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焦灼不堪

    清姿愕然地看着他，猜不到他的用意是排斥还是惊喜。她随口回答，“这没什么。”

    秦桑打开衣橱，问道，“这是谁准备的衣服？”

    清姿看着衣橱之中挂着的，正是她准备送给秦桑作为回国礼物的新西服，于是解释道，“是我新买的，作为你回国的见面礼。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不过现在看来，你应该会穿得到，希望你可以喜欢。”

    秦桑没有说话，神情淡然，细长的手指划过西服的料子，这是进口的顶级手工，缝制以严苛出名，料子也是十分金贵上乘，大小也似乎刚刚正好，看来她还是眼光不错，这么大的手笔，难道她平常也如此随意挥霍吗？秦桑不知道，清姿已经几年没买过新衣服，她是个太易于满足的人，很多东西不看重，当然也不甚讲究。

    “对不起，我已经不习惯穿西装。”秦桑忽然关上衣橱，看着清姿，“这些年我在国外过惯了随心自由的生活，更加喜欢休闲的服装，西服穿得非常少。”

    他眼睁睁看着清姿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暗淡下去，她的脸色也已经有些微微不自然，但是她还是很平静，嘴角从容浅浅笑了一下，“没关系，是我对你的喜好理解不够，既然你不喜欢，那我把衣服拿走吧。”说着，清姿上前，伸手要打开衣橱。

    秦桑用手把衣橱的门拦住，“不必了。”他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眼睛，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他更加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不必了，放着吧，再怎么不喜欢，也是你的心意。”秦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顾不上她已经眼眉颤动，继续说道，“以后，你不用再为我买东西了，你根本不知道我会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还有，房间我会亲自打扫。”

    清姿讶然地望着秦桑的表情，从他眼中根本看不出一点情绪，她的眼眸犹如蒙上一层潮湿的雾气，赶紧退后两步，别过脸过，急促说着，“我知道了，伯母还在下面，我先下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出秦桑的房间的，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魂魄一般，一无所知。关上房门那一刻，她的眼泪汹涌澎湃，无声地簌簌流下，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原来分离的锥心刺骨、撕心裂肺，全比不上秦桑重逢时候的冷漠，她没有做错什么，可他为什么要做她心尖上的一把刀呢？清姿想起秦桑回国之前自己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悲伤的预感、不安的预感，如今居然全部应验了，是天意弄人吗？

    罗方隅已经到了秦家，正在给秦母检查心脏。秦母唉声叹气道，“阿桑没有回来的时候，我总是一蹶不振，身体极差，心情就更加别提了，如今他是好不容易回来了，按理说我应该高兴才对，可是这心脏却似乎比之前更加吃力难受，呼吸也困难多了，到底是什么原因？”

    “夫人，您的心脏不比年轻时候，尤其是经历了漫长的忧郁期间，所以心情一定不能大起大落，这样对心脏影响非常大。家人回来虽然值得庆贺，但是也要知道克制一下，太过兴奋，反而不是好事情。”罗方隅冷静道，“我会开一些舒心的药，回头让人按时嘱咐您服用，过几天就会好受许多。”

    “多亏你们父子了。”秦母欣慰点头，“回头把药交给清姿就对了，她经手的事情我总放心多了，再说阿桑回来了，这几天清姿也应该在家才对，学校的课程总可以挪一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