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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身世飘零

    我笑笑说:“既然楼下那个女人不是我的亲生母亲,那么我肯定是吃过大黄的奶了,有机会我倒是真想问问大黄,为什么会让我吃它的奶,狗不是最护自己的儿吗?我和它的小狗争奶吃,竟然没被咬死。后来出车祸也没被撞死,人家都说我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人,我是相信的。你和那个女人生活了几十年了并且还有个儿子,我不想因为我而影响到你们,现在我也长大了,也不再是那个天天缠着要你抱要你背的孝子了,以后也许我不再会回来了,就算回来也可能只是走一圈也不会再像这样留宿家里了,这已经不属于我了。我会自己照顾我自己,放心,我会每个月按时打钱回来给你。你依旧是我的父亲。”

    末了,我还加了一句:“难怪,以前总有人说我和弟弟一点都不像,原来如此。早些年我也隐隐约约的就此事曾进行猜测过,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罢了,一直装聋做哑、自己骗骗自己罢了。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家族里的亲戚们不会在我面前提起,可是悠悠众口难堵,难道村里面的人就不会说一些什么吗?”

    大黄是我们家以前的一只狗,我小时候本是没有母亲的,在八岁的时候母亲才回来,我也才有了意义上的母亲。只是那时候我已经被许许多多的孝子追着喊着叫着“狗奶娃”,这一切只因为我当年没有奶吃,全是靠喝一些米糊,期间大黄生了小狗后我还爬着去和小狗争奶吃。出车祸,其实也是有原因的,那一年大过年的,我被那女人骂得遍体磷伤,心碎神伤的我坐上了村子里去几十公里外的一个景点游玩,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差点小命飞天,那次也是那个女人骂我骂得最多的日子,我也因此在家里躺了一年多,这一年多里我都是在脏话里泡出来的。以前行动方便的时候被骂我还可以找借口出去做农活,可是那段时间因为行动不便,真正是人生最灰暗无光,就连吃都变成了一处折磨。好在我并没有因此死去。

    其实家里除了以前我买的一些书以外还有当年大黄的毛发,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放在车里。

    至于谁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谁究竟是谁?要说我不想知道那是骗人的,可是对于父亲的沉默下的悲伤,那种沉到太平洋最深处的悲伤令我无法抗拒更是不忍心去逼问。有时候又一想反正我也这么大了,知道与不知道还不是一样,万一知道了她现在重新组织了家庭而且过得不好以我现在的能力我也无法帮助她。

    再说了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帮助她,女儿吗?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的母亲与女儿,这种结果无异于是徒增伤悲;万一知道了她现在很好以我现在这种条件去找她岂不是说我贪图富贵;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从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男人才造就了我根本不就不想知道不想去了解,这么做他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告诉自己放下吧,放下吧,就像佛家说的放下就是得到,或许如此吧。

    走的时候我留了五万块钱给父亲,父亲怎么说也不收,我告诉他这是我孝敬他的并不是给那个女人的,并一再坚持,父亲才收下。这一天我看到了父亲当着我的面流下了眼泪。生平第一次看见父亲落泪心痛得莫名的难受。父亲问我要去哪里?我告诉他说我去打工养活我自己但不是把我自己卖了,要他放心,我会对得起他对得起自己,不会想不开也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大恶不道、令人不齿、丢他颜面的事情。我会坚强的生活,生活得很坚强。

    还有那个是我亲弟弟,却没有多少感情交流站在那比我要高出许多的大男孩,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是我临走的时候跟我说了声:“姐,对不起。”我心里忽然就有种暖暖的要流泪的冲动,鼻子酸酸的。

    不知道他对不起这三个字是他自己发自内心觉得他对不起我还是为那个我名义上的母亲也就是他亲生母亲对我的所做所为感到愧疚才代她向我道歉的,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的时候却发现鼻子仍是酸酸的,就是当年不懂事的他用捶子捶向我头部把我的头敲得鲜血直流的时候我的内心都没有这样动容过鼻子都没有这样酸过。

    我对着他笑了笑说:“没事,以后有空就来找我玩。”

    随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发现很惊讶于自己的用词,怎么就像是告别了一样,就像是人生路走到尽头的那种告别一样,就像是和一个相处不久的人告别一样说是记得下次来找我玩啊。这还是一家人对一家人所说的话吗?

    车子缓缓驶出村子的时候我忽然有种放松、放下一切的感觉。心在此时不再有任何包袱、任何沉淀,我对得起那个自称我母亲的人了,这一次连本带利的还清了,我再也不亏欠她任何东西了。

    以后我和她也不再会有任何交集了。至于那个她惹下的那些闹剧,就不是我需要理会的事情了,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我人生旅途中会干扰我的生活的事情了。

    以后的日子她想插科打浑都插不到了,我已经和她划清界限了,并且态度非常强硬的告诉她自我今天出了那个家门以后,她就永远不能再说是我的母亲也永远不能再对我指手划脚了,从此是路人,哪怕某天和她就是擦肩而过或者说是某天不小心坐车忽然间就坐在一起我也不会再对她有任何的波澜,我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交谈的可能。

    就是这么的陌生比陌生人还陌生,因为陌生人还有交谈问话的可能,可我和她之间是永远不可能了。

    这些年我拼死拼活的在外打工受罪,无论多苦多累我也不说什么当然主要是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诉说,虽然也有几个相处的好的,像小翠和当当,可是有些事情快乐能一起分享,悲伤也能分享,但是不能过度的分享,那样会把自己打得体无完肤。我每次拼命的节俭、收缩开支最后把赚到的钱大部分都给了这个我名义上的母亲,想不到她依旧做出如此令人不齿、让人发指的事情,我真的是失望透顶、痛苦得难以名状,心在这一次的事情中再次变得比以往更加僵硬更加冷。

    忽然就觉得自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孝子,或者说我真的该在外面买套房子了,哪怕只有几平米哪怕只有一个卫生间那么大,可是只要是自己的就觉得可以觉得安心吧。

    天空的飞鸟,是你的寂寞比我多,还是我的忧伤比你多,剩下的时光,你陪我,好不好,这样你不寂寞,我也不会忧伤……

    还记得写下这句话的时候也是过年的时候,那个时候林超这只飞鸟还在,而海里的鱼也在,只是一个浪花打来,却什么都不见了,统统消失不见了。开出小镇的时候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儿扒在方向盘上哭得唏哩哗啦,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无家可归了,不应该说是有家不能回,这能叫做是离家出走还是弃家不归还是被赶出了家门。

    电话响起:“喂,您好,哪位?请问有什么事情么?”我看都没看,接起就习惯性的标准普通话职业术语。

    “不是吧,美女,我们昨天才通电话呀,你现在就把我给忘记了,好像还没有过12个小时吧。”唐飞天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一时间我觉得这个声音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让人眷恋、如此的让人心安。

    对着电话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再也忍不住憋在心里的酸楚与压抑,倾刻间就发现原来在这个男人面前也是可以哭出来的,这个男人也是可以能听到我流泪的声音的。

    “紫涵,你怎么了?没事吧,别吓我,是不是你去工地上出什么事了还是谁欺负你了?别怕,别哭,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马上喊我兄弟去?”不听则已,一听这话我更是哭得止不住,抽泣不已,就像冬日里的雪花一样怎么止都止不住,怎么擦也擦不完。听着我越哭越凶的声音,他在电话那头不停地安慰我,不停的问我怎么回事,过了好久好久,我哭得声嘶力竭、声音都哑了下去。

    “协,你别哭了,我从没有听你哭过,你这么一哭,我就觉得比被人操刀砍都难受。谁他M惹你了,等我来了我一定不放过他。你等着我订机票。”说完挂了电话,过了不到十分钟后,电话又响起:

    “协,我今天下午的飞机,晚上九点到,你在哪里?”

    我告诉他我在我还在家里,正准备出发去公司,刚好路上可能六七个小时的路,到了休息一会儿正好去接他。他又絮絮叨叨的跟我说了一大堆,我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听见“你这么一哭,我就觉得比被人操刀砍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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