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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魏国宫 自负情爱

    “美人,从西域来的松鲁千赞王爷,三日后便要启程回了。”

    阮宛珂从膳房提了食盒回来,放到桌子上,慕央正坐在软席椅上看书,是《汉秦诗词》,阮宛珂盛好了米粥,又将四叠菜摆好,便走过去扶着慕央过来用膳。

    慕央今日心情倒好,她偏头看着阮宛珂,意味深长的问了句。

    “你可觉得日子怎样?”

    阮宛珂不明白她问的什么,只得笼统的答了句。

    “奴婢觉得在美人这里当差,比在寒宫时候要强得多。”

    “为着白玉提前交待过,要我千万善待于你。虽是主仆名分,可我却未曾让你做什么宫人做的事,你可明白这良苦用心?”

    阮宛珂点点头,将菜夹到慕央面前的食碟里,慕央神色一亮,“你用的这是银筷?”

    “李公公昨日送来的,说是魏王吩咐,让用银筷为美人试菜。”

    慕央沉吟片刻,语气深长。

    “下毒之人最是阴险无情,自然要多用心防一些,只是又谈何容易,防不胜防大抵如此,一支银筷又岂能击中躲在暗处的敌人?”

    阮宛珂望着慕央,觉得她太过多思忧虑,只是观她神态自若,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便又咽了回去。

    做宫人便要谨言慎行,更需谨记“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十二字深意,自己虽与慕央同船为伍,却也需明白,世上之人,除了自己,皆会存有加害之心。

    “玉姬姐姐,我来伺候慕美人。”

    萍儿从外面进来,自阮宛珂手中接过银筷及食碟,笑道,“玉姬姐姐不知,这未央宫的一切用度,都要回园子去取,可惜我同李公公因些琐事闹翻了,怕实在不便求他,只得劳烦玉姬姐姐顶了我这尴尬差事,我替姐姐侍奉慕美人就是。”

    阮宛珂正不愿在这宫中呆着,她虽知白玉为人,却不了解慕央,如此拿捏适度,她也觉得累,若能去做别的差事,反而最好,于是便欢天喜地的找车轿去往园子了。

    慕央见她走了,嘴上笑道,“你可算将她救了,她正愁着如何找个由头避出去呢。”

    萍儿神色讶异,“美人许是多虑了,在宫里近身服侍主子可是一等宫人的差事,相比别的活儿最是清闲,只要小心伺候就是,玉姬姐姐只怕还嫌奴婢抢了她的呢。”

    慕央只笑不语,又看着桌子上面的饭菜蹙眉道,“你都撤了吧,我不想吃,这几日头晕昏沉,只想歇着。”

    萍儿瞧了眼,“美人才吃了几口,这怎么行,身子若是顶不住,如何侍奉魏王?”

    慕央笑着抬头,语气调侃。

    “你日日离不了魏王,可是春心萌动了?若是,与我你大可不必害臊,直接告诉我就是,我替你回了魏王就是,有我的话儿,想必魏王必能封你做个庄人,我瞧他也对你印象不错,许是当真能成就一段良缘呢。”

    萍儿听了这话立时吓得跪倒在地,“美人饶命,奴婢绝无此心,奴婢深受美人大恩,只想着忠心护主,何来攀龙附凤之心?美人明鉴,奴婢提及魏王,只为美人圣宠牢固,并非存了非分之想。”

    慕央只是一句玩笑话,谁让萍儿总爱拿她打个趣儿,自己也不过是话赶话的逗一逗她,竟让萍儿吓成了这个样子,慕央见她急得辩解,已是满头大汗,不禁觉得好笑,又心中愧疚,赶忙弯腰将她扶起来。

    “我说着玩儿的,瞧你至于怕成这个样子么,你将我比作郑夫人了么?我岂是不分青红皂白随意处置宫人的主子?别说我只是逗你,既是真有此事,你能做了主子,我心中也为你高兴,没有你,总也还有旁人,倒不如我身边的,我反而心中愉悦,算了,当我多嘴了,以后我必不提及来让你难堪了就是。”

    萍儿不免还是胆颤,却见慕央如此和颜悦色,也松了口气,许是真的开句玩笑,自己却这样当了真,若是换了郑夫人,也会以为说对了自己的心思而愤怒,白白将没有的事坐实了。

    “美人不知,奴婢的心思只是一心想好好的侍奉美人,待到出宫年纪,安安分分的离了就是。”

    慕央点点头,“那我必要在你出宫前,好好的为你寻个主家,多添置些嫁妆,将你风风光光的嫁了,以后在婆家抬头更高些的过日子,最好是个侍卫或者朝中品级不高的大人,只是若不愿意做妾室,还是侍卫的好,我求魏王做主,嫁过去当个正室,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也便罢了。”

    萍儿感激涕零,又跪下磕头,才欢欢喜喜的站起身。

    “美人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主子,奴婢这是积了什么福气能伺候美人。”

    说罢又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

    “美人可知,松鲁千赞王爷三日后便要回西域的事了?”

    慕央点头,“我知道,方才玉姬已经同我讲过了,你们对此事似乎很是上心?”

    萍儿捂嘴笑着,“那是自然,为着美人在宴席上与松鲁千赞王爷的一番精彩博弈,魏王已经说等到了春天就要封美人为夫人了,真真儿的是不知多么大快人心,奴婢只想着三日后松鲁千赞王爷便要急着回西域,定是没有颜面在魏国呆下去了,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窜了。”

    慕央想想也觉得解气,不禁笑出声来,又正色道,“你只能在未央宫说说痛快嘴,到了别的地方,可千万不能喜形于色,你只记住,唯有自己人,才是可靠的。”

    萍儿俯首应了声,“美人放心,奴婢谨记就是。只是还有一事,奴婢自别人那里有些耳闻,魏王近身服侍的莫离姑姑是奴婢同乡,她告诉奴婢的,美人可知松鲁千赞王爷向魏王提了什么条件?”

    慕央皱眉,“左不过就是年年向龙图国朝贡金银。。。”

    “并非如此了。”

    萍儿急着打断慕央的话,“那是最初,后来大抵他们也猜到魏王必不能同意,这可是有损君威的屈辱之事,也便放弃了,可是松鲁千赞王爷却更加大胆,他以为魏王如同其他国君那般后宫妃嫔众多,多一个少一个的也不打紧,竟提出求娶美人您,若心愿达成,愿意说服龙图国国王向魏王称臣。”

    慕央并没有萍儿想象中的那般震惊,她沉默良久,竟笑了。

    “那日我与松鲁千赞在西街相遇,他言谈神情之中我已看出他存在不轨之心,只是未曾想到他敢堂而皇之的向魏王提出,我本是孤苦无依漂泊天下,无父无母的可怜人罢了,若能以一身荣辱换回魏国安宁,也算不辜负了,哪怕魏王同意,我却也宁死不屈,绝不会让魏王蒙羞,女子一生,岂可做如此屈辱之事?”

    “美人勿急,奴婢正要说,通过此事就可看出魏王对美人之情意绝非一时的露水恩情,而是生死莫逆。”

    慕央抬头,看着萍儿笑意吟吟的面容,不禁纳罕。

    “你且说来听听。”

    “魏王请了王后娘娘前去,说宁可血染西域,也绝不舍了慕美人,连自登基后便久未动用的宝剑也取了出来,王后惊诧,想了法子,从宝驾国遗女绾袭与茗雪二位公主之中择一个和亲,也算给了他们的脸面。”

    萍儿说罢收拾了桌子退了出去,空荡荡的未央宫内立时静默下来。

    慕央望着门外院子中开得如同夏日一般艳盛的红莲,竟眼角湿润。

    盛装镜中女,委身遣皇家。

    元晗竟不惜血染西域,只为保住自己,一个区区的女子么?

    他又可知,自己却不曾如他那般倾注真心以待,细作无情,只是草芥飘零。

    慕央闭上眼,幼年暖手恩情难忘,可今时今日,元晗之情,更胜却当年人间温暖无数。

    她自供桌最底一层的抽匣中拾出一个纸包,打开,刺目鲜红,逼人肺腑。

    今日一早,她请了宫医来,月事推迟了近十天,她心慌不宁,竟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她以荣宠威胁,逼那宫医配了一包堕胎的红花,她不能为元晗诞育子嗣,白玉亦不会允许。

    可此时此刻,她望着那残忍冷酷的鲜红,竟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元晗,我竟于你也动情。

    慕央苦笑,将那药包沉入火炉,看它焚成灰烬。

    生死之说,皆是来日。

    没有我,也必有旁人,白玉岂会善罢甘休。

    若是他日魏国覆灭,我慕央,必以生死之躯,护你远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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