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太子怒责下人
“姑娘是十六王妃的朋友,还是太子府里哪位奴家还未曾认识的侧妃呢?”
跟着十六王妃女扮男装而来,亲昵唤十六王妃为“珠珠”的,一句话就能打断太子爷跟自己暧昧的女人,绝非一般人罢?秦怀玉如是想着,从来都是受万人追捧、不知嫉妒为何物如她,此刻心底竟然颇有些不痛快。.
可是白若蔓支支吾吾,却不好意思地给了这么一个答案:“呃……我……我其实只是一个丫鬟。”
“丫鬟?”秦怀玉诧异重复,“我还从未见过太子爷肯买一个丫鬟的账的!”
白若蔓一听这话不爽了:丫鬟怎么着?自己还是堂堂岳军军师呢!念及此,再也不肯搭理秦怀玉,哼唧哼唧地就离开了,回到晚荷的房间,十六王爷和十六王妃竟然都不见了,只有晚荷的婢女在床头服侍,白若蔓问珠珠何处,那婢女见状一脸愁苦:“十六王妃一直嚷嚷着要去教训她的兄长,十六王爷劝不好、拦不住,被她冲了出去。”
“啊?”听这话还真像梅维巴德珠就是一匹脱缰了的野马,令狐昭奕一个不留神没牵住,就被她奔出去磨刀霍霍了,这后果可大可小,搞不好岳国又得和西夷打架,白若蔓眉头一蹙,正待盘算,忽听楼下凄厉一声马嘶!
随即奔到窗口往下一探,十六王妃正跨坐在一匹马上,欲挥鞭绝尘,十六王爷死死拽着缰绳,由不得她一冲就冲破山关直闯西夷去:“你快下马!别胡闹了!”
“胡闹你锤子啊!谁胡闹了?”十六王妃气贯长虹地一挥马鞭,马儿受惊前蹄飞扬,十六王妃却还能稳坐马背,不持缰绳却自岿然不动,果然很有草原儿女的豪侠风范。
“那把呆呆放下!”十六王爷却被吓到了,只好退而求其次。
而从上往下俯瞰的白若蔓这才看到十六王妃怀里紧紧揣着的那坨东西不是包裹而是小呆瓜!
回头向晚荷的婢女确认:“呆呆被带走了吗?”
那婢女听了这话,一张苦瓜脸愈发得苦了:“可不是?我家小姐吓得都直接晕过去了……”
白若蔓一扁嘴,望向窗外:小呆瓜何尝没被吓着?马儿一声嘶鸣,他嚎啕得比马儿还要凄切:“爹……爹爹……救呆呆!”
白若蔓叹了口气,足尖一点,一跃而起,从窗台上直接跳了下去,正落在十六王妃的马背上:“珠珠,别冲动!”
十六王妃忽然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个人,双臂圈住自己让自己动弹不得,不由诧异,也不是令狐昭奕呀,这厮就在自己眼前死揪着缰绳不放呢!然一听对方声音才知是白蔓蔓,不免气恼:“你这个叛徒!你给我下去!”
被责骂“叛徒”,白若蔓也无话可说,却不肯下马:“王妃这么火急火燎地要干嘛去呢?”
“明知故问你锤子呢!我要去找梅维巴德郎算账!我要让他回来见嫂嫂!我要让他认儿子!”下手不知轻重地拍了拍怀里的包裹,差点谋杀了那只可怜的呆瓜。.
白若蔓也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但是不问,能拖住你十六王妃这匹野马嘛?能给十六王爷留时间将缰绳悄悄绑回到拴马石柱上,免得他那双细皮嫩肉的手被缰绳勒得血肉模糊嘛?
眼角余光瞥见十六王爷搞定了马儿,白若蔓便也顺势被十六王妃挤了下去:“你给我下马,我要走了!谁也不许拦我,拦我,我切你锤子!”言毕,发现缰绳在手,当即马鞭一挥,准备扬长而去。
却不料,马儿因为吃痛,的确是跑了起来,然而后腿突然被绳子绊住,马蹄打滑,一个扎地没稳,整个马身重力不均,斜斜地往一侧倒了下来。
于是马上一珠一瓜,凌空飞了起来。
白若蔓腾身而起,越过马背,一把接住呆呆在怀。
同时另一侧,十六王妃以无比狼狈的姿势跌入了十六王爷的怀里。
“呆呆乖,别哭了啊,自己去找你娘亲。”白若蔓轻描淡写地安抚了一下这小屁孩,便把他放在地上让他自己爬过废墟去寻他亲娘,然后兀自欣赏起正缩在十六王爷怀里发羊癫疯的十六王妃:“令狐昭奕你给我撒手!再不撒手,信不信我锤子你?”
“别再给本王整你那套锤子理论了,乖乖跟本王回府——谢了!”论力气,十六王妃不及十六王爷的十分之一,是以一旦被他钳制在手,十六王妃再想逃脱已是难事,十六王爷在将她打横当街抱回去之前,不忘冲着白若蔓道一声谢。
白若蔓煞有介事地一抱拳,回之:“客气客气!”,便折身欲返回繁华丛去,然而一转身,忽然发现情况不对,自己是跟着十六王妃出宫的,如今她被她夫君打包带回,那自己该怎么办?秦怀玉不是自己的妞,铁定靠不住,晚荷姑娘又危在旦夕,在师兄没来之前不好打扰,如是,便也只好回了太子府……
*****************************************************************
“啊哇啊哇啊呜呜呜呜……”
谁知还没踏入府门,便听到里头传来一连串凄惨的哭声。
白若蔓心下一惊,奔了进去,正中一人坚实后背,被反弹后退三步,揉了揉额头,那人转过身来,一张冰脸一如往常的冷寂。
“白蔓蔓?”
“余管家?”
“你怎么回来了?”
“余管家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余无凌不解白若蔓何以突然回归,白若蔓不解余无凌为何要对一帮子下人施暴——彼时齐刷刷趴在地上挨板子的,都是常在府里走动、若蔓也倍感熟悉的丫鬟和小厮们,甚至小婉也在里头!
一看见沫小婉,白若蔓就沉不住气了,不等余管家解释原因,就火急火燎地扑了过去:“小婉!你上回的伤还没好呢!怎么又要被打?”
小婉已经被打得屁股开花,眼泪亦在脸上纵横肆虐,哭哭啼啼说不清话:“凤影公子……不见了……太子怒……打我们……”
“啥?”师兄不见了,令狐珏迁怒全府是以责打下人?就在白若蔓胡思乱想之际,身后传来余无凌的解释:“是凤影公子用来救济布的一套金针不见了,怀疑是在府里失了窃,太子震怒,所以……”
“所以滥用私刑?所以屈打成招?”不待余无凌把话说完,白若蔓就回身反问,怒气冲冲,“有他这么没脑子的嘛?指不定是被师……公子自个儿藏在某处却忘记了!”
别看凤影看似心思缜密,丢三落四的低级错误却也常犯,小时候跟若蔓一道下湖洗澡,就常常忘带裤衩,白若蔓因此没少机会瞻仰师兄春光……念及此,白若蔓狠狠甩了甩脑袋,唉,只怪那是还小,年纪小、心思小,什么都小,没啥好看的……眼下,一把拖起小婉,欲扶她回去:“小婉,别理这群疯子,我们走!”
看得一众受罚的下人非常之羡慕嫉妒恨。
然携带小婉而逃的白若蔓却很快被余无凌和施刑的几名小厮拦下。
“我们小婉,看上去像要凤影公子那几根破针的人嘛?”白若蔓火了,可是话虽这么说,除了师兄,自己最清楚那一套金针的珍贵,是爷爷一根一根日以继夜磨出来的!如今不见了,别说师兄急,自己也急,可谁急也不能施暴无辜呀!
余无凌对白若蔓这句反问却是无话可说,白若蔓瞪了眼那几名施刑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们不也是府里人嘛?凭什么只欺负我们小婉这等老实人?不责打责打他们,指不定就是这几名刽子手干的好事!”
对于这个问题,余无凌有解释权:“是轮流的,等会儿就轮到受刑者责打施刑者。”
白若蔓一愣:这条没有鳞片的鱼果然有招,还带互虐的!可是:“那为什么要我们小婉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先受刑?她被打了,接下来轮流,哪还有力气反打报仇?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人家打她的为了自己免受重刑,也会故意打得她连拿棒子的力气都没有嘛!”白若蔓狠狠瞪了一眼虐打小婉的那名小厮,不错,正是西苑流潋阁的人!
西苑流潋阁的主子叶翠敏,如果从“山鸡”和“野鸡”的关系上来说,算作是林姗姗的姊妹,和林姗姗一样一肚子坏水,却懂得内敛收藏,不到火候不出手,一出手必然要人好看,对于白蔓蔓和沫小婉来说,野鸡明显比山鸡更为可怕!
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白若蔓突然放开小婉在旁休息,然后一把夺过那小厮手里的板子,笑得无比阴邪:“不是要轮流嘛?好啊,因你下手太重,我们小婉没力气招呼你,所以,我代她来回报你!”
余无凌的安排原本不分主子为谁,只不过随机而已,平衡均等、人人有份,眼下也不拦着白若蔓要报仇的心,论时辰也该到了反打的时候,便轻轻颔首算是答应了。
白若蔓一声冷哼,板子掷地咚咚作响,那小厮当即吓得面色惨白、双腿狠劲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