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定下婚期

    齐润峙冲到门口，一抬头看见齐老夫人扶着拐杖站在门口，他赶紧上前扶住母亲的胳膊，说：”娘，你怎么来了？“

    齐老夫人一把甩开他的手，怒诉道：”我还是你娘吗？你只怕早把我这个娘不放在眼里了。“

    ”娘，我惹您生气了，我给您道歉。“

    蓝仙搀扶着齐老夫人走进房间，坐到太师椅上，婧苁赶紧上茶。娜菱也从病床上起来。

    ”娜菱，你身体有病，就不要起来了。“

    娜菱勉强笑一笑，说：”娘，我只是小病，病也好了。“

    齐老夫人点点头，对站在一边的齐润峙道：”润峙，我刚才在外面就听到你嚷嚷，你说，是为什么不顾忌你齐家大少爷的身份要吵吵嚷嚷。“

    ”娘。“娜菱怕齐润峙受窘，刚要为丈夫打圆场说话，齐老夫人打断她，说：”你不要插嘴，让他说。“

    齐润峙看他母亲的架势，不说明事情不会罢休，只得说：”为齐家班的事务。娘，这些你平日是不大管的，所以，有些事情你也不会明白。“

    齐老夫人冷哼一声，说：“我就那么糊涂了吗？你说说，看我能明白还是不能明白，如果你说得很清楚了，我还是弄不明白，那么也罢，那我是真糊涂了，我就从此真的丢手，不管你们的事务，如果不是我不明白，而是你说不明白，那我还真的要弄明白，看齐家班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来糊弄我。

    ”娘！“齐润峙有点无可奈何。

    ”说，鸯虹是谁？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娜菱偷偷看丈夫，齐润峙对她看一眼，冷着脸没有回话。

    ”怎么，不想回答我。“齐老夫人不依不饶。

    ”娘，鸯虹是齐家班新来的弟子。“娜菱小心说一句。

    ”让他说。“齐老夫人憋一眼齐润峙，又问：”来多久了。“

    齐润峙只得说：”半个多月。“

    ”才来这么一段时间，就搞得起公馆这么不得安宁，看来还真不是等闲人啊。去，婧苁把鸯虹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她是何等高人。“

    婧苁去叫鸯虹了。

    齐老夫人又问：”润峙，这一段齐家班出戏多不多？“

    ”娘，下个月是上海大亨棠继仁六十大寿，邀请了我们齐家班和陌家班祝寿，到时上海所有的名流都会去参加，贺礼。所以，这一仗很重要。娘，我们齐家班和陌家班的争夺从来没有停止过，因此而这一仗我们一定要打赢，不能输给陌家班。“

    齐老夫人点点头，说：“这一仗固然很重要，但是，我们齐家自己的事务也很重要，哪一头都不能塌。”

    齐润峙听他娘这话是有来因，便不再回话。

    一会儿功夫，鸯虹便进到怡荷楼大厅内。鸯虹稳步进去，看见一个银发老太太坐在大厅中央，便暗暗猜测是齐老夫人，因而，她一进去便躬身问候道：”老夫人，鸯虹拜见。“

    齐老夫人见一女子盈盈往大厅一站，上身着玄红窄袖衫，褐色百褶长裙，一头长发，身材轻盈，笑容婉转，娇艳照人。心中暗自一惊——秦苕昉。

    鸯虹见齐老夫人并不说话，只是楞楞地盯着自己看，她毕竟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不由得双面娇红，轻声又唤：”齐老夫人好。“

    ”你就是鸯虹。“齐老夫人冷峻地说。

    ”是，老夫人。“鸯虹毕恭毕敬站在那里，落落大方，亭亭玉立。

    齐润峙小心地看着他母亲，齐老夫人也看着他，心里暗暗叹息：怪不得他要失了分寸，原来她是那样像秦苕昉。她又冷眼看娜菱，娜菱正无助地看着她，脸上没有血色一样，齐老夫人心中便有几分怜悯她的意思，她把目光转向鸯虹问：”你是哪里人。“

    ”千灯镇。“

    ”千灯镇？“齐老夫人又是一惊。她眼神尖锐地看一眼齐润峙，不过齐润峙早已避过她的眼锋。

    ”是，老夫人去过千灯镇吗？“鸯虹高兴问。

    ”你真是千灯镇人？“齐老夫人不去回答她的话，反复问一句。

    ”是的，我生在千灯镇，从小就在千灯镇长大。老夫人……“鸯虹还想问什么，忽然听老夫人对她说：”你下去吧。“

    鸯虹头微微一低，说：”是。老夫人。“然后从大厅退下，心里却有几分疑惑不解。

    鸯虹是不解，齐老夫人却有了答案，她待鸯虹退下了，便说：”齐润峙！“

    ”娘，有什么话您请说。“齐润峙微微低着头。

    ”我倒是有句话要问你，只怕你不能如实回答。“

    ”娘有什么话只管问。“

    ”你不愿娶彩芝，是不是因为刚才这个鸯虹。“

    ”娘说哪里话，鸯虹不过是个学戏的弟子。“

    ”果真如此？“

    ”是，儿子只把她当齐家班弟子。“

    ”那好，既然如此，那我问你，棠继仁何日寿宴？“

    ”七月二十六。“

    ”七月二十六过后，你与彩芝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