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上阵杀敌
怀揣的那一道明黄绣龙圣旨似是一块火红的烙铁烫在纳兰容逸的心上,灼灼烧疼。.一路上,他阴沉着脸,眸光隐有挣扎。
刚回到王府门口,掀帘之际,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是总管。
“王爷,有人说要见您。”
纳兰容逸心中烦闷,蹙眉,想也没想地回绝:“不见,打发他走。”
“这……”总管迟疑着,不知自家主子今天是怎么了,似乎是在与谁生气。可来人却笃定地告诉自己,他是王爷的贵客呀。
门扉的阴影处,一名手持玉扇的白衣俊秀男子缓缓走出,气质冰冷出尘,淡淡道:“哦,既是如此,那么在下只好告辞了。原来王爷的诚意亦不过如此。”
言语间竟似有替纳兰容逸惋惜之意,引得周围发出细微的抽气声。这白衣男子究竟是何人?竟敢对四王爷如此傲慢无礼?
纳兰容逸只觉得那声音听来无比狂傲,斜眼望去,不由怔住,失声道:“是你?。”
白衣美男略扯唇角,似是早已料到纳兰容逸的反应,那淡淡的笑颜亦如开在冰雪里的花般清冷。
见那人举步要走,纳兰容逸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宇文公子请留步。”
清风盈袖,宇文飘雪已轻松拂去了纳兰容逸的手,人亦落在了数里之外,清冷回眸,“我只答应了那人来见你一次。可你方才自己说了不要见我。况且,我从不为任何人留步,更不喜欢别人直呼我的名字。.”
纳兰容逸懊恼不已,“方才是本王冒昧了,还请医仙不计前嫌,与本王进府一叙。”
冰冷的眸子一转,“那么,我有一个条件。”
“好,本王答应你。”没有丝毫犹豫,纳兰容逸就允诺了下来。
两人在书房里密谈许久,一个时辰过后,宇文飘雪方从里头出来,翩然离去。他并没有接受纳兰容逸的邀请在王府住下。那样一个清冷而潇洒的人,仿佛这世上所有的人和事都与他无关,他亦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
纳兰容逸起身走到莲花烛台前,抽出怀中的圣旨放到火焰上点燃,而后扔进脚下的金盆里。火光越烧越旺,映照得那双黑眸熠熠发亮,直至那道圣旨化为一堆灰烬,纳兰容逸才露出一抹灿然而决绝的微笑。什么骠骑大将军的女儿?什么彩虹郡主?他统统不要。凭她是如何的容貌秀美,端庄贤淑,却终究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亦及不上那人的万分之一。这场政治联姻,说穿了不过是皇兄想用来制约他的筹码罢了,他,绝对不会屈服。
在见到宇文飘雪的那一刻,他就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而看似大逆不道的火烧圣旨,仅仅是一个开始罢了。
翌日,皇宫传出消息,骠骑大将军之女册封彩虹郡主,赐婚予四王纳兰容逸。三日后,皇帝亲自为其主持大婚。谁料大婚前夕,四王突染重症,婚事不得不宣布推迟。同时,皇帝重新启用明相并授予京畿地区兵权,让其代替四王之职,保卫帝都。可一方面宫里却有消息传出,说是纳兰容逸并未染病,而是不满皇帝赐婚,擅自离京去了阴山。皇帝闻讯龙颜大怒,命人秘密于阴山沿途抓捕纳兰容逸回京治罪。
众说纷纭,孰真孰假,谁也猜不透。皇权争夺,杀戮血腥,勾心斗角,兄弟反目……所有的一切都掩在了那座金碧辉煌的九重宫阙之内,湮没无痕。
可叹“无情最是帝王家”,但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参得透?
炭火红映静燃,热气氤氲一室。
白霓裳凝眸睇着床榻上沉沉昏睡的苍颜男子,心底一阵发紧,身上的白狐大氅在炭火的烘烤下,全身都沁出了细密的汗。转首冷睇身后之人,“你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你来告诉本王妃,王爷究竟是因何弄成这番模样?”
“属下实不知情,还请王妃息怒。”那侍卫跪伏在地,诚惶诚恐地答。
眸射冷光,语气骤重,“哼。我看不是不知情,是打量着我这个王妃不够份量,支使不动你吧?”
见白霓裳语气冷厉,气得身子微微发抖,玉儿忙上前扶住她的身体,“王妃莫要动气,身子要紧。”
白霓裳拂去玉儿伸过来的手,冷眼瞧着地上连呼“属下不敢”的侍卫,“既是不敢,那还不快从实招来。”
那侍卫头埋得极低,“王妃,王爷吩咐了不得告诉您的,并非属下有意隐瞒。若是王妃想知道,何不等王爷醒来后亲自问个明白,何苦为难属下呢?”
白霓裳紧盯着那侍卫,思忖着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许久未语。而这短短的时间却让那侍卫惊出了一身的汗。突然帐外传来一声高呼:“王妃,急报。”
白霓裳目光转投帐门,“何事?进来回报。”淡扫地上之人一眼,“你且先出去吧。”
“是,谢王妃,属下遵命。”暗自松了口气,恭谨退下。
进来之人竟是纳兰容钰手下的一名参将,他挂着满脸的汗,双眉纠紧,“王妃,敌军不知从何处听闻王爷和燕国驸马爷皆受伤在身的消息,如今竟大举率兵来袭。李将军已召集人马守候在外,如何应对,还请王妃定夺。”
明眸蒙上一层寒霜,俏脸肃然,“此事派人去通知燕国驸马了么?”
参将面露为难,“云驸马伤势颇重,想来也上不了战场,是以末将并未派人通知他。”
原以为会招来白霓裳的怒斥,不想她却点头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嗯,此事你办得很好。你且出去,本王妃这就更换战甲,一会儿随你们一同上阵杀敌。”
“王妃不可呀。”玉儿与那参将异口同声地喊道。
柳眉微挑,“为何不可?莫不是尔等小瞧本王妃是女儿身?没本事上阵杀敌?”
“不,奴婢和参将大人绝无这个意思。这一路走来,谁人不知王妃武艺过人,乃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您大病初愈,身子骨虚弱着呢,如何能上阵与敌人厮杀?这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奴婢万死难辞其咎啊。”玉儿说到激动处,热泪滚眶而出,甚是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