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莫怪当初不知情
“可笑我……更是被排除在局外做了个自以为是的傻瓜。.”白若蔓越想越痛,勃然大怒、忍无可忍之际,赫然夺门而出,欲冲到花厅去找萧奕晗。
彼时前厅弦月袅袅、歌舞升平,白若蔓隔着一片湖远远地看到坐在湖心亭的令狐珏,这夏国是北方,如今又是夜里,虽已入春,但对于长居南国的他来说,仍是有些寒冷。
他披着一件墨羽貂裘,坐在独人独座的雕花茶几后,并无什么闲情逸致去欣赏歌舞,反而兀自暖着茶喝着酒,琥珀瞳仁还是那么摄魂夺魄,嫣红的薄唇也一如从前般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玩世不恭,只是眉心微微蹙着,好像有什么心事。
他有心事,这谁都看得出来,可是白若蔓刚想走过去,萧奕晗却自先问出了口:“莫非是这支舞不合令狐太子的口味,太子为何愁眉不展?”
令狐珏放下杯子,漫不经心地叹道:“前段日子,有两个非常要好的朋友离我而去,至今杳无音讯。”
暗中的白若蔓心一动:这厮居然还记得呀?
“是什么重要的朋友,惹得太子在这等大战在即的非常时期,还如此牵肠挂肚?”
“一个手足之兄,一个心上之人。”
“心上之人”四字,掠过萧奕晗的耳畔,在他邪肆的眼底陡然升起一波冷芒,面上却爽朗笑道:“看来,这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了?”
谁知令狐珏哼哼一笑,却道:“不,一个是变、态,一个是口粮。”
这话可把萧奕晗听懵了,这令狐珏太子当真信得过吗?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然而在远远的白若蔓听来,却莫名鼻子一酸,心田淌过蜜一般的甜,只是甜得过了,竟也难免有些苦。.
“这臭小子,又骂我变、态,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他!”凤影不知何时跟了来,正站在自己身后愤愤然低喝。
白若蔓回眸看着他,忽然有些羡慕他,他倒好,还有机会回去骂回来,可自己呢?在看到令狐珏的时候,突然就却步不敢冲过去质问萧奕晗了,若是令狐珏知道自己稀里糊涂卖了自己的下半辈子给萧奕晗,会不会跟他反目,然后四十万精兵撤回,他复位的征途便又要难上了几分。
“等宴席散了,师兄你替我去找夏君,就说我有急事找他,请他今晚之前务必来朝华宫找我。”白若蔓返身,往回走。
凤影急问:“你现在不过去了?趁着令狐珏在,你不是很想他吗?”
白若蔓落寞的影子停在晚风萧瑟的湖边,沮丧地摇了摇头:“我现在去,恐怕会坏事,我再不可以那般任性了,你看,连花狐狸都学乖了,何况我们这些本就应该明事理的人呢?师兄也不该过去,花狐狸现在不知道我们就在夏宫,等我与夏君说妥了,再见他不迟。”
言毕,兀自回了朝华宫。
够了,真的够了,亲耳听到他说自己在他的心上,那块所谓的口粮一直在他的心上,还奢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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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夜宴散后,令狐珏下榻前宫。
萧奕晗则来到后宫,步入朝华殿。
白若蔓在等他。
“夜已深,还没睡呢?”他含着笑问白若蔓,遭来白若蔓冷冷一道白眼:“陛下不也没睡吗?”
“贵客来访,饮宴至此。”明知她去过花厅,但萧奕晗还是交代得一清二楚。
白若蔓终于按捺不住,愤然打落他递来的茶,怒喝:“你们早就约好了!你们早就定下了盟约,四十万大军,你早就打算借给他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我赔上我自己?为什么不告诉我,眼睁睁看着我卖身给你?”
她激动,萧奕晗心痛:“怎么可以把做我的皇后,说成是买卖的交易这般不堪?做我的皇后,就有这么委屈你吗?”
“你不该骗我!”
“我没有骗你,是你自己提出的条件。”萧奕晗挑眉,早已胜券在握。
白若蔓恍然,悲恸,颓然喃喃:“是啊,是我自己傻傻地跳进了你的圈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傻傻地以为替他借到了四十万大军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看着她跌坐地上,黯然神伤,萧奕晗忽然有些不忍心,急忙俯身将她抱起,柔声宽慰:“怎么会是圈套呢?如果没有你的条件,这四十万大军,本该由我军将士统领,未必能和岳军同心!但你答应做我皇后之后,我便也答应这四十万大军之权,尽数交给令狐珏,这支军队是生是死,我都放手了,等同于送给他了,所以怎么会是一样的呢?你有帮到他,你真的有帮到他!”
为了不让这个女人伤心,委屈自己去成全另一个男人,萧奕晗连自己都佩服自己。
“我要见我爷爷。”她却丝毫不领情,提出要求。
“可以。”萧奕晗答应,不多时,便派人将白毅军师请了过来。
白毅果然不知孙女和徒弟就在夏宫,见到白若蔓和凤影皆是大惊,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更是大骇,抱着白若蔓叹道:“傻丫头,是爷爷不好,爷爷没有把事情告诉你,本以为可以保护你,却反倒害了你啊!”
原来,去年白若蔓带着令狐珏去为白毅贺寿的时候,萧奕晗深入迷雾森林寻白毅出山,原本真的是为了请他为夏军运筹帷幄对抗岳国的,因为多年来,昭远帝对夏国的侵略越演越烈,夏国应付战事而疏忽民生,国内已是民不聊生,只想赢一场胜仗后将岳国彻底击退。
然而当晚,白毅与令狐珏彻夜畅谈,白毅原也以为令狐珏是个顽劣太子,本意是想好生教训一番,却不料几番唇枪舌战下来,发现这位太子并不是表现上看起来那般玩世不恭。
这才坦诚相见,了然了令狐珏原来这许多年都在暗中训兵,搜寻各方情报,他就连青楼也安插了自己的人去查探昭远党羽的动向,多年来集结太子党蓄势待发,只待时机成熟便东山再起,吊儿郎当只为韬光养晦避开昭远帝的耳目,实际上,他身后的党羽已经非常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