋和花椒,老一辈人说是为了消灭小日本在这种子上留下的毒性,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我那时候也吃过没事,可我在网上查这种草的时候却发现不可以吃,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恶的小日本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的恶毒计划竟然会被老一辈人合理利用,那个什么小什么太郎之类的看到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当场吐血而亡。

    我们那时候没有什么玩具,也没有什么条件,最多就是玩玩泥巴玩玩水。这时候的玉米也长得比人还高了,我们在找猪菜时看到人家地里有那种只长个子不结包的玉米杆,就用镰刀把它砍了只留根部那一段像剥甘蔗一样把外皮剥了吃里面那层,又脆又甜水份还多,有时候我感觉比甘蔗还要好吃些。重要的是甘蔗要钱买的,我没钱。

    很多的时候我们会把这种甘蔗一小节一小节的砍了,拿根小草拴了吊在一根竹竿上,在一起玩买家和卖家的小游戏又或者说是在一起玩那种“跳瓜”又名“跳房子”的小游戏。画一些数字的格子再画一个房子,拿一块瓦片投在数字上面,就像爬梯子一样往最上面的房子那里爬,不过“跳瓜”是单脚跳的。单脚踢着瓜一次必须踢进一个格子,否则就输了,输的人就不得吃东西,赢的人才可以吃。这幼稚的小游戏一直伴着我到初中才完成它的使命。

    第五章“夜叉”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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