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顾闻昔年（2）

    接下来就是给爸爸打电话，估计是时间不凑巧，怎么也没有打通。

    安宁到这天基本上都放了假。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风波暗涌。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金戈。

    杜承希很快接通。

    “今天利兹大学同学聚会没忘了吧？”金戈问道。

    “你提醒过了。”他说，“我不是鱼的记忆，还没忘记。”

    金戈听了就哈哈大笑起来，说:“杜承希，你也会说冷笑话？”“顺便透露一件事。”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问道:“什么事？”

    金戈故意顿了几秒钟，成功挑起他的兴趣。却没有立刻揭开谜底，故意卖着关子，“跟一个女人有关。”

    他笑了，“谁？”“带黑边眼睛，总板着一张脸像个老学究的Lina？”

    金戈彻底笑了，“在你映像中我们母校同班同学里面就这么一个女人？”“品味独特！”他调侃道。

    他没再沿着金戈的提示猜下去，等着他自己忍不住开口揭露谜底。金戈却始终保持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状态，就是不往里面深入点破。

    在挂断之前，杜承希大概猜到了他说的那个神秘人物是谁了。

    等到了目的地，老远就看见金戈在和一个女孩儿聊天，那女生脸上频频露出笑容，一脸崇拜的看着金戈，不时的把身子凑近他，金戈是一直微笑着，君子模样，小人心肠。

    他笑着走了过去，在经过金戈的时候却没有停顿，一直往包间最里面走去。

    金戈见状微微有些惊讶，很快和女生说了几句，找个借口就跟了进去。

    外面是冰冷的冬日，里面却热的有些干燥。

    金戈进来的时候正看见他把外套放在椅背上。他替自己拿了杯水，刚碰到嘴边就听见金戈略带笑意说道:“衬衫，牛仔？”他打量了他一会儿，笑着拿了杯饮料，大喇喇的坐在他对面　说:“穿的也太不正式了吧。”

    他笑，反问道:“同学聚会而已，要多正式？”

    金戈皱眉，背靠在后面，看了他一会儿，说:“谭惜今天会来。”

    他手上翻书的动作停了停，须臾才问道:“那又如何？”

    “Nik，你对她还有感觉吗？”金戈的神色有点凝重。

    这只是金戈单方面的问题，他不一定要回答。

    他若有所思，沉吟着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道:“你对她还没忘记么？”

    这回轮到金戈沉默了。

    “这些年不断寻求身边和她相似的女子，要么容貌，要么性格，金戈，你一直都没忘记过她。”他说着，并不需要金戈的回应，把书合起，放在手里，说:“如果对她还有感觉的话，你完全可以去追求她，这回我不在其中。”

    金戈听完却笑了，说:“你不在其中？强调这点做什么？”

    他看向窗外，带着点无奈，说:“我自己在这方面的事情都处理的一团糟糕，哪里还有余力去跟你争？”

    金戈颔首，“怎么说？”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如果你明知结局如何，还会奋力一搏么？”

    他挑眉，掏出一根烟点燃，霎时白色烟雾在头顶缓缓升起，他指了指杜承希，说:“第一，没有绝对的结局，第二，我不是你，我的想法跟你绝对不同。”

    “怎么不同？”

    “我是对什么都可有可无，而你。”他笑了笑，说:“对某些事情偏执得很。”所以当年得到谭惜的是杜承希而不是他。

    “所以呢？”

    “所以？”“没有所以。”

    音乐换了一首，柔和的声音流淌着，外面是纷繁的世界，他把书放到手边，替自己倒了杯酒，说:“我记得你念大学的时候开始抽的烟。”他顿了顿，喝了口酒。

    “你一直以为抽烟是不成熟青年用来装成熟的行为，所以一直都没碰过。”金戈接着话茬。

    “补充一点，还有害健康。”他说。

    金戈看了看他手边的书问道:“在看什么书？”

    “刚出来没几年的书，《时间旅行者的妻子》。”他回答说。

    “小说？”

    金戈掐灭香烟，刚想去那他那本书翻看就看见外面进来了一个人，金戈僵了僵手，很快收了回来，恢复到刚才的闲适姿态，“来了？让人等了半天。”

    女子笑着目光却一直落在杜承希身上，回答他说:“抱歉，A市太堵车了，路上耽搁时间长了。”声音一如以往，空灵动听，带着点风尘仆仆，别有一番韵味。

    “承希？”女子的头发有些散乱，不失自然之美，站在他面前得意的笑着，美丽而又令人怜爱。

    杜承希笑着看向她点了点头。

    她拿了杯水坐到他们身侧，喝了口，说:“什么时候回的国？怎么都不通知我？”

    金戈见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谭惜尴尬着握着杯子，他看了眼杜承希，说:“回国有几年了，联系不上你，就没跟你说一声。”

    “哦。”女子若有所失，说:“真没想到A市有这么多校友。”

    “是啊！校友很多，美女也有很多。”金戈调侃道。

    “美女？”谭惜笑了笑，“是么？”

    金戈笑而不语。

    女子皱了皱眉，不由得来了兴致，问道:“你看女人觉得怎样的才是好看的？”

    金戈笑了，说:“这可不好说。”他仔细想了想，说:“关键是微笑，笑起来要有两个酒窝，却不要太明显，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的。这样，最佳。”

    谭惜笑了笑，带着点无奈。

    “别动，就这样，像你这样。”金戈指着她说。

    她微微收敛笑容，转向杜承希，问道:“你呢？承希，你不打算说说？”

    他微微抿唇，拿起手边的书，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谭惜还想说什么就被金戈喊住了，说:“你现在在A市？”

    她皱了皱眉，点点头，脸上挂上微笑，想装作一脸不在意的模样，在金戈看来却装的很是拙劣。

    出了包间却收到了顾蓉的短信，“在同学聚会吗？”

    “已经结束了。”他很快打字发了过去。

    那边停了一会儿才有了回复:“见到她了？”似乎觉得这一句不明就里，她又补了一句问道:“谭惜回来了。”

    她回来了？其实也谈不上如此，不过是在另一座城市相遇罢了。

    “知道了。”他很快发了过去。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这回却是宋娜。

    “今天晚上有空吗？”

    他看了看时间，才七点，“有什么事吗？”

    “来家里吃顿饭吧，难得家里人齐。”她补了一句，试探着问:“你有空吗？”

    他停了会儿，才说:“今天有事，抱歉。”

    那边宋娜没说什么，语气里没有半点晕怒，带着点失落说了几句就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