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牺牲
结束董事局会议后，陆文斌和山海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里。.
“文斌，这件事明摆着就是白逸宏在幕后导的轨。”山海无奈的坐下，叹了一口气。
“没错，在洛水能用这么大手笔对付我的人，也就只有白逸宏了。”陆文斌习惯性的站到了落地窗前。
清晨，一轮红日从那遥远的大海上冉冉升起，射出一道道强烈的金光，击退了层层迷雾。少顷，太阳的笑脸战胜了云雾，完整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山海，你看！”陆文斌激动地指着远方，“我就是这初升的太阳，而白逸宏则是那被我驱散的层层雾气，他自不量力的跟我斗，一定会输的倾家荡产！”
看着陆文斌自信的背影，山海也来了信心，他的确没什么可怕的，最多也就是失去在洛水的全部财产而已。可他并不在乎，有他父亲以及关系网的支持，有陆文斌的头脑，他们终究可以东山再起，从头再来。何况，白逸宏这一次偷袭，也未必就能一击致命。只要让他和陆文斌缓过一口气，那他们就能让白逸宏为此而付出十倍百倍的沉重代价。
“山海，我们战略上藐视白逸宏那伪君子，可战术上却必须认真对待。”
“文斌，要我怎么做，你尽管吩咐吧。”
“今天是周二，洛水市的四大国有银行当家人应该都在看家，你辛苦辛苦，去试探试探他们的态度，看看还能给予我们多大额度的贷款。”陆文斌说着转回身，“当然，他们的能力有限，何况我们这一回的确已经踩到了悬崖上，也不用为难他们，逼着自己的朋友犯错误，那种事情不是我们能做的出来的。”
“文斌，早在你制定这个‘引蛇出洞’计划的时候，我就已经盘算过，他们最多提供两亿五千万的贷款，这已经是极限。”山海的面色很凝重。
“唉，我没想到白逸宏的心肠这么歹毒。原本只是打算将计就计趁机引蛇出洞，拔去白逸宏这根毒刺，可现在却弄巧成拙，被逼上了悬崖，一个不小心就得粉身碎骨了。”陆文斌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多说也没用，只能见机行事，但愿老天保佑吧！”
“文斌，你也不用这么忧心，车道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就申请破产吧。”山海安慰道。
陆文斌苦笑着摇了摇头：“山海，你不懂我的心情。我根本不在乎产业，我当初遇到的困难比现在可大的多。我如今正在跟白逸宏斗一口气，谁畏缩后退了，那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唉，被爱情麻痹了双眼的可怜男人啊！”山海无奈的摇了摇头。
“呸！”陆文斌抓起面前的一个苹果朝着山海丢过去，“上周末你跟那个叫柳……柳梦依的女医生逛街的时候……”
山海敏捷的伸手接住，笑道：“别，人家可没答应跟我谈恋爱，只不过是在洛水照看佩特科维奇的外婆而已。这个苹果嘛，我拿去吃了！”
说罢，山海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山海离去的背影，陆文斌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蓦然的站起身，步履沉重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波光粼粼的洛水，叹道：“白逸宏，你这回可真狠，对付我没什么，可为什么要牵扯到那么多无辜的人，导致上万人失业的罪过我承担不起，你白逸宏就狠得下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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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陆文斌后，水青青脑海中乱哄哄的，根本就没有安然躺着的心情，为了缓解紧张的压力，她早早的起了身，到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早上六点半，乐乐准时起床，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后，拉着水青青的手就走出了家门。
一路上，乐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一会儿说他喜欢踢足球，以后要成为大明星，一会儿又说他喜欢上数学课，长大了要做像陈景润一样的数学家。
往常的上学路上也这样，水青青都会兴致勃勃的跟乐乐讨论一番，可今天的她，实在是没心情。
“妈妈，你昨晚没睡好吗？”乐乐停下了脚步，“是不是要跟陆叔叔结婚了，所以心里紧张呢？”
“嗯？！”水青青很惊讶，“乐乐为什么这样问？”
“我在书上看到，只有夫妻或者即将成为夫妻的男女才可以睡到一起啊！”乐乐小声的说道，可语调却是十分的自信。
“乐乐，你喜欢陆叔叔吗？”水青青微微弯下腰，认真的看着乐乐的眼睛。
“妈妈，妈妈！”乐乐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扑入水青青的怀里，哽咽着说道，“其实我是陆叔叔的私生子，对不对？”
水青青如被雷击，愣愣的呆在原地。
“我就知道是这样……我都听说了，我以前报名的时候名叫陆乐乐，后来才改的名。”乐乐掏出餐巾纸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不等水青青开口，接着说道，“有两个高年级的老师谈话的时候被我给听到了，他们说陆叔叔捐款改善教学环境全都是因为我，还说陆叔叔要出钱改善师专附中的教学环境……”
“乐乐！——”水青青也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你喜欢陆叔叔吗？”
“喜欢，两个陆叔叔我都喜欢！”
“那你喜欢管哪一个陆叔叔叫爸爸呢？”
“妈妈喜欢哪一个陆叔叔，我就管哪一个陆叔叔叫爸爸！”
“可爸爸是乐乐的爸爸啊？”
“可爸爸还是妈妈的丈夫啊！”
“乐乐……”
“妈妈，我只想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我只想有个爸爸！”
乐乐说完，转身快跑起来，转眼间就拐弯奔进了师专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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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水青青拎着一个保温桶抵达了陆文斌的办公室。
“青青你来了。”
“恩，你的脸色很不好，他做了什么，能应对吗？”
“青青你放心吧，我不想让你因为这些不光彩的事情担心。简而言之，就是偷偷派遣商业间谍混入我们集团的一家子公司，随后通过促销活动，将一大批假冒伪劣商品发给顾客，通过顾客的手，迫使集团破产。”
“破产？！”水青青惊讶的睁大了眼。
“他这样想，可我也不会束手就擒啊！”陆文斌咧嘴笑了笑，可笑容很快就僵住，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来。
水青青赶忙走到他的身后，伸手按揉陆文斌的脖颈，小声的埋怨道：“早就跟你说过，你的颈椎有些劳损，不要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
陆文斌“恩恩”答应着的时候，全身心的感受着水青青那一双葱白如玉的小手在自己脖颈处揉来搓去，舒服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水青青听陆文斌不认真答应自己，勉力打起一副娇嗔的神态，握着拳头在他的肩头轻轻锤了两下，转而又轻轻地揉捏起他的斜方肌，悄声说道：“文斌，我们将来的日子还很长，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我们母子俩考虑考虑。”
“青青，你放心吧，我会珍惜的。”
水青青想了想，终是没有忍住：“今早送乐乐上学的时候，乐乐和我说了一些心里话。”
“是不是关于我的？”陆文斌突然打断了水青青的话，“我也感觉出来了，而且还跟子衿打过招呼，我希望做乐乐的爸爸。”
“那子衿他……”
陆文斌歪着头，斜眼瞧了瞧水青青葱翠的手指、光泽润滑的指甲，只觉得心里一阵痒痒，似有千百条小虫子钻到了身体里，沿着血管爬进了心房般，难以忍受。
“青青，我们今后是要同出同入的，你又是乐乐叫了七八年的妈妈，不管是对乐乐好还是对子衿好，我都必须当乐乐的爸爸。对于这点，子衿明白的。”
“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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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陆氏大厦的时候，水青青突然改变了回家的主意，她坐上了开往医院的公交车。路程很短，中午时分的交通也很通畅，区区两站路只不过用了三五分钟的时间。
水青青无精打采的下了公交车，沿着人行道一路走进了住院大楼，随着几位护士一同搭乘电梯到了梁晓所在的楼层。
电梯门缓缓打开，水青青刚要迈步出去，就见到了陆子衿。
“青青，你现在怎么来了？”陆子衿的眼神有些迷离，笑看着水青青。
水青青垂着头，她不想让陆子衿看到自己勉强挤出的难看笑容：“嗯，今天没什么事，就想着来看看阿姨，或许还能跟阿姨说说话呢。”
“我妈妈没事，刚睡下。对了，你吃饭了吗？”
“没……我不饿，一会儿回家吃。”水青青想了想，还是没有对陆子衿撒谎，她当初那样教育乐乐、责怪陆文斌，自己在平时的日常生活中，又怎么可以骗人呢？
除非……那的的确确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水青青跟着陆子衿进入了梁晓的病房，亲手将自己带来的蔷薇花插入花瓶，笑道：“阿姨最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你有时间记得常换换花样。”
“我妈妈也喜欢见到你，如果方便的话，青青你多抽空看看她吧，毕竟我妈妈也是你的妈妈啊！”
水青青的鼻头有些酸，她微微点了点头：“嗯，这段日子忙过后，我一定天天都来陪阿姨说说话。”
陆子衿很疑惑：“你不是已经辞去了在麻辣府餐厅的工作吗，难道是因为乐乐？”
水青青转过身，认真的看向陆子衿，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水青青想到这里，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陆子衿抬腕看了看手表：“青青，都快一点了，陪我一起吃午饭去吧，你现在回家，吃的那叫午饭还是晚饭啊！”
“子衿！”水青青定了定神，目光直直的看着陆子衿，“白逸宏针对陆氏集团动了很多手脚，你大哥他现在很辛苦，而我又帮不上忙，我希望……”
“青青，原来你都知道了。”陆子衿说着，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网页后递给水青青，“新闻里，论坛上，还有微博，大多数网民都在关注这件事。他们在乎的是陆氏集团能不能信守承诺的赔偿那笔巨款，而根本不考虑陆氏集团有没有能力赔偿，更加不关心如果陆氏集团由于这笔赔款而破产后会导致上万人瞬间失业。”
“子衿……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缘故，那白逸宏也不会……”
“傻瓜，你在说什么呢！”陆子衿伸手拍了拍水青青的肩膀，呼了一口气，叹道，“商场如战场，这也是我们陆家要经历的磨难。放心吧，有我们呢！对了，青青，我不久之前已经做出决定，我要结婚了。”
“什么？！”水青青惊讶的问出口，“你要结婚了？怎么这么突然？”
“呵呵，我毕竟不是从前那个孩子，我都三十好几了……”陆子衿苦苦一笑，“双双是个好姑娘，她是省工商局吴局的女儿，她舅舅还是公安部的一个处长，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我……”
水青青能听懂陆子衿的潜台词，可在现在这样一个时候，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青青，和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好人结婚，这对我而言就已经是很大的幸福了。”陆子衿走到窗前，“虽然我羡慕你跟大哥，但我也能感受到你们的幸福来之有多不易。我真心祝福你们，也希望你们同样能够真心的祝福我们！”
“子衿……我们全家人都会幸福快乐的！——”语毕，水青青落荒而逃，她的身后留下了班班点点的泪痕，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很快就挥发进医院特别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