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错手伤他
纵然衣衫上沾染了些许血迹，云千歌的清雅飘逸却不曾减少半分，回眸一笑道：“白丫头，你来得正好。.快。与我一道拿下这个人。”
眸光流转，毫不迟疑地提剑刺去，银光如龙舞，她却惊诧出声道：“是你？。”
与云千歌交手之人居然是纳兰容钰。
虽是吃惊，手中的剑势却凌厉无比。谁知那纳兰容钰竟也不躲，宝剑龙吟一声，狠狠地刺入他的胸口。刹那间，鲜血“哧”的喷射而出，染红了白霓裳如雪般洁白的衣裳，亦刺痛了她的心。
云千歌冷眼看着，似是对于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纳兰容钰，你为何不躲？你明明可以躲开的。”抽回凤血剑，白霓裳发觉自己握剑的手抖得厉害，声音也抖得厉害。
勾唇一笑，竟是痴情无比，他望着她傻气地笑道：“本王以为你不会对我下手的。我以为你不会的……”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彻底。当初的她可以为了那个男子不顾性命地为他挡剑，如今为了那个男子，又为何不能刺他一剑呢？毕竟，从头到尾，她深情以对的都只是她身旁的那个白衣男子啊。
纳兰容钰的嘴角不断地有鲜血涌出，顺着瘦削完美的下巴滴了一地的血迹。他踉跄了一下，不得不以剑撑地才能支持着不倒下。目光却始终紧锁着白霓裳不放，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愧疚、诧异，还有……心疼。.可见，她的心里并不是完全不在意他的。
白霓裳一招得手，那些官兵们再顾不得剿杀离恨宫中的人，忙围了过去保护着纳兰容钰。不远处的步离和步祈二人忙飞身过来，说道：“霓裳果然就是霓裳。公子，现在敌方首领已受伤，咱们还是趁此时机快离开吧。”
云千歌点了点头，拉起白霓裳的手说道：“白丫头，我们走吧。”
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白霓裳被云千歌拉着走，却在转身的刹那听见身后的深情呼唤：“如烟，不要走。如烟，本王对你，是真心的。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做过什么，弱水三千，纳兰容钰只愿为你而割舍。求你，留下来。”
不知怎么的，眼里就流下了眼泪。滴到云千歌与她相携的手上是滚烫的温度，云千歌握着她的手一紧，衣带如仙举，很快便如一抹流云般消失在了纳兰容钰的眼前。
朗朗晴空下，回荡着纳兰容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白霓裳，你今日若是敢走，有朝一日让本王寻到你，必定教你生不如死……”
离开洛阳后，云千歌一行人在城郊的农庄买了四匹马，四人不敢停歇，马不停蹄地连夜离开南陌国。毕竟，他们得罪的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权倾朝野的王爷，自然是走得越远越安全。
其实今天这般大动干戈，白霓裳心口的剑伤早已撕裂，疼痛难忍，她只是怕耽误了大家的行程才隐忍着不说。马背上，白霓裳疼得冷汗长流，连五脏六腑都觉得都被人揉搓的一般难受。一个天旋地转，一道白色的身影径直从马背上跌了下去。
“霓裳（白丫头）……你怎么了？”三名男子纵身下马，扑至白霓裳的身旁关切道。
云千歌眼尖地瞧见了白霓裳心口处染红了一大片，心头一震，惊问道：“白丫头，你心口的剑伤可是撕裂了？”说着就要撕开她的衣裳察看，白霓裳却眉色羞赧地拦住了他，摇了摇头。
云千歌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眼风一动，步离和步祈二人立即识相地退到了十里之外。
“白丫头，现在这儿就你我二人了。你莫要害羞，还是让我察看一下你的伤口，伤口若是当真撕裂了总得上药的不是？”云千歌温言柔语地哄着，白霓裳却仍是红着脸不肯让他察看。
她远眺着满天繁星，沉吟片刻后，哽咽道：“千歌哥哥，你其实是知道白丫头喜欢你的，是不是？”
暗夜中，云千歌温润黑亮的眸子有幽光闪过，却是沉默了。顿了顿，他方接着说道：“白丫头，听话。还是先让我帮你给伤口上药吧。”
白霓裳固执地摇着头，眼泪长流，语出惊人道：“千歌哥哥，我想回去。”
“回去？回去哪里？纳兰容钰的身边吗？你背叛了他，还给了他当胸一剑，难道你没有听见他方才所撂下的话？你若回去的话，他会折磨得你生不如死的。不行，我不能让你回去。”
月光清冷，洒落满地银光。映照得女子清绝玉致的容颜滟滟如玉、素净如瓷，苍白得好似冬日里飘零的一朵雪花。眉心微动，白霓裳扑到云千歌的怀里悲切道：“可是千歌哥哥，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呀。昨夜……昨夜……”
虽然一早就心存了利用她的美貌去迷惑纳兰容钰的想法，可是如今听她哭着说出来时心里却泛起丝丝的苦涩与心痛。云千歌拥紧了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子，于她的头顶烙下一吻，感叹道：“白丫头，今生云千歌注定负你。可若是你不是你，我亦不是我，那该有多好啊。”
仰头看着男子俊秀的脸庞，不解道：“千歌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微一叹气，笑道：“不懂好呀。人，什么时候都活得太明白，那就太辛苦了。”
白霓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千歌哥哥这么说，那就一定是了。”
女子的头发被揉得凌乱，脸上的笑颜却灿烂得照亮了整个黑夜。
因了白霓裳旧伤复发，云千歌决定暂缓行程。在这树林中歇息一夜，明天一大早再继续赶路。
原本黑暗的树林里亮如白昼，一簇簇火把晃花了白霓裳等人的眼，谁也没有料到，南陌国的追兵竟来得这样迅速。
领兵追来的不是纳兰容钰，而是原本被白霓裳制住的四王纳兰容逸。此刻的他横刀立于马上，温文尔雅的脸上再无一丝笑意，眼中罩着一层寒霜，气势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