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造化弄人
凤影也猜到她有苦衷，可就是不了解她：“究竟是什么样的苦衷，让你连终生幸福都肯牺牲？”
白若蔓漠然，眼神透着隐隐的伤，却不愿狠狠泄露，暗暗藏住，然后若无其事地问凤影：“师兄有找到爷爷吗？”
凤影摇头。.
“我昨天急于求成，居然不孝得把爷爷给忘记了，我谈条件的时候应该把爷爷的自由也一并带上的，唉！”白若蔓揪断木梳，看似不经意，其心中苦痛，却尽数发泄在这把无辜的桃木梳上了。
听此，凤影愈发好奇她究竟跟夏国皇帝换了什么，于是将她从梳妆台上拉到饭桌上，把下人们早早就送来的早饭往她面前送：“你吃，一边吃，一边告诉我，这两天你在宫里，发生的所有事，吃完后，我们去找师父。”
“是的，我们急着赶来夏国，不正是为了爷爷嘛？”白若蔓颔首，“虽然夏后和夏君几次三番告诉我爷爷很好，但我还是不放心，我现在是夏国未来的皇后了，我有权力去看爷爷，谁人也不许拦我！”言毕狠狠啃了一口馒头，然后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听到的故事，尽数告之了凤影……
*****************************************************************
“四十万精兵？”凤影大骇。
白若蔓点头。
“你一辈子的幸福？”凤影怒责。
白若蔓苦笑，点头。
“可是你又如何肯定，那夏国皇帝就真的如此在乎你？一旦他反悔，却矢口否认答应过你的条件，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凤影焦虑。
“那师兄又如何肯定，你师妹我怎就没有那等的魅力？”白若蔓虽如是反问，看似自视甚高，可那一抹抿在唇角的笑，当真是苦涩到无可奈何。.
凤影叹息：“如今唯有指望他不会出尔反尔了，至于你，事成之后，师兄一定想法子带你逃出这座皇宫。”
“这倒不急，等狐狸坐稳了江山再说吧。”白若蔓悠悠然道。
凤影有些愤懑：“你看看你，还说不是为了他，结果所做的一切哪一件不是为了他？”
白若蔓垂首。
“你恐怕是……早就爱上他了吧？”凤影追问，眉心紧锁尽是痛心疾首。
“师兄吃我醋啊？”白若蔓想缓和眼下气氛，遂玩笑。
谁知凤影忽然站起身来，双臂撑在桌上，身子前倾直面白若蔓一字字咬牙切齿：“没错！我是吃醋，你的眼里除了他，压根看不到身边还有谁也会时时刻刻担心你！在乎你！”
除了他，还有谁？
谁……
白若蔓看着凤影，这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男子，从一个倔强、隐忍、有心事从来不说的男孩，已经变成了一个依然倔强、依然隐忍、有心事依然不说却看着自己的时候终于会忍不住淌露深情的男人。
可是，自己也许会成全自己嫁给花狐狸，也许会成全萧奕晗成为夏国皇后，却没有理由，至少暂时没有理由，要牵起他的手远走天涯。
“师兄，你也没吃早饭吧，粥快冷了，喝点吧。”
凤影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都这样说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挽回的？颓然坐下，拿起勺子无意识地往嘴里灌着那些食而不知其味的伤悲……
*****************************************************************
冬去春来，洗不尽曾经回忆丝丝缠绕在苍白的指尖，或悲、或喜、或浮、或沉；人世间几番变故，沧海桑田，一个决定，或微不足道，却终将在不知情的翻转中演变成为难以掌控的命运……
檐下的花儿静静开，
夜风似影久等在门外，
残月独挂在窗台将回忆映白，
怀，那人还在不在；
繁华的尘埃落下来，
喧嚣散去忘记了悲哀，
用一生缘分等待等命运安排
还，有几世的无奈；
问明月阴晴圆缺，
你是否也听见不绝的思念？
盼月圆的滋味有谁能了解
虫泣鸣，声声催人倦；
问明月阴晴圆缺，
照不尽尘世间不解的姻缘
月牙夜的喜悲几人能感觉？
许个愿夜夜成全……
白若蔓，也许这辈子都想不到，令狐珏北上赴夏，寻的人，竟真的是萧奕晗！
萧奕晗曾说令狐珏：“也许是来找你，也许……是来找我。”
是命运给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还是萧奕晗早已设好圈套等待自己心甘情愿地跳？
如今，自己已经跳入了圈套，站在圈套里看外面风云涌动、日月变色，当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
昭远十八年惊蛰，岳国太子令狐珏只身赴夏。
夏，大开边关、城门、宫门，一路盛迎。
夏君萧奕晗、岳国名将白毅，立大殿候太子，一如一早就约定好的一般。
一国之君、一国储君，此前素未蒙面，然一见如故，在白毅军师的引荐下，正式签订早已拟好的借兵盟书。
萌：夏国助令狐太子除去昭远帝及其反贼党羽，令狐太子夺回属于他的皇位，并将昭远帝交与夏国处置，夏国为当年遭昭远帝背信弃义将之重惩以扬眉吐气。
萧奕晗说：“我夏，十八年前错信令狐昭远，损兵折将助他谋朝篡位，结果反遭其事成之后倒打一耙，害我夏国这十八年来与你岳国战事不断，陷百姓于水深火热，生灵涂炭、遍地饿殍，此仇不报，非我夏国之风！十八年后，我夏，再借兵助太子你夺回江山，是又一次赌你岳国的诚意，希望我夏不再重蹈覆辙，希望这一次，朕没有信错人！”
令狐珏说：“我太子军百万，自岳国东西南三方直捣昭远帝老巢，再加你北疆压境四十万夏国大军，如虎添翼，一举攻灭逆贼，复位时日可待，夏君请放心，本太子定不负所望，将那昭远老贼亲自送到夏国任你处置，从此你我两国交好，互不干涉。”
“好！太子请移步花厅，朕已设宴款待，预祝你所向披靡、一举夺位！”
“有劳夏君了。”
……
*****************************************************************
岳夏盟约一事，从前殿传到后宫，已是当天夜里。
凤影告知白若蔓，白若蔓闻之，顿遭晴天霹雳，只觉天旋地转。
凤影悲叹：“谁想到师父居然是他们的中间人，谁想到这么重大的决定他却独独瞒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