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邱小姐僵着笑脸走了,见附近其他报的记者也虎视眈眈地盯着这里,赫连绣眼角抽搐,退后一步,身子一歪,对着旁边的小耳朵说:“我们逃吧!”
“庆功宴呢?”
“有公司其他人呢!”赫连绣眉一挑,看向她,“你饿了吗?那先去吃饭。.”
她不是因为饿才想着庆功宴!再说,她也进不去那个会场……他这个人,是不是不喜欢正面回答别人的问题啊?
之所以没为自己辩解,是因为赫连绣已经先一步迈开大步离会场而去,唐素也只得跟上;总觉得……他是不是走得有点急?
刚要步出会场,一道声音又将赫连绣定在了原地。
唐素看清,那是一名正走进会场、与他们相迎而来的男人;那男人长得跟赫连绣有六分像,连脸上的挂着的笑容都十分的相似,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不同,完全的不同。
唐素很明白,自己是不太懂人情世故的人,每个人都有他独自的面貌,她感觉的“不同”,也许只是人与人之间本身就存在的差异,可这种不同,却足以让她眉间皱起;光看对方的相貌、神态就不难猜出他的身分,赫连家的儿子也就那么两个。
看到来人,赫连绣一愣,随之扬起一笑,“哥。”
“嗯。”赫连锦拍拍他的肩,“我刚从美国赶回来,想说能赶上今年的珠宝展,看看你的成绩,结果看来还是晚了啊!”
“每年都差不多,也没什么可看的。”
“每年都差不多,所以今年才会把这工作交给你啊!有你出马,评价一定差不了,辛苦了。”赫连锦想了一下,“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又想翘掉庆功宴?那正好,跟我走吧!”
“去哪?”
赫连锦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你紧张什么啊?当然是去跟我参加家里的庆功宴了,不然还能把你卖了吗?我们兄弟多少年没一起聚聚了,一块走吧!”
赫连锦拉着他就要走,赫连绣则是向后一伸手,一把拉住了唐素,而唐素左看右看,自己身边再无人可拉,只能站在原地。.
“他是谁?”这会赫连锦才注意到,自己弟弟的身边还有个跟班。
“司机。”
“哦,对了,倒把这个给忘了,你出门一定跟着司机的。”赫连锦踌躇了一下,“那好,你就自己去吧,我们一会在KTV碰头,就这么说定了。”
赫连锦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唐素低头,瞧着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他的手心全是汗;记得那时他和谷均逸,也提到过这个赫连锦。
重新坐在车上,唐素当然不会问他想去哪吃饭,她只是等赫连绣在座椅上磨蹭够了,找到了那个最舒服的姿势,才不紧不慢地问他:“要逃掉吗?”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为什么要逃?”赫连绣打趣地问她。
“你不想去的地方,不是都用逃跑解决?”就像逃掉庆功宴那样。
这位云淡风轻的仙人啊……哦,这会儿该称她为仙子了吧U连绣很意外,如今他还有心思帮自己找乐子;他掐了一下眉心,像演戏似的夸张地叹了口气,“走啦、走啦,去唱歌了。”
也就是说,他决定要去找赫连锦了,他们预先订位的KTV;他在防的人,其实是赫连锦,他在防他,可又不能违抗他,因为是亲哥哥吗?
可是,她不过是个司机,无论是司机还是保镖,都不可能参与KTV里的兄弟聚会;如果赫连锦才是他请她这个保镖的真正原因,那她不就无用武之地了?
他在躲庆功宴,是否也是怕赫连锦会出现在那?
“还记得那个记者所说的谣言吗?”车后座,赫连绣突然开口。
“珠宝展的事故吗?”她只是语气平淡地响应。
默认了,赫连绣难得没有转移话题,“那些事故并不是谣言,有人在背后想搞砸珠宝展。”
“是赫连锦。”
又默认了,颇无奈的样子。
都是自己家里的事情,真搞砸了,能有什么好处?这些事,唐素是想不明白的,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可以对弟弟勾肩搭背,背后却还能捅自己家人一刀?
她从不参与谷均逸的正事,也是因为她搞不明白;也许,她始终是个小地方出身的人,好多事情她看在眼里,可是想不明白,索性不看。
“小心一点,有事叫我。”还是一样平淡的语气。
闻言,赫连绣抬了一下眼皮;她只是自己一时兴起找到的新玩物,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家里的丑事?这些都是别人怎样旁敲侧击,他都不曾吐露过一个字的丑事,竟然就这么随意地脱口全告诉了她。
而且,为什么对她讲出之后,没有后悔,反而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呢?
“他的破坏,已经弄得我焦头烂额,虽然没起到什么实质的效果,但也只能就此作罢,只能等待下一次的机会;表面上,他是不会对我怎样的。”赫连绣望向窗外,“毕竟,他是我的亲哥哥啊!”
第3章(1)
赫连绣整个人瘫软在KTV包厢的沙发上,虽然他可以瘫软在任何沙发上,一点也不稀奇,但无奈的是,这次并非是他自愿。
笑自己蠢啊,真是蠢!可笑声一经出口,全成了粗重的喘息,全然变了味。
他的西装外套早不知被人丢到哪去了,衬衫的扣子全被解开,加上他大汗淋漓、肌肤泛红,自己此时的形象看起来一定很色情、很诱人!不然的话,身边的那两个美女怎么没被人下药,也面颊泛红、一脸渴望地瞧着他?
不可以急着吃掉他哦!因为他的哥哥还没点头允许。
赫连锦就站在他身前不远,手上拿着的是他喝了一半的酒杯,正一脸狐疑地跟他身旁的男人讨论着什么。
“锦哥你放心,这药我试过十几次了,没出过问题!等药效过去就跟没事一样,完全不会留下副作用,查都查不出来。”
“最好是这样,必须让这小子百口莫辩,如果让他去医院查出吃过药的迹象,那倒霉的可不只是我!”赫连锦意有所指。
他的共犯谄媚一笑,“锦哥当然是信任我,才叫我帮这个忙的,我哪次让你失望过?”
“嗯。”总算放心地点了点头,赫连锦这才又转来,看着面露痛苦的赫连绣。
赫连绣也在看着他,这是他的亲哥哥啊!从小玩到大的亲哥哥,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哥哥开始疏远他、开始隐瞒着他一些事、开始欺骗他一些事;最后,开始暗中算计他,发展到现在,终于把这冲突摆到台面上了。
“这是什么药啊?”赫连绣抑制着身体不自然的反应,努力像平时那样,“用在男人身上未免太浪费了一点……”
赫连锦哼了声,冷冷地望着他;邀他来这、骗他喝下加了药的酒、叫出早准备好的两个女人,可他这个弟弟还是满不在乎,让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赢。
“绣,你总是这样,从小就很机灵,懂得回避问题的重点,本能地远离危险,从不主动惹事上身;你早就知道我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却选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怕破坏了这表面上的和平吧?可是,这层窗户纸总是要被捅破的!你越是这样一副无所求的老好人样,我就越是想看看你被打入谷底时,那无助的样子。”
“我想,我已经足够无助了……”他咧了咧嘴。
“你以为你不去争,就不会有人来跟你抢,是吗?”不满他还能油嘴滑舌,赫连锦绷着脸,“从我懂事起就明白了,我这辈子唯一的对手就是你!”
“哥,我不是……”
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赫连锦接着道:“你是!我们彼此心中都明白,爸妈更看重我们之中的谁;从小二那年,你被查出有严重的嗜睡症起,妈妈更是偏袒着把你宠上了天,时至今日,你在赫连家仍可以为所欲为!你借着自己有病的关系,绝手不碰芸越的生意,过你活神仙一样的日子,可是老爸却一次又一次地把工作推给你,而且全是一些我做过、但没受到关注,或者连我都碰不得的工作!就像今年的珠宝展,往年也全是我在办,可是今年我却被派到了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