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气氛回暖
又一个重伤，不知道有没有死的人，对傅临染和景染来说真的已经不重要了，总归是死人中的一个罢了。
反倒是倒在地上的蓝月，闭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在高处的景染突然坠落，她的高度没有人能碰到她的，她落下来的理由几乎没有。之后的，他闭眼后就什么都没有看到。
景染一个闪神，眼前混沌，模糊成一片，就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从高处落下，再怎么挽救，也阻止不了她会落地的事实。
她认命了，得到的与失去的，永远都是互利共存的。
不后悔，如果就这样离开……
闭眼，感受接下来的撞击，没有。这样的认知让她立刻睁开了眼睛，即使已经感觉到身上某些部位传来的温暖与柔软。
“你做什么？”景染反问？
“你呢？”傅临染还是一脸的淡然，“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情？”
就这么看着她杀人，看着她六亲不认，也好过看着她从高处直接跌落的样子吓人，她的样子不是闪神，好像是故意的，对于她会落在地上，并没有做出什么补救的措施。他的心里有多害怕，她不会知道，心和想法，永远赶不上自己潜意识里想做的事情，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深爱手，接住了她。怀里的重量，似乎不及她离开傅家的重量，她小小的身子上，背负多少，她不说，也罢，他不问了。
只要她是平平安安的，只要她好好的，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世上的好人与坏人，他看多了，家里两个，杀的人，会少？他傅临染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就是当坏人吗？他也能，只要熟视无睹。
景染一睁开眼睛，只看到了傅临染的脸色淡然，加之他的话，没有特意注意，因着此刻离得近，景染好像看到他的眼里的担心，转瞬即逝，让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这样不熟悉的接近，让她很不舒服，很不适应，尤其是她的身上，沾了血迹。这样的她，不想和他在一起。
“放开我！”挣扎再三，傅临染不放，景染已经有些蕴怒。
傅临染在她的身边，手不曾想要放开，就算已经看到她手里的红色染花流带正在蔓延，还有她接近的手掌，还是继续开口，“你还要杀多少人？”
“怎么？舍不得他们死？”
景染手里的染花流带，足以控制他身上的染花术，他被自己种了花的地方，连同心脏，很痛，她知道，不过看他的样子，并没有任何表情。
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是景染给他的最后评价。
是不是因为离得近，傅临染看到她之前过红的嘴唇里面，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有血，可是她又没有受伤，怎么会有血？
第一想法便是她之前受得伤，还没有好。
至于身上的疼痛，他，还可以忍受。还有她刚刚轻蔑的语气，知道她误会自己，他还是淡淡解释。
“不是，我可以替你杀。”
她杀了很多的人，却很少有人知道她就是染花阁阁主，如果告诉世人是他杀的，也可以……他以为她就算不会让他动手，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
“可笑，我景染杀人，需要傅临染你动手？你不过是我手里的一只蚂蚁，随时都可以捏死！”他的话怎么听都是可笑的，她只能这样子告诉自己，就算心里已经有了一抹暖流，还是忍住了。
她景染，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她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手里的染花流带牵制住南宫昀，不让他接近自己，运用功力，身子朝后面退了退。突然由胸口处开始奔涌而出的热流，再熟悉不过的血腥来到充斥喉咙，最后由口中吐了出来，一口鲜血直接吐在了她的面前。
手掌按住脖子，想要压抑住。可是一旦开始就难以压抑，血液开始止不住的流着，就算她已经尽力的将嘴巴闭上，可是还是压不住。太难受。
“小染？”
傅临染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吐血，脸色刹白，眼睛与额前的花庸在，她只是一味的忍着，一眼就能看到的，毫不掩饰，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情况。
他想要上前，可是还没有移动，她就将手里的染花流带加重，可是她每加重一点，她嘴里流出来的血液就会越多，而沾染了她血液的染花流带，越发的光芒四射。
发现这一问题的时候，她不让自己靠近，傅临染没有再靠近了，看看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人都已经被清空了，黑衣人将原本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带着离开，她不知道，不懂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太多的疑问，现在的这一个已经让他比她还要担心。
身上的血液本就没有多少，还要一直吐出来，让她非常的难以想象，自己怎么还没有死？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是湿润的，她其实很想问他，“傅临染……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我明明没有想杀你的？为什么要是你？为什么？”
一直到最后，都没有问出口的这些话，全部躲在了她的泪水里，她累了，是真的累了。
见他不动，手里的染花流带也就放开很多，她是知道被染花流带沾染染花血液的后果，会照着她的想法不断地变化，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
原本还在想着这些，可是突然来不及的心口的难受，似乎有万千的蚂蚁在咬着自己的皮肉，那种疼痛，与一直吐着的血，两者都在逼着她，让她总觉得今日是最后一日。
跪在地上，难以忍受的痛苦，与脑海里不断浮现的其他人的记忆，好多人在指控她，好多人，在杀人，好多人，在被她杀……还有娘，和爹，师父爷爷，好多好多人，包括染冉，她问自己，为什么要杀她？是啊，为什么要杀她？她也不知道啊。
傅临染看她的染花流带消失，上前抱住了她，看着她止不住的血，全是担心，
“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吐血？”
她不是只是受伤吗？那利刃花，对她来说，不会有这么重的杀伤力，而且当时并没有伤及她的心脏，她不至于会这样，是她的染花术与一再动用的功力刺激到了吗？
越是担心，越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周围万籁俱寂，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
景染只是一再的压抑，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时候。
“傅临染，你不要靠近我……好……不好……”景染就是挣扎着不让他靠近，如果不是她现在全身的气血不顺，她怎么可能让他靠近呢。
“你到底怎么了？”
傅临染处于癫狂阶段，看到她还是拒绝自己的靠近，宁愿自己一再吐血，声音直接吼出来，整个林子里，都是他的回应。
被傅临染翻过身子，景染看到他的样子，眼睛也是红红的，虽然不是染花术的结果，可是能看出他现在的情绪不稳定，稳稳的答道。
“没事。”
他的关心，不想要的，可是，如果是最后的日子，她想有那么一点奢求，反正所有的都提前了，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想通了的景染扯着还在流血的嘴唇，漾着难得的笑容，对他说道，
“大染！”
声音软软的没有力气，傅临染还是听到了，专注的眼睛看着她，她难得喊了自己一声大染，这说明她现在是愿意当他的小染了。
总觉得她要交待后事一样的语气，想骂人，可还是忍住了， “怎么了？”
“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我想……休息！”哽咽的说着自己的话，虽然对他说谎了，可是，他始终是自己的大染，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她喊大染的时候温和的回应，他还是她的大染。
傅临染没能懂她深层的含义，她要休息？才会这么温和，变回原来的小染，他也愿意陪着她，只要她愿意。
“哪里？”已经不想问她突然变化的原因，不想要那些答案了。她的样子，总是一副抓不住的模样，他越发觉得，只要不抓住她，就永远抓不住了。
已经没有人能看到两个剑拔弩张的人，突然就变成了温和的画面，不会有人知道。
“我家……我真正的家……我想回家了……”
好像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她好想休息的，想要一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看看花，晒晒太阳，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傅家？”傅临染以为她说的是傅家，他可以带她回去，还能保证不被人发现，这时候，他也才发觉，周围没有人，连同南宫昀的人，都没有了，除了零零散散的血迹，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再也没有。
他来不及思考，一心的只有景染。
“不是，那不是我家……我家就在无云山后面那座山的山谷里……”那是父亲的家，她想要回去，其他的地方，都不想，一点也不想。
只要休息够，她的人生还是能继续的……
“好！我带你去……”
“你不用一副我要死的样子，我不会死的，我可是景染！”真是的，傅临染怎么这样，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她要死了，很可惜的样子，让她这么很不爽，她不过是气血不足，才让他送自己回去，不然以她的力气，要回到另一座山里，怎么能办到。再说了，周围哪里还有其他人，他也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