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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露馅了

    凌靖熙走到沈若尘的小院时,见里面烛火已熄,剑眉轻轻一挑,抬手叩了叩门环。

    “谁啊?小姐已经睡下了,有事明个儿再来吧!”樱儿放下手中的刺绣,按照沈若尘的吩咐,干脆利落的答道。

    “开门。”凌靖熙的声音冰冷的如玉石相击。

    “姑……姑爷?”樱儿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战战兢兢的打开院门,企图继续掩饰:“姑爷,小姐她已经休息了……”这话越说越没有底气,毕竟,小姐睡下了这个理由独独挡不住姑爷。

    “休息了?”凌靖熙冷笑一声,向院中走了几步,伸手就推开了房门。

    樱儿的一张小脸瞬间皱成了苦瓜,知道这回定是瞒不住了。她心中不断默念着:小姐啊,快点回来,不然我可支持不住啦!

    “点灯。”凌靖熙冷冷吩咐道,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樱儿背后冷汗涔涔,颤抖着手臂点亮了蜡烛。

    凌靖熙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床榻,凤眸微微眯了起来,明知故问道:“你家小姐呢?”

    “奴婢……奴婢不知道……”樱儿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战,头深深的埋下去。

    “不知道……”凌靖熙试探性的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同时瞄了一眼她的表情,见她不像是在说假话,便也不再为难她,淡淡吩咐道:“你先下去吧,你家小姐回来,让她立刻进屋来见我。”

    “是。”樱儿如获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凌靖熙面无表情的环视着四周,打量起室内的陈设。这还是他成亲以后,第一次进这间屋子。

    先不说别的,室内萦绕的一股清淡的茉莉香气已让人心旷神怡。

    沈若尘喜素雅,故而屋内的摆设甚是平常,却格外别致。

    她那张雕花红木大床上,铺着浅粉色的绸缎,上面绣着富贵花开图。柔软的枕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他微微俯下身,伸手拿了起来。

    竟是一本《史记》。

    那女人不是无德无才吗?凌靖熙盯着书页旁边的批注,危险的凤眸眯了起来。

    沈若尘一路小心谨慎的走到凌昀哲的院子时,发现他的院门根本就没有关上。她走入院中,左右张望了一下,却没有见到一个佣人。

    她稳了稳心神,上前敲了敲凌昀哲的房门。

    “进来吧。”如此了然于胸的语气,仿佛她的到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沈若尘抿了抿唇瓣,伸手推开了房门。

    “姑娘,”凌昀哲悠然自得的坐在太师椅上,不紧不慢的添了一杯茶水,“本公子可恭候多时了。”

    沈若尘在他面前,不需要伪装,樱唇向上一扬,大方的在他对面的另一把红木椅上一坐,问道:“哦?不知公子等我所为何事?”

    凌昀哲上身向她倾了倾,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桃花眼中星星点点,在几缕皎洁月光的映衬下,甚是勾人心魄。“来与姑娘,不,是傅平公子,谈一笔生意。”

    他的眼睛很美,沈若尘不由怔愣了一瞬。她暗暗忖道:想当年,华姨娘的眼睛一定也是这样美,或许更甚。

    她很快摒弃了这些胡思乱想,波澜不惊的吐出四个字:“愿闻其详。”

    凌昀哲端起茶碗浅啜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凝湘楼刚一开张,便生意兴隆,此后必是财源滚滚。然,开酒楼仍有三个弊端,让姑娘今后难以施展开拳脚。

    其一,凝湘楼价格高昂,只适于招待达官显贵,百姓间的口碑并不高。若是他日权贵们换了口味,酒楼恐怕有惨淡经营的风险。

    其二,沈家在温远县根深蒂固,他们必会使用层出不穷的手段来与凝湘楼争夺客源,姑娘在商场上初来乍到,只怕会招架不住。

    其三,凝湘楼的运作需要有足够的银两来支持,姑娘既已背离沈家,又无法名正言顺的向凌家求助,到时只怕会腹背受敌。

    以长远之计,姑娘还是应该再做些副业为是。”

    他这竟是在对自己谆谆教诲了,沈若尘看的出来,他这一条条利弊,都是从她的角度来考虑的,心中不免小小的感激了一下。

    沈若尘点了点头,赞同道:“公子所言甚是。不知这所谓副业,公子可是有了主意?”

    凌昀哲拿起自己的折扇,展开轻轻摇了摇,煞有其事道:“姑娘的凝湘楼酿制的酒与别处皆不同,姑娘既长于酿酒之术,不若与本公子合开几家酒肆如何?”

    酒肆?沈若尘转了转慧黠的眸子,暗中思量:酒肆比酒楼的成本要低很多,不用担心银两周转的问题;酒肆可以面向更多的客源,无论是贵人还是平民;酒肆是小本生意,可以避开与沈家的交锋。可以说一举三得。

    最最重要的是,自己与凌昀哲合作,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伙伴了,无需担心他会揭穿自己就是傅平的事情了,可以免除了后顾之忧。

    当下,她抬眸浅笑,言之凿凿:“一言为定。”

    凌昀哲望着她如花的笑靥,目光不由滞了滞。他不知怎么,就是希望她的这种笑容,只有他一个人见过。

    从凌昀哲的院子出来后,沈若尘的心中轻松了不少。不过她没有放松警惕,沿着小路往自己的小院溜去。

    经过池塘时,她见小桥上好像站了一个人。凭身形判断,好像是个女子。

    本不愿管别人的闲事,想要绕过去,却觉得那女人有些不对劲。只见那女人向桥栏处靠了靠,身体直是摇摇欲坠。

    沈若尘急忙跑到石桥边,定睛一看,那女人竟是凌雨欣。她急忙隐身于暗处,静静观察着凌雨欣的一举一动。

    她好像很伤心,又好像很后悔,只面无表情的盯着一个荷包,神经兮兮的念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沈若尘黛眉一挑,看不出来,凌雨欣倒是挺痴情。

    凌雨欣突然又变得十分愤慨,怒气冲冲的把手中的荷包往水中一丢,骂道:“骗子,大骗子!什么山盟海誓,都是屁话!什么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现在我孤立无援了,需要你了,你在哪儿呢?”她宣泄了一会儿,眼角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泪来。

    她痛苦的蹲下身,将脸埋在臂弯中抽泣起来。

    沈若尘知道凌雨欣这种人,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软弱的样子的,见她并没有轻生之意,也就安心了。所以,沈若尘没有出声,悄悄的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为什么院子里灯火通明的?沈若尘眉间微蹙,难道樱儿那丫头没听自己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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