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进退两难1

    在感情里，徐俞凡就像个小男人，敏感而又斤斤计较，还特别爱耍孝脾气。而我佟若妮，从小到大做惯了千金小姐，却还得拥有男人一样的宽大胸怀，去体谅、包容他。其实徐俞凡说的没错，我敲开他公寓门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打算要跟他彻底分手了。我把导致我现在的处境的帐全算在了他的脑袋上，当然也包括导致我跟莫小磊领结婚证的事。

    我好说歹说，徐俞凡始终不听我的劝，不愿意去医院，没办法我就只有连拉带拽地把他弄出门。也得亏他生了病，身上瘫软无力，我才能把他弄到了医院，就是这样也让我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我带着他挂号看医生，等到护士给他吊上水之后，我才有空坐下来喘口气。

    我看着徐俞凡苍白的脸上一脸落寞，那原本想跟他说明的事实，也只有咽进肚子里，只字不敢再提。他的领子有些乱，我伸手想要帮他整理一下，他却冷冷地推开了。

    “你走吧，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那我也不求着你了。”

    这下反倒换我不知所措了。我生怕再引起他的小情绪，小心翼翼地解释说：“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而已，我并没有不愿意跟你一起的意思。”

    “既然不愿意，那你还管我死活干什么，我不需要别人的可怜，你走吧。”徐俞凡依旧字字冰冷。

    我愣在那里，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才不会伤害他。我想我应该决绝地离开，或许再继续下去对他的伤害会更大。我沉默地望着他，尽管我知道这个男人不负责任，尽管我在心里面劝自己不要再假装坚持，但是脚下却像是有几千斤的重量，一步也挪不开。

    “妮子。”这时候徐俞凡却突然抱住了我的腰，脸贴在我身上，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我不想分手！”他说。

    我没有料到他这个举动，一瞬间我感觉心都要融化了，我的内心里还是依旧那么爱着眼前这个男人，就算他满身都是缺点，可我就是放不下他。我抛下了对他的所有的埋怨。

    我走出医院的时候差不多快十一点了，冷风吹得我一个激灵，这时候我才想起答应莫小磊到他家吃饭的事情。可是手机忘在店里了，又没有给莫小磊知会一声，这下子还真不知道怎么跟莫家解释了。

    这时候很多人都已经睡下了，昏黄的街灯洒在地面，不时还传来几声狗吠，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快到家的时候，因为我只顾着埋头快走，完全没注意前面的路，结果“嘭”地一声撞上了什么东西，我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是人的胸膛。我认为自己是碰上了歹徒，于是头也不抬，撒开腿就准备跑路。

    “妮子，是我。”莫小磊说话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撞上的是莫小磊，赶紧收住了脚步。“莫小磊，你有病啊！一声不吭地站在这儿，吓死我了。”我愤愤地捶了捶他的背，心还在胸腔里七上八下的。

    “我也没确定那个人是你，谁叫你一直是低着头啊！”莫小磊很尴尬地笑了笑，又问到：“今天你怎么没来吃饭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店里有事走不开，都忙了一天了。”我心虚地回答说。

    他没有说话。

    又一阵风吹过，我嗅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儿，那是从莫小磊身上散发出来的。

    莫小磊从来不喝酒的。

    在我的记忆里，莫小磊喝得最多的一次，就是跟我领证过后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但充其量也就一瓶啤酒的量。平日里甭管别人怎么劝，他也只是浅浅地喝几口，绝对不多喝。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他，脸色绯红，眼神飘忽，就连脸上常挂着的笑容，也有些黯然失色。

    “我给你打了好多次电话，最后还是小雨接了，她告诉我你很早就走了，还把电话忘在了店里。”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下穿帮了。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让莫小磊的胆子大了不少，他抬起手搭在我的肩上，把脸凑得很近，很严肃地望着我问到：“妮子，你跟我说实话，你今天都忙什么去了？”他的语气咄咄逼人，跟往日那个温柔体贴的他完全不一样。

    我害怕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把头歪向一边，轻声地说：“我下午有事儿出去忙了，走得太急忘了带手机，所以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的语速很快，撒谎让我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莫小磊的右手轻轻把我的头别了回来，双眼注视着我，那一双眼睛深邃得像是静谧地月夜下暗流涌动的湖水，满载着哀愁、怨恨跟苦涩，让我更加愧疚。

    “什么日子？”我十分谨慎地问到，我着急着在脑子飞快地思考，可是越急就越想不起来到底今天是什么日子。

    “呵……”莫小磊凝重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了笑容。“今天是玥儿的生日，你没到场，玥儿可是生了好大的一通气哦。”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特别日子就是莫小玥的生日啊！可是突然之间，我的心里涌出一股巨大的愧疚感，莫小玥的生日，那不就是莫小磊的生日吗？他告诉我这些，其实是想告诉我，这天也是他的生日，而我却缺席了。

    莫小磊放开了我的肩，往后退了几步，醉意上头，他踉跄着靠在了路灯的灯柱上。“我在这儿等你，就是怕你回家被咱妈骂。因为下午小玥因为联系不上你，给你家里打了电话，咱妈当时就很生气说要教训你呢！”他又朝着我傻乎乎地笑了笑。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你看这不是事赶事吗？那徐……”我嘴一快，徐俞凡这三个字就差点脱口而出。

    “徐俞凡，你今天去找他了？”没想到还是被莫小磊听见了，他的脸色刷地一下绿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事到如今，我只好实话实说了。“石头，今天徐俞凡他病了，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怕他闹脾气耽搁治病，我只好带他去医院输液。”

    沉默了好一会儿，莫小磊才轻声问到：“妮子，你就那么在乎他吗？”

    我有些生气了。“莫小磊，一开始我们可是说好的，一有机会就离婚！我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跟你去领证的，对我来说那就是一张废纸。而且你心里很清楚，我心里一直爱的人是徐俞凡，就算是领证那天这些话我也是跟你说过的。”我的话句句话戳到莫小磊的心底，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刻薄，可是如果让我去欺骗他，会让我觉得是背着老公在外面搞外遇。

    又是一阵沉默，莫小磊突然把我拉到他身边，反身把我压在灯柱上，疯狂地开始吻我。我闻到他口中浓浓的酒精味道，我想要把他推开，可是不管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也许是由于深深的愧疚，我放弃了抵抗，但莫小磊却很快停下了动作。他很受伤地看着我，之后却又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地下了头。“妮子，难道你就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

    “喜欢，也只是朋友罢了。”我回答得十分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