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赫连绣。.”她自由的那只手拍拍他的面颊,“睁开眼,认得出我是谁吗?”
他紫白的唇蠕动着,似在说着什么,可是完全没有发出声音来。
“赫连绣。”唐素唤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竟然是有些焦急的,她拍着他的脸,更加贴近他,“你说什么?”
他抓着她的力道好狠,唐素没怎么考虑,把耳贴上他的唇,“你说什么?”
唐素始终还是没听清那句话,她听到的是赫连绣口中发出的,类似困兽撞笼的咆哮。
他口中爆出那声令人皮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的咆哮,唐素的腰,随之被他另一只手臂紧紧勒住;她只觉得呼吸一紧,一个天旋地转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眼前看到的是天花板,赫连绣将唐素反压在床上,将隐忍了一路的紧绷力量,全部压在她的身上;她的胸口好闷,“噗通噗通”的心跳得好快。
低下头,他竟然像抱着个大抱枕一样,双臂死环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胸前蹭来蹭去;原来,这就是她那不寻常心跳的来由吗?不只是这样而已,唐素感觉得到,自己的双腿间正被什么东西顶着,坚硬的、灼热的、充满了威胁性的。
她脑中的神经似乎断了几根,而身上的男人仍是被蛊惑一般,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想在她的身上寻找一道释放本能的出口。
唐素有至少三种方式,可以逆转这尴尬的情况,可没有一种她下得了手。
她只顾着从医药学方面来考虑他的状况,倒是忘了还有一种更简单直接的方法,可以解除他的痛苦;那个方法因他本能的举动浮现在她的脑中,让唐素的脸上、颈上、心口都是一热。
“赫连绣……”她低声叫他,拍拍他埋在自己胸前的头,却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
就算说了,这会儿的他,又能听进去几个字?
赫连绣全身紧绷如石,那窝在沙发中的慵懒姿态全都不见了,像是灵魂被抽走一般,或是肉体的痛苦超越了界线,将他的灵魂压迫得不见了踪影。.
赫连绣几乎是用咬的,扯掉了唐素黑色制服上所有的扣子,露出她贴身的束胸黑背心,此时他睁开的眼沉暗如墨,将她的背心暴力地拉高,露出她的小腹,他这才粗喘一声,将烫人的脸颊直接贴在她的小腹上。
唐素一个轻颤,怕痒的地方被男人的脸粗鲁地摩擦着;赫连绣的唇更是像见到什么美食般,在她身上啃咬起来,火热的舌贪婪地舔着被他咬出瘀青的地方。
不满足……怎么样都不能满足!
唐素以为,自己真的会被他吃掉,她抱着他的头,肌肤细碎的疼痛没能让她推开他。
为了什么,她一时也说不上来,原因或许是有许多的,就算他们相处时间不长,甚至算不上朋友,但也许是因为她也有个哥哥,她能够体会到赫连绣此时的心情。
唐素没忘记下车前他说的话,被自己最想要亲近的人如此对待,换作是她的话,她还能笑得出来吗?他们一直都努力地维系着心底所希望的虚假生活,算是有些同病相怜吧!他维系的是他表面和谐的家庭,而她维系的则是自己虚假的人生。
像这种明知不能长久,还一厢情愿的付出,是最累人的;她也很累,又累又怕,却又无法脱身,谁教麻烦是她自己找的?
当初进了Innight,她坚信着自己那并不算高明的谎言,马上就会被拆穿,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人怀疑她,一个谎言只能衍生出更多的谎言;她从一开始故意压低声音说话,变成了后来的习惯;从一开始坦然地等着自己被揭露,变成了后来的恐惧被揭穿;欺骗周围人的时间越长,就越是恐惧着失去他们的信任,她已无法从这个谎言中脱身,只能避免与人过近的接触,避免太深的交谈,唯恐会曝露了自己。
渐渐地,她变得少言寡语、孤僻又孤独,面对任何事都小心翼翼,舍不得现在的一切。
然后有一天,有个尚称不上认识的神经质男人突然掐住她的脖子,笑得开心,用一种笃定的语气对她说:“你是女人吧?”
搞不好,那瞬间她其实是松了口气的;搞不好,她等着那个瞬间的到来,已经等了很久;她没有揭穿自己的勇气,她在等一个能来揭穿她的人,然后她就能解脱了。
为什么不推开这个怪里怪气的男人?原因实在有很多,断断续续地理着这些原因,让唐素有些茫然,从何时开始,他对自己竟有了这么多说不清的意义?
第4章(1)
在唐素望着天花板神游太虚时,她的双腿忽地一凉,腿根处又被紧跟而来的热烫灼伤;她心下一惊,那个男人粗鲁地连着内裤一起扯掉她的裤子,一只手掐着她的大腿根滑至她的膝盖,再到小腿,然后抓着她的脚踝,将她一条腿挂在了他的肩上。
唐素瞪大了双眼,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
喘息、低泣。
唐素以为终于结束了,吸着鼻子,男人还在她的身体里,她想把身子向上提些,离开他,而赫连绣却没给她这个时间,又整个人压了上来。
同时,在她体内的可怕利器又再度苏醒。
“不……”她几乎是带着些绝望。
而男人压在她耳旁的唇,竟然发出了声音:“我早对你说过的……”那声音沙哑到不像是他发出的,可这里只有他。
“叫你不要碰我,是你不听……”
她吸了口气,总算是知道那时他无声的呢喃,一遍又一遍到底是在说什么。
他神智恢复清醒了?那他身上为什么还是烫得吓人、为什么蓄着的力仍没有松弛的迹象?
唐素马上知道,赫连绣不是恢复了,只是刚才的释放稍微起到缓解作用而已。
……
她战栗连连,之后就再也不晓得任何事情,只知道他并没有因此而停下;那之后,她全然地放弃了自己、全然地任自己归于他的摆弄。
而他,在那一夜反反复覆要了她许多次。
就像赫连锦那个狗腿朋友所说的,这药猛烈异常,但药效过去后完全没有副作用,赫连绣醒过来时,头脑清醒到连一点宿醉感都没有。
不过,也许是那药得以完全发泄掉,才会这么的清爽。
想到那药……赫连绣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下意识转头看向自己床的另一边……半个人都没有。
那个女人跑哪去了?赫连绣急忙翻身下床,她不会是走了吧,在做完那种事之后一言不发地走了?开什么玩笑!
不过,这种急躁得毫无道理的想法,在他打开房门后就打消掉了。
唐素在,还很悠然的样子。
赫连绣没想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客厅里光线充足,地板被光涂上一层金色的光漆;唐素就在那片金色中,静静地,像是与光线一同凝固了一般。
她双肩放松地垂下,跪坐在他家的多人长沙发上,动也不动,目光缥缈地锁着阳台光线射来的方向。
从赫连绣的角度看去,此时唐素的侧脸线条柔和得找不出一道棱角,抿在耳后的发仍有几缕垂在颊边,掩去一些情怀、多了许多秘密;守着那个秘密,她的眉眼淡而柔和,像是快被光线吸走了,带些迷蒙,犹如刚由梦中醒来的小猫。
唐素身上有种超越性别的魅力,甚至能够超越时间,带着古典的风雅,如千年前吹来的一缕清风,让赫连绣的脚在见到她的瞬间,便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下意识地不让自己去扰乱这缕好轻的风。
她身上穿着的是他的圆领T恤,T恤的边缘由她的肩滑下,在她颈上、肩上那些青红的痕迹配上她此时的容颜,只教人触目惊心。
赫连绣知道那是他做的,也许他一醒来就急着寻找唐素,就是心中潜意识明白着,自己昨晚对她做了多少粗暴的事;潜意识中清楚,她此时的身体不宜活动;此时又看见她那张平静但也无血色的脸,他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