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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略顿了顿,赫连锦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你放弃自己的才能,狡猾地只选最轻松的路走,这种没出息的性子,却也能得到爸爸的赏识、妈妈的关爱;而一直以继承人为目标的我,到头来,还是不如你的圆滑来得讨喜、还是得当你的垫脚石;你说,我不恨你,要恨谁?”

    嗯……这个嘛!说得赫连绣都要恨起自己来了。.

    他知道哥哥心中的苦,如果他不知道,又怎么会处处避着他?如果这些年他没有躲着他,而是跟他同进芸越,那自己大概早就被除掉了;可躲了这么些年,最后他还是要被除掉,他也冤啊……

    这种八点档剧情,竟然会发生在他家,而且他还是主角,唉……心酸得都想哭了!他是个散仙,真的只想当个散仙!就像那个白衣飘飘的仙人……哦,该改叫仙子了!唉,胡思乱想,脑袋真的乱了!可是如果不胡思乱想,就会败给身体的疼痛……

    赫连绣觉得自己真的好惨,被下了春药的情况下还要被说教,忏悔自己的罪过。

    “真的那么想毁了我吗?”他咬着牙,倒不是因为恨。

    “没办法,你太狡猾了,每次都能巧妙地避过麻烦,我只能选择更直接的方式。”赫连锦瞧了那两个美女一眼,眼中闪出残酷的光,“你这么会卖乖的人,如果将你跟女人淫乱的照片拿给爸妈看,或是散播给记者,我想看那时你乖宝宝的形象,还能维持到几时。”

    “哪有人会给自己家人制造丑闻的……”赫连绣只能苦笑。

    “放心,在你百口莫辩时,我会去安慰自己的家人的;当然,其中不包括你。”

    这点,他自己倒也猜到了,到那时,他如果说是自己哥哥嫁祸的、而又拿不出证据,只会更引人反感;他那番石榴的八点档就要这样收场了吗?他可不要啊!

    得到了赫连锦的指示,那两个女人雀跃不已,一边一个坐在他的两条腿上;女人身上柔软无骨,穿着比没穿好不了多少的布料,发烫的小手抚上他更烫的胸肌。.

    赫连绣想起一部老电影,叫“沉默的羔羊”。

    香水味,鼻息里满满都是呛人的香水味,他有点能体会,谷均逸那时发疯地停掉香水生产的原因了,虽然那原因跟他此时所体会的绝对不同。

    赫连锦的狗腿助手,手中相机的闪光灯闪啊闪,闪得他好像变成了大明星。

    将头撇向一边,真的扮演起可怜的小羊,盯着包厢那扇漆红的门暗自垂泪,他的仙子怎么还不来,不会是在车上睡着了吧?她明明说过的,有事就叫她啊!

    “砰”一声,那扇门被一道不轻的力道狠踢,堵在门前的彪形大汉,被那突如其来的力道撞得向前踉跄了两步,包厢的门因此开了不小的缝隙。

    赫连绣呼了一口气,并不是因为胸前的小手摸得他很舒服,而是他的仙子总算从梦中醒来了;虽然今天的仙子穿着一衣黑,可一点也不妨碍她的仙风道骨、英姿飒爽。

    一点也不妨碍她的“英雄救英雄”。

    唐素进门后只是淡淡地在包厢内扫了圈,淡而迅速,赫连绣怀疑她还没分出屋内哪个是他,她就已经伸手抓住那还没站稳的大汉脖子,另一只脚巧妙地勾住对方的脚,绊得大汉四肢悬空,而后被她按着脖子,后脑直接磕在了地板上。

    连个犹豫都没有,唐素又给他脸上来了一掌,一个标准的散打犯规动作,那大汉刚抬起一点的头又磕了回去,晕了。

    她站起身,朝着脸白唇青的赫连锦。

    赫连锦抖着嘴唇,随手抄起桌上的酒瓶砸碎,双手紧攥着把有缺口的那边对向来人,唐素飞起一脚,那酒瓶在空中绕了几个圈,摔在地上粉身碎骨;飞起的腿没满足于只踢飞个酒瓶,既然已经来到赫连锦胸前,就顺势一曲再一弹,下一刻,赫连锦抱着自己的心口,五官全拧在了一起,痛苦地弯下了腰。

    负责帮忙的狗腿,飞身扑到赫连锦身旁,无比关心他的伤势,关心到全身颤抖、不敢抬头,他绝对、绝对不要对上唐素的眼!

    捡起掉在地上的相机,应该说,是那喽啰为了自保而主动丢出来的相机,抽出里面的记忆卡,果断拿过桌上的打火机,“劈劈啪啪”地烧了一阵,再把扭曲变形的塑料物体,丢在只剩一半酒的杯子里;至于相机,则丢向了那台播放着定格画面的液晶电视,电视裂了、相机摔了。

    男人们不是趴着就是蹲着,唐素这才转过头,将视线定在了沙发上。

    两个美女还傻呆呆地坐在苦主身上,张口结舌地望着黑衣超人。

    第3章(2)

    赫连绣那张正对她苦笑的脸让她的眼角一抽,而这轻微的抽搐,已经足够让两位美女像弹簧一样,从赫连绣身上弹了起来,很自觉地抱在一起躲去了角落。

    面对赫连绣那只恬不知耻伸向自己的手,唐素只能选择拉住,还要更用力地把他从那该死的沙发上拉起来,再把他架到自己肩上,拖着他离开这该死的包厢。

    夜风清爽,让赫连绣稍微好过了一点,躺在自己车的后座,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些;看着驾驶座人专心开车的侧脸,他笑了。

    “我还在想,你是不是睡着了,那可就要了我的命了……”

    “我不知道你在几号包厢,又不能引人怀疑,只能一间、一间查。”

    “你不是中医吗,身手怎么会那么好?”

    “小时候在山上跑来跑去,体格自然比平地人好一点,隔壁伯伯的兴趣是拉着后辈练气功;后来上了大学,租住房子的附近有家小武馆,馆主的女儿时常拉着我陪她实战,她被武术界的人称为天才,我跟她打了四年。”

    “难怪!”他大喘了几口气,“不过我很好奇啊,你怎么会那么好心,告诉我这些。”

    “说明白了,你就不会再问、闭上嘴自然就安静、安静了你就能歇一歇;可能的话,睡上一觉。”唐素已经能抓到和他说话的诀窍。

    以赫连绣目前这个状态,睡觉是不太可能了,虽然他真的非常、非常的困,可亢奋的并不是他的神经,这种痛苦让他很想咆哮;不过,他还是闭上了嘴,闷不吭声地和自己作起了抗争。

    静静地看了赫连绣一眼,唐素不得不去想,假如他不是一时兴起,为了逗她把她的号码设成快捷键,那他怎么可能在被人下了药的情况下,偷偷拨通她的电话?又如果他没有拨那通无声的电话,她又怎么会意识到他真的有麻烦,从而以最快的速度冲去找他?

    严格上来说,这次赫连绣能没事,完全是他狗屎运的功劳!这个含着金汤匙又有着狗屎运的男人,有的时候会露出一种非常轻浮,然而又带些莫可奈何的笑。

    其实在那间包厢里,唐素最先想狠给一拳的人,是他!

    把赫连绣运回他家,绝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等唐素总算把他放倒在床上,她自己也有点呼吸不顺。

    他很不对劲,从包厢里见到赫连绣时,唐素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扶他下车时,他身上烫人的热度有升无减,等她总算把他甩在床上,他却连动也不动一下,只是喘着粗气、额头汗如雨下。

    他连那些轻浮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可见人已经离断气只差一步。

    她是医者,了解药也了解人体,从客观的角度分析,她了解他此时的痛苦;可是,她无能为力,只因不知道那些人给他下的,究竟是什么类型的春药。

    这会儿,人运回了家,唐素倒不晓得该怎么办了;弄到最后只能采取最原始的办法……拧冷毛巾去。

    唐素坐在床边,手中的冷毛巾轻轻地按上赫连绣红得不正常的脸,按在他的额头,赫连绣眉间紧皱,发出叹息般的呻吟,力量很轻,可份量很重;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压着她的手,让那手中的毛巾更紧地贴在他的脸上。

    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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