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曙光乍现

    “我上次说过，会给宋老师最大的自由度，时间方面，只要宋老师抽出在夜校的一半就可以，我绝对不会勉强你什么。”纪莘很快回答。

    “可是，为什么是我？”清姿不明白。

    “讲师的水平其实都差不多，但是学生都比较喜欢感觉好的老师。”纪莘笑笑，“好比做生意，跟谁都是做，但如果碰到难得一遇的合作伙伴，会舒畅得多，你说是吗？”

    清姿权衡了一下，一方面她需要一些自己的积蓄，就像她所说的，她不好朝秦家开口要钱，宋家原本留下的那些资产如果她要回来应该也是可以的，但是那样会跟秦家变得生分多了，秦家养了她十年，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另外一方面，她也想多做一些工作，好暂时忘记秦桑回国之后带给她的心酸。

    “好吧。”清姿终于松口，“我会在学校安排一个比较好的地方，然后你…”

    纪莘笑了，“不，宋老师，还是按照我的章程来吧，请上车。”

    “去哪儿？”清姿对纪莘还是有些戒备，虽然罗珊珊已经说过什么货真价实之类的话。

    “不要担心，宋老师，只想跟你签订一下合约，虽然只是非正式授课，可应该办的还是不能少，这样对你我都公平，对吗？”纪莘已经打开了车门。

    清姿上车，车子居然一路开到天晟集团总部，纪莘亲自下车替她打开车门，“宋老师，请吧。”

    清姿小心翼翼地，跟着纪莘一路走进去，不少工作人员看见纪莘都恭敬问候，看见他身后的清姿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多看了两眼。两个人进了电梯，清姿忍低头不语，纪莘转头看她，她似乎也没有发觉。

    办公室的豪华程度出乎清姿的意料，合约签好，清姿准备要走，宁雅开门进去，笑道，“宋老师，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

    清姿看了好一会，才说道，“宁小姐？”

    “对，是我，宋老师好记性。”宁雅走过去，看了一眼纪莘，又看了一眼清姿，“纪莘是我介绍过去的，怎么样，这个学生不算太难调教吧？”

    “哪里，纪先生悟性很好。”清姿认真道。

    宁雅本想只是开个玩笑，清姿如此认真，她倒是笑了，“看来宋老师对他还真是用心。”

    “我先告辞了，到了授课时间，我会过来的。”清姿说道。

    “我让人送你回去。”纪莘说着，接通了秘书电话。

    很快有人敲门进来，清姿对纪莘一点头，算是谢谢，跟着那人下楼去。

    宁雅直直地看着纪莘，笑得另有深意，“恭喜你，纪少。”

    罗珊珊对于清姿的决定简直是心花怒放，抱着清姿一个劲不松手，兴奋说道，“清姿，干得漂亮！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将来我要是做了老板娘，不会少了你的。”

    清姿被她椅得头昏眼花，赶紧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掰开，说道，“珊珊，别这样，工作归工作，你也知道我暂时接下这份工作的原因是为了多一些自己的积蓄，也多一些自由的空间，至于你的心思，那是要看缘分的，如果他对你真的印象不错，会主动接近你的，不要心急。”

    “说的也对。”罗珊珊得意洋洋，“这么说我也算个大家闺秀，再好的男人，主动倒贴的事情我也做不来，还会降了身价，我听你的。”说完，对着清姿挤眉弄眼一笑。

    清姿无奈地摇摇头，罗珊珊的性子从来就是这么风风火火的。罗珊珊看了她半天，问道，“清姿，你怎么样？秦家有什么想法？告诉你，年底秦家再没有决定，那个男人你可以甩了！”

    “珊珊。”清姿不愉快地看了她一眼，“你明明知道我跟秦家的情分，不单单是秦桑那么简单。”

    “你呀，没有人给你枷锁，世界明明那么美好，你偏偏要把自己囚禁在见不到光明的角落。”罗珊珊不再理会她，只是问了问，“生日过得开心吗？秦桑送你什么礼物了？”

    清姿摇摇头，“他近来忙得很，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我的生日只是小事。”

    “这么说，他什么都没送？难道说，他一点也想不起来？”罗珊珊大声起来，惹得行人纷纷侧目。

    清姿一急，“珊珊，别大惊小怪的，他刚刚回国，等着他处理的事情非常多。”

    罗珊珊不屑，“你就维护他吧，到头来他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你怎么受伤的都不知道。”

    第一次在纪莘的办公室授课，待遇让清姿有点儿受宠若惊。先是纪莘提前半个小时亲自打电话联系她，然后派人专门在大厦门口等候，一路送她进了办公室，上茶的时候进来了两个女职员，说是纪少结束会议就直接过来，清姿连忙致谢。

    人都退了出去，清姿不敢随意走动，只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纪莘的办公室不是单纯的办公场所，准确地说从大门进来之后正中间的那一件才是主要的办公室，左右还各有一间不小的房子，对面一间锁着门，而清姿所在的这一间，虽然看起来也像是工作用的，但是比中间那间显得休闲多了，应该是平常纪莘想事情的时候放松心情用的。

    清姿坐下去，慢慢喝着热茶，蒸汽拂上她的脸，很温暖。纪莘忽然走了进去，清姿连忙站起来。“宋老师真准时，请稍后。”纪莘说完出去，隔了一会再进来，身上却已经换了比较悠闲的衣服，看来对门那一间房子应该是临时的衣帽间。

    纪莘居然也会做笔记，是个认真的人。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课程，师生两个人相处得还是非常融洽，纪莘只要一抬头，就会看见从窗外照进来的金色阳光洒落在清姿恬淡的身影上，她的皮肤白皙、五官秀美，神情安宁，眼神跟嘴角似乎都有一抹浅笑。纪莘听着她圆润甜美的声音，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久经商场的他从未在一个人面前这样舒心平静过。

    但是最后约莫十分钟时间，纪莘却打断了清姿的讲课，“宋老师，今天的课程到这里吧，再多我会消化不掉，还有十分钟时间，咱们随意聊一聊，你也可以休息一下，行吗？”

    清姿只得暂停，坐下去，看着自己对面这个高大的、深不可测又不起波澜的男人。

    纪莘亲自为清姿倒茶，热气腾腾，两个人对坐着，时光是一种静默的美好。纪莘看见清姿实在不善于主动开口，笑了，“我让宋老师不自在了吗？”

    “哪里话？”清姿回答道，“只是，不知道纪先生想要聊什么？”

    “很多话都可以随便说一说，我们也可以像朋友那样相处。”纪莘端起茶杯，“宋老师是哪里人？”

    清姿心里扑通一下，这些年，再没有人问过她是哪里人，连她自己怕是都忘记了自己曾经出身哪里了吧，进了秦家之后，以前的事情跟记忆都像极了一场梦，仿佛她的生命就是从秦家开始的。清姿抬眼看着纪莘，说道，“老家是江浙一带的，算是江南人。”

    “怪不得，宋老师有种江南女子的清韵。”纪莘绝不是奉承，说的是他的心里话，“现在这样的女孩子很少见了。”也对，清姿不但人好看，也有真才实学，难得的是不骄不躁不张扬。

    “纪先生过奖了。”清姿只是回答了一句，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