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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五章

    说话的正是祝敏然身边的曾明心。

    曾明心恶狠狠地瞪着清雾,恼道:“她的师父是‘鬼手丹青’。若是论作画,自然是比旁人更有优势。让她与我们一同比试,若是寻常的画法就也罢了,如果是这般的故意刁难,岂不是有意让她占优势、专程要我们折在上面!”

    她一开口,祝敏然就察觉了不对。待到要阻止她,已然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全部出了口。

    看到曾明心如此,祝敏然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瞧瞧怒瞪了曾明心一眼,便听四周不住响起轻轻的嬉笑之声。再看周围,处处都是讥诮的眼神。就连围观的少年那边,亦是许多人显露出几分不屑来。

    曾明心这个时候也发现自己说错了。

    本不过是想为祝敏然要一个“公平”而已,她却忘了,自己刚刚那番话分明是在承认,清雾比起旁人来要强上许多。

    想到了这一点,曾明心的脸仿若开了五彩染坊,比起刚刚祝敏然的脸色来,更为精采。

    但祝敏然却是考虑到,这个时候驳斥自己友人,断然不是甚么明智做法。反倒让人愈发觉得清雾应该赢。

    心念电转,她抿着樱唇甜甜一笑,叹道:“虽说对我们来说这着实太难了些,不过,我并非是会随意向困难低头之人。若是在这种情形下赢了柳姑娘,那才真正是真才实学。”

    “正是如此。”

    南侧传来一声附和,坚定地支持祝敏然的说法。而后这语声一转,透出三分柔和来,道:“祝姑娘只管尽力便是。赢了,那是你应得的。即便不能夺得第一,那也错不在你。”

    说话的这位公子在京中颇有才气。

    周围人有和郑家交好,识得他且隐约知晓他与祝敏然关系的,在旁笑道:“郑公子为了祝姑娘也是尽心尽力了。”

    四周传来善意的笑声。

    原来此人正是郑天安长子。他当众维护祝敏然,便得了熟人的调侃。

    本来镇远侯爷并未下帖子给他。只是这次宴请本就未将界限和规矩定得太过严苛,而文老爷子又想让清雾这一天过得热热闹闹的,故而每三人里有一个得了帖子的便可入内。

    “刚才那几个小辈的无稽言论,我无法苟同。”

    她声音温婉悦耳,却因语气坚定,带了让人不容置疑的气势来。

    大家齐齐循声望了过去,便听她道:“即便‘鬼手丹青’年少成名,他又何曾借助过师长的半分名气?须知画之一道,在天赋,在人心,在勤奋。天赋异禀,人心向善,勤奋努力,缺一不可。可这三者,与师从何人均无半分关联。若说这位姑娘得了一位好先生,比起旁人来少走了许多弯路,能够提早成名,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

    她的目光如有实质,慢慢掠过场内的年轻少年少女。

    “只是,想要得到好的师父,也需得自己有好的天赋、好的心意。凭着有些人的恶意和愚钝,但凡有点眼力的师父,也不会择了她去。既然如此,能有良师相伴,这位姑娘也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那你们这些驽钝之人,又有何可指责她的?”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说出这番狂妄至极丝毫都不留情面的话来。

    有人站起身来想要驳斥这位夫人。

    谁料她居然丝毫都不理会。只是神色淡漠地朝对方看了一眼,而后随他怎么说去,她连个眼神也欠奉。

    她身上自带一种高高在上的睥睨气势。驳斥之人说了几句后,便再也接不下去了。

    倒是郑家的那位公子,看看这位夫人后,眉心紧拧,拉了那尴尬立着的友人,硬是把他拽了下来重新坐好。

    周围刚刚起来的议论声,随着他的这一落座,再一次消弭无踪。

    这位夫人听着周围总算是安静下来了,犀利的眼神方才柔和了点,朝着比试场内被众人针锋相对的那个女孩儿看了一眼。

    当她看到清雾头上所戴发簪时,猛然呼吸一窒,眼神有片刻的恍惚。缓了片刻后,好似无事一般,旋身往自己先前的位置去了。

    清雾虽与她离得不算太近,却不知为何,十分肯定她看的就是自己头上发簪。不由抬手去碰触了下,心下有些奇怪。

    ——之前拿出发簪来与爷爷、哥哥相认,而后祖父就明言禁止她将此物随意戴出去。

    清雾自是不会将母亲遗物那般随意对待,便将发簪交由祖父,请他代为保管。

    哪知之前文清岳去院子里寻她时,将这个发簪也交给了她,又叮嘱了她几句,说是祖父的主意,指不定就会有用。

    清雾不解这是何意,却还是没多问,只是让霍云霭帮忙把它好生戴在了发间。

    如今看到那美貌夫人凝视的一瞬,清雾隐约有种想法,觉得祖父的这个安排与此有关。但再多的,她却是无法知晓了。

    文老爷子踌躇了下,究竟要不要过去和那位夫人打个招呼。斟酌过后,终究是弃了这个打算。

    绢布作画与用纸作画相比,难度高上许多。虽然绢布容易展露古意。但,极难上色。那种鲜亮活泼的色彩沾在绢布上后,硬生生比平日里在纸上少了三分生动,多了七分沉滞。

    众人既是学画之人,自然知晓绢布和纸张的区别所在。待到命题下来后,她们为了求稳,大都去思量着怎样将画作朝着展露古意的方向靠近。

    唯有清雾,思量过后,依然将案角的诸多色彩往自己手边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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