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秘密告破
“当然了,也要在不动气的基础上,”护士丝毫不在意她的语气,“不想跟我开玩笑,也不要同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藏魂再强悍也有极限,再说了,那本来就是压榨潜力的方法。”
南宫唯然的头晕目眩慢慢恢复了一些,也听出了护士口中对藏魂者建立在了解基础上的轻视,组织中,A级暗袭者对S级向来又敬又畏,因为S级中大部分是来自三家族的藏魂者,少数则是凭借头脑从A级中爬升上来的干部。护士能对藏魂者做到轻描淡写,只能说明两种可能,要么她根本不了解,要么属于其中一员。
南宫唯然觉得自己最初的推测有点偏差了,不过她遗漏的事情是,尽管护士看起来是在女孩的行列,她自己却也没有跳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询问姓名不是一开始就应该做的事吗,南宫小姐?”护士笑着调侃了她一下,“我姓楚。”
“楚?”南宫唯然差点被热粥呛到,“楚家人?”
“在中国,姓楚的不一定非要是楚家人吧。”护士拿手帕擦掉她嘴角的清粥,没承认也没否认。
南宫唯然只当她是承认了,脑海中闪现的却是楚州死时的情景,不由一阵刺痛。
“最好不要想些痛苦的事情,”护士搁下碗,手指轻轻点在她的脑侧揉,将痛感抵消了大半。南宫唯然心情无法舒畅。
“我感觉你好像知道发生的事。”她试探着问。
“我不知道可以去猜,能让高度藏魂者伤成这样的肯定不会是小事,战斗中难免有无能为力的事情出现,最好看开一点。”护士像是在安慰她。如果真的是猜的话,南宫唯然觉得此人真的很厉害,可惜她不能立刻按照说的那样立刻看开了,就算是道伤口也需要愈合的时间,扫除阴影就更不必说了。
“是楚罂那家伙送我来的,对吧?”她问。
“那家伙……”护士轻笑一下,“就是那家伙送你来的,看来你们的关系的确不是很好。”
“那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呢?”南宫唯然问,同时种种猜测从脑中飘过,情侣,姐弟,兄妹,或者是追求者……谁追求谁说不太准,不过要真是这样,两人的确不会是一个楚了。
但是护士的一句话立刻让她惊呆了。
“她得叫我姑妈。”
南宫唯然努力眨眨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她自认为挺了解楚罂老爹的,谁会想到楚冯河还有个这么年轻的妹妹……要是姐姐那就是见鬼了,还有会长,和自己老婆什么时候有的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啊,话说南宫唯然从来没见过会长和楚冯河的妻子。
当然了,她连自己的妈妈都没见过。
“你这是在惊讶我太年轻了吗?”护士掩嘴笑道,“别人都以为我是楚罂的姐姐。”
如果不是场景特殊,南宫唯然真会夸奖她,但是这显得太诡异了,楚罂救下她送到了自己年轻的姑妈手里,这是要把她没死的消息暴露给全楚家人看么,然而护士从一开始就没提过克里特岛的事,是不知情还是怎样……咳,如果她是楚家直系之人,又怎么会不知情,血脉等阶肯定不会低的人,怎么会只做一个医疗室里的护士?
谜团错综复杂,南宫唯然头又开始痛。
“叫你不要想太多事,为什么不听呢?”护士嗔道,继续用手指替她缓解疼痛,“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能给你打麻醉剂了。”
是你暴露的消息太惊人了吧,南宫唯然无奈地想。护士手法娴熟,倒像个专业的高级按摩技师,又在她心里投下一个谜团,楚家人果然都是让人看不透的,除了那个张狂的楚罂。
她在按摩下逐渐安定下来,护士收回手,仍旧有点担心:“注意点,这样下去,还真不敢让楚罂那小子来看你。”
南宫唯然一惊,忙说:“让他离远一点!”
“对救命恩人就不要这么粗暴了吧,”护士此时的口气完全像一个长辈,“他只是想保护下自己的自尊心而已。”
“什么?”南宫唯然没听懂,护士却突然站了起来,拍拍手,门外响起脚步声,居然一直有在外面等待的人,不用说,肯定是“那家伙”了。
南宫唯然没听明白护士说的“保护下自己的自尊心”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觉得自己才是最应该保护的,缠满绷带挂着点滴动也不能动的人却要在这种状态下见宿敌,难道不是最应该受保护的么,到底谁的自尊心会受损啊……靠。
她想喊但是已经晚了,护士已经将门打开,门口站着背光的黑影,对嘱咐自己的护士一副诺诺的样子,看来护士所说的“他该叫我姑妈”不是假话,楚罂很少对人持尊敬的态度,即使面对会长也是吊儿郎当没正形,这是南宫唯然的习惯认知,看来这位年轻的姑妈有点手段可以制服自己的侄子。不过南宫唯然现在不想思考这些叫人惊诧的事,虽然楚罂的确是她的救命恩人,但如果他有一丝得意和凌驾,她就让他滚蛋。
可惜她的脖子动弹不了,只能定定地望着天花板,无法以一种更能保护自己的姿态面对宿敌。
楚罂慢慢走了进来,南宫唯然率先开了口:“谢谢。”
从她的角度看楚罂似乎是愣了一下,应该是对南宫唯然道谢感到惊讶了,这很正常,三个宿敌之间根本没有帮助彼此的机会,当然也听到感谢的话。
“少见哪,”楚罂笑着说,他没坐下,单人医疗室不是很宽敞,坐在椅子上就是探望家属探望病人的感觉,恐怕两人都是接受不了这种感觉的。
南宫唯然冷冷哼一声,庆幸他没有坐下,否则她会忍不住跳下床的。
“残鬼呢?”她问。
“死了。”楚罂说,又补充一句,“用你的刀。”他将带来的蝎尾切横放到桌上,刀鞘也在林子里找到了,完好无损,还是擦拭过的。
南宫唯然用余光看到了细节,不由觉得有些怪异,自己仿佛被时间落在了后面,仅仅是一个月不见吧,细微的变化居然有这么多么,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楚家大少爷会帮别人擦刀?气息也好像内敛了许多吧,起码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南宫唯然没被以往那股不加遮掩的傲气刺激到,显得张狂的更像是躺在病床上的她。
“今天的事情纯粹是意外,你本来不会被牵扯进来,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所以得我道歉才对,”楚罂说,“至于楚州的事,你还是不要放在心上……”
“说的真是轻巧,死的是楚家人,放在心上的却是我么,”?南宫唯然打断他,目光冷淡,“还有,你为什么要道歉?”
楚罂被问得一滞,他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该道歉,那些残鬼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还有那些可称为罪魁祸首的血液样本,没有它们那只残鬼不可能爆发到可怖的程度,以楚州和南宫唯然的实力相加,未必不能解决。对于这件事他知道得恐怕算是多的,但远远不到了解的程度,所以还不到解释的时候。
“我道歉自有我的理由,你也有充足的资格接受,”楚罂说,底气俨然足了很多,“我会搞清楚并向你解释,但不是现在。”
南宫唯然半闭着眼睛,对他这套迷蒙的说辞显然不太满意,不过她不会怀疑楚罂说谎,逼问下去也没有用,而且现在她还有别的难题,原本蒙面潜行的计划已经烂到一塌糊涂。
“你不奇怪我居然还活着吗?”她问。
“的确,那时我的确以为你死定了,”楚罂说,“近千米的断崖,就算是掉进海里也没用吧。”他只字不提左天昂,这就是所谓心底阴影,说起往事就会出现。
“我也是一样的想法,不过最后还是被藏魂救了一命。”南宫唯然说,“有多少人知道了?”
“楚州已经死了,只有我和……我的姑妈。”
“你能保密么?”南宫唯然说,“我是偷偷跑出来的,父亲一直在封锁我存活的消息。”
前后脉络在这里一点点变得清晰,楚罂觉得自己如果不保密的话肯定可以打南宫振一个耳光,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能。”保密一件事并不难,特别是宿敌拿询问和请求的语气说话的时候,况且南宫振那记耳光可以留着以后慢慢打,不急在这一时。
南宫唯然此时除了选择相信楚罂以外没有别的选择,况且她当时被愤怒冲昏头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遍布各处的监控器拍到,堵住这一张嘴的意义其实并不大。她沉默了一会儿,把自己落下悬崖后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被冒充的救助站关押以后,我被注射了不明的药物,所幸后来遇到了凌伽,他也被那个该死的女人骗到了thirress休闲会所……”
“凌伽!”楚罂仿佛见了鬼,“他也活着?在哪里!”
南宫唯然嘴角抽动一下,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