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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徐俞凡的挽留

    “徐俞凡病了,还病得不轻呢。”这是莫小玥告诉我的,今天她去医院给莫爸爸取药的时候,很意外地撞见了徐俞凡,他一个人在打点滴,带着口罩,脸色苍白得吓人,还不停地剧烈咳嗽,看上去俨然一个将死之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十分慌乱,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也许是因为自责,又或是为他担心,还是对莫小磊的一丝愧疚?我又陷入了更深的慌乱中。

    “他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吧!”莫小玥试探性地望着我,“你不知道?”她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

    其实我宁愿不知道,自从那天凌晨徐俞凡在我家楼下一顿哭闹之后,我便刻意地回避所有有关他的消息,面对他信誓旦旦提出的和好,我也只是充耳不闻。但现在听到他生病的消息,我心却有些隐隐作痛。要是莫小玥没告诉我这个消息的话,也许我会一直躲着她。

    我给徐俞凡打去了电话,但是拨出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又赶紧挂掉了电话。打心底里我还不愿意与他有过多的交流,因为只要面对他,势必又会陷入尴尬的局面。我悄悄地来到徐俞凡所在的医院,也许他现在还在医院吧。

    我提着水果徘徊在医院大厅,到现在我的心里都还犹豫着该不该去看看他。思来想去好半晌,我才终于下定决心,即使是普通朋友,出于礼貌性也该探望,更何况还是终日放不下的恋人。

    我来到护士站询问了徐俞凡的情况,护士却告诉我说他已经不顾劝阻自行出院了,这倒是跟他的性格很符合。我又询问了一下他的病情,护士说只是病毒性感冒,发高烧伴随着炎症,只要输几天液观察几天应该就没问题。这下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死玥儿真是口无遮拦,吓得我魂儿都掉了。

    既然徐俞凡没什么大碍,我的心也就没那么慌乱了。我还是决定去他家里看看他,因为以他的脾气,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去医院输液观察的,于是我又拎着东西去了他家里。

    徐俞凡的家在外地,现在住的这间公寓是租的,三十多平米的空间显得很局促。我轻轻地敲了敲门,大概过了一分钟门才打开。

    “妮子,没想到你能来看我。”徐俞凡见到是我,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立刻就变得明亮起来。“快进来。”他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我走进屋,把买的东西放在堆满了东西的矮柜上。“你这还生着病呢,医生都让你住院观察几天了,你怎么还犟着出院呢!”我带着责备的语气说。

    徐俞凡尴尬的笑了笑。“我这小病小痛的,都输了一天液了,死不了。”他递给我一杯凉开水,接着又说:“你都不知道住院多贵,昨天加今天我这个月的工资就去了一半,再住下去,我接下来不得喝西北风啊!”

    “你怎么不告诉我?”我鼻一酸,眼泪差点就掉出来。徐俞凡这个人还是离不开别人的照顾,以前有我,他的生活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只是他一个人了,自然变得乱七八糟。

    “妮子,我好想你。”徐俞凡站在我对面,很受伤地看着我说。我这还没挤出眼泪呢,他一大男人却已经挂上两条泪了。“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是我又害怕,我怕你烦我。你都不愿意管我了,我还要这身体有什么用。”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每次想把我哄回身边的时候,他总能瞬间化身小男人,撒娇、眼泪、苦肉计,算得上是无所不用其极吧。以前的我太心软,面对他的这些招式都没辙,只能乖乖就范。但现在,我的内心却十分平静。我像安慰一个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却顺势搂住了我,在我肩上哭得稀里哗啦。

    我觉得这时候在他面前,我比较像他妈。我双手停留在空中,没有想要拥抱他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我又拍了拍他的背说:“别哭了,听我的话,明天还得去医院打点滴。”

    “不去,只要你回来,我的病自然就会好。”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我在心里微叹了口气,徐俞凡就像个未长大的孩子,让人多不忍心去伤害他。

    我呆坐在柜台后面,脑子里一片乱麻,我自己都惊讶于我对徐俞凡的态度,这不是一个决心要跟他划清界限的女人该有的啊。我想要从他的生活中抽离开来,但思想却总是不由自主跑回他身边;我想要摆脱他的纠缠,但是一听到他病了的消息我却又主动送上门去。我不得不开始思考我跟徐俞凡之间的关系,这时候,他的短信便一条接一条发了过来。

    “妮子,今晚一起晚饭吧!”

    “妮子,你不要再生气了,我都向你认错了!我们还跟以前那样好,好吗?”

    “妮子,如果你不答应跟我一起吃饭,那么我就一直饿着。”

    我有些乱了手脚,手机差点掉地上,看这样子,他是吃定我要复合的节奏啊!我犹豫着要不要干脆趁这个机会,把跟莫小磊领证的事实告诉他,虽然我也不知道告诉他是处于什么目的。可闹心的是,莫小磊的电话恰恰在这时候打了进来。

    “喂。”我的声音很小,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莫小磊却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他说:“妮子,今晚来我家吃饭吧,我跟玥儿今天……”

    “喔,我知道了。”没等他说完,我就冰冷地打断了他。心中生起一股无名火,我也没心思再听他唠叨,就挂断了电话。我烦躁地把手机扔在柜台上,此刻真想找个地方把自己锁起来,谁都不去理会。我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自言自语到:“佟若妮啊,佟若妮,看看你作死干的好事!两个人同时邀你吃饭,看你怎么对付!”

    “姐……”小雨跑了进来“门外有人送花来了,我帮你签收了。”她一脸贼笑,捧着一大束玫瑰送到我面前。

    想都不用想这花是谁送的,果不其然,花还没拿到手,徐俞凡的电话就来了。

    “妮子,都不回我短信,你让我好伤心!不是说好了我们不再吵了吗?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对你。看在那束玫瑰的份儿上,我们和好吧!”

    他的声音很欢快,但我却一定也高兴不起来。

    “妮子,今晚陪我吃饭吧。”他又说道。

    两难的境地真的让我很受折磨,我想了一会儿,最后心一横,答应了他的要求,索性借此机会把话跟他说清楚。

    整个下午我都失魂落魄的,快五点的时候,我把店里的事情简单的跟小雨交代一下,就直接出发去了徐俞凡那里,到了他的公寓楼下才发现自己心不在焉的,结果把手机给忘店里了。我一拍脑门儿,“糟了,忘了跟莫小磊说晚上不去他家吃饭了!”我急得直跺脚。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已经到了这儿了,剧情怎么发展还是听天由命吧。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爬上了公寓的楼梯。

    一见面徐俞凡就开心地向我扑了过来,对我又搂又抱的,我用力挣脱开来,埋怨的盯着他,他先是一愣,然后又尴尬地把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说:“妮子,我特意为你做了一大桌子你爱吃的东西,你先坐。”说罢,他便把我拉到暂时作为餐桌的矮柜边,钻进厨房端来一碟碟香喷喷的菜。

    他取来碗筷推在我面前。“快尝尝,这天冷,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徐俞凡脾气好的时候的确会把我当成宝贝,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伺候。我看着他满是笑意的脸,那种温馨的体贴让我的心里又有些微微的颤动。我低下头,不想让他发现我眼角的雾气,借着吃东西来掩盖自己的情绪。

    “好吃吗?”

    “恩。”我点了点头,把脸埋得更低了。“俞凡,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事儿?”

    “我想我们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想想我们到底该不该在一起,我现在……”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我的话。徐俞凡用捂着嘴,脸憋得通红。他赶紧转过身去,脸上的表情十分难受。

    “你怎么了?”我赶紧摸了摸他的脸,滚烫滚烫的。“你发烧了。”

    “你还是想跟我分手是吗?”他愤愤地推开我,粗声地嘶喊道。刚刚的温柔体贴一晃就不见了。“佟若妮,我今天一整天都在等你,就算发着高烧,也坚持为你做一顿晚饭!可是自打从你进门开始,你对我的态度就那么冷淡,你是不是不想和好?还要闹分手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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