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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54 番外释怀

    一、阿竞和朱莉在端木家见到苏一后的第一夜

    世事多变幻,真没想到原以为在几年前死去的苏一,居然奇迹般地出现了,改变了容貌,可那声音,那风姿,还真是她。.

    朱莉知晓了真相,是感动的,苏一一直都是阿竞心上深埋的净土、珍藏的故事。

    端木竞又住到了自己在端木家曾经的房间里,一切还是这样的熟悉,只是这豪宅的女主人变了,不再是他的母亲,而是慕珍妮。

    慕珍妮是优雅的、高度的,甚至是通情达理的,他不得不承认,做端木嘉龄的妻子,慕珍妮是最好的。

    躺在大床上,他辗转难眠,不愿翻身,生怕惊扰到一边的朱莉。

    “阿竞……”朱莉侧身,就看到还未睡着的端木竞。

    这一天,对于他们来说真是一场梦啊!

    端木竞曾深爱的女子、朱莉最好的朋友没有死,又出现在端木家里。

    端木竞轻轻地应了一声,颇有些心不在蔫。

    朱莉问:“阿竞,你还爱着她?”

    “说什么傻话.”

    端木竞侧身看着一边的朱莉,现在她可怀着自己的孩子啊,在上海落漠的日子里,在苏一离开的岁月里,是朱莉一路陪着他、鼓励他。

    “不是吗?自从今天见到苏一,你一直都不说话。我想……你心里还是爱着她的吧。是呀,苏一多好,知晓我们好了之后,还会成全,还让李非鼓励你接受我……”苏一那样的柔弱都能选择成全,如若端木竞真爱的人是苏一,苏一还喜欢端木竞,朱莉也想要成全他们,“如果你爱她,我明儿就去告诉她。”

    “别闹了!”端木竞是在想很多事,他和苏一的相识、相爱,再到后来的分开,今天的重逢,对于他来说世事真像一场梦。“她现在爱的是慕超,既然是这样,何必给她添乱。”

    “你还爱着她吗?”

    “朱莉,别这么无聊。”

    “我想知道。”朱莉固执地追问着。

    “不,一切都过去了。”

    是的,有些事,只能留在记忆中,永远的深埋。

    朱莉倔犟地看着端木竞的脸,仿佛那神色中能告诉她些什么:“阿竞,你爱她,你还爱着她。就算你真的爱着她,我不会吃醋,也不会难过,因为你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现在她的身边有慕超,而且她爱的是慕超……”

    几年前,端木竞爱着苏一;几年后,他依然爱着,只是将这份情感埋藏于心。

    几年前,苏一痴恋着端木竞;几上后,苏一喜欢的另有其人。

    时间并不是一尘不变的,就像现在,时间让他们都有了新的选择,身边亦有不一样的人。

    爱,也许并不一定非要得到。

    爱,其实有时候是一种隐忍和祝福。

    就像现在,端木竞终于学会了隐忍,不再为了颜面固执下去,他祝福苏一可以得到幸福。

    “朱莉,现在我爱着的是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端木竞拥紧了朱莉,语调中说不出的平静,可内心却泛起点点涟漪。

    二、端木竞和朱莉新婚当天的夜里

    别人新婚后的第一天也许是甜蜜无限,也许一对新人早已经因为过度疲惫而睡得人事不知……

    可,这是端木竞和朱莉新婚的当夜——医院。

    没有新婚之喜,被浓浓的感伤包围着,彼此都在回味,彼此都还沉浸在白天时那繁华、喧嚣的婚宴现场。

    端木竞回忆的是,当章一一举着手枪,当第二颗子弹即将射出时,是他的母亲,坐在观礼座上的徐美兰疯了一般的冲了出来,她用血肉之躯挡住在了枪口,明知这样或许会死,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挡住子弹,只因那枪口对准了她的儿子。

    一直以来,端木竞都觉得自己的母亲是自私的,在那一刻,他方才明白,母亲爱他,爱极了他。也许是极爱,所以才会表现出太多的霸道和不可理喻。

    多年来,他总是从未真正原谅过母亲,怨她用自己卑劣的手段拆散了他和苏一,怨她逼他和李媛订婚……

    但,当他看到母亲倒卧在血泊中,当母亲将他的手和朱莉的紧紧地握放在一起时,他原谅了她,甚至想要在往后的岁月,和朱莉一起好好的孝敬她。

    可,再也没有机会了。

    母亲死了!

    带走了她这一生的罪恶与无奈,沉迷与释怀……

    爱过的、怨过的、恨过的、争过的……一并抛下,只留下她对儿子端木竞最深的祝福。

    朱莉的回忆时,当章一一的枪口对准了慕超和苏一时,端木竞居然会冲在了苏一的跟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苏一……

    他虽然没有说,可他的心里还爱着苏一。

    谁希望自己的丈夫心里挂念的是另一个女人,哪个女人不希望成为丈夫心上的女子。

    虽说,苏一是她最好的朋友;虽说,端木竞曾是苏一的初恋男友……可每每想到端木竞生死相护的是苏一,朱莉都会觉得痛。

    她也曾在和苏一重逢地夜里一遍遍地追问,可现在她不再问了,她怕端木竞道破实情时,心会疼得滴血。

    朱莉坐在端木竞的床前,他的手臂吊放在绷带上,神情处于极度的悲伤之中。

    “阿竞……”朱莉悠悠地轻唤。

    端木竞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朱莉,伸手握住她的手:“你正怀着孩子,不如回家吧。”

    “阿竞,我想陪你。”

    “不,我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阿竞……”

    “听话,回家休息吧。”

    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啊!

    就算要呆在医院,她也想留下来,至少这样,他们还是在一起的。

    朱莉往病床上挤了挤:“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陪你。阿竞,你刚才在想什么?如果你还爱着苏一,如果苏一也一样爱你,我想我可以为你们做些什么。”

    “傻瓜,我在想我妈。我在想,原来她是很爱我的。”

    朱莉从来都不喜欢徐美兰,因为她的刁钻,因为徐美兰阻止她和端木竞在一起,在朱莉住到端木竞在上海的家里时,徐美兰没少刁难她。可,今夜不同了。对徐美兰,朱莉甚至有些感动。.

    如果不是她护着端木竞,今天那个丧命的就是端木竞,而她在结婚的当天就变成了寡妇,她肚子的孩子就没有父亲了。

    “她是一个好妈妈。”

    端木竞悲伤的神色中有了一丝和暖:“你也会是一个好妈妈。”

    “我会做一个好妈妈。”

    远古时候,传说人其实是一个长有四只手、四条腿男女共体的动物,他聪明,有着巨大的能量,法力不在盘古大仙之下。一次,人睡着了,盘古大仙拿着神刀,一刀劈下将人分成了两半,为了阻止人找到另一半,盘古大仙就请女娲造成了许许多多男男女女,于是人一旦长大,就要开始寻找自己的另一半,没有另一半的人,就不是完整的人,或者说他的一生就不是完整的一生。

    就像现在,端木竞曾爱过苏一,可到底苏一不是属他的另一半,他的另一半是朱莉。想到此处,端木竞用完好的一臂拥紧了朱莉。

    朱莉往他的怀里扎了扎,柔声说:“你安心养伤,徐妈妈的葬礼由我来安排。”

    “可你现在……”

    “阿竞,你放心,我没事,我一定会帮你料理好的。”

    三、康复后的苏一

    在母亲葬礼后,苏一随慕超出国治病。端木竞被父亲端木嘉龄留在了花城市端木集团的总公司里上班,出任副总经理的职务。而朱莉则在花城市艺术学院做了一名受人敬重的老师。

    朱莉在圣玛丽医院顺利产下一女,端木竞要做父亲了,虽然圣玛丽医院将朱莉护理得很好,可端木竞还是一天两次地往医院里跑。

    端木竞会跑遍全城,去买朱莉爱吃的东西。

    今天,端木竞又买了上好的乳鸽汤,对于厨艺,他并不精通。他近了病房前,就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在过去的几年里,曾有好长一段时间在他的脑海里萦绕、盘桓,是苏一!

    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推开病房门。

    上周就听慕妈妈说,苏一和慕超就要回国了,没想到苏一却已经先回来了。

    苏一和朱莉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谈的、聊的,都是关于孩子的事儿。

    “阿竞,Susie回来了!一下飞机就过来看我了。”

    端木竞颇有些拘谨地点点头。苏一的面色红润,那双乌黑的眸子又闪现着像钻石一样的光芒。

    现代科技总是给人奇迹和意外,就像苏一,在国内寻不到合适的骨髓,居然在美国的克隆研究所里培植了健康的骨髓,现在她已经生龙活虎地出现在朱莉的端木竞的面前,青春的、靓丽的,呆在病房里,就像一朵热烈盛开的百合。

    苏一说:“听说朱莉生了宝宝,我就马上想回国。真是太好了,你瞧,那宝宝真可爱,和阿竞一样漂亮的眼睛,又有朱莉的嘴巴,真是太奇怪了,一个孩子,却融合了两个大人的特征,朱莉,你说这是不是上天的杰作呀?”

    朱莉满足的笑着,忆起刚生下孩子,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孩子的手足,看看手足是否正常,再看五官是否有没有多点少点什么?发现是一个很正常、健康的孩子,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到肚子里。

    朱莉问:“Susie,你什么时候也和慕超生个宝宝?”

    听朱莉问到慕超,苏一的脸色顿时由晴转阴。

    端木竞不便追问,朱莉说:“对了,今天就瞧见你了,慕超呢?”

    “快别提那家伙了,阿竞、朱莉,你们说他怎么是哪种人啊?真是气死我了,他把我当什么了?”

    朱莉笑了笑,说:“你们吵架了?”

    苏一坐到病床前,噼哩叭啦地讲了起来:“新加坡的同事到美国旅游,听说我在美国治病,人家就好心来瞧我。可是慕超,非说人家没安好心,还故意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把人家给吓跑了。”她轻叹一声,“结婚前,我是担心他继续花心来着,可是他现在是不花心了,却把我看得牢牢的,我快变成他囚禁的犯人了,以前我是生病,他管着,我听他的,可现在我已经康复了,他还拿我当病人、犯人一样的看着。我说要回新加坡公司交曲谱,他非说我要和那个年轻帅气的男同事见面……和他纠缠不清,我一气之下,就先回国了。”

    朱莉说:“你先回国,那就是说他不知道?”

    “知道!知道,当然是知道的,只是我改签了航班,比他先走两天,要不然,我真被烦死了。整天的像只苍蝇,总是在我耳朵边嗡嗡乱叫,还有啊,自从我康复之后……他……他……”

    朱莉问:“他怎么了?”

    苏一附到她的耳边:“他总是缠着我要那个……”

    “哪个?”

    苏一生气:“唉呀,不就是夫妻间的那点事吗?他还真是一个喂不饱的狼,我受不了他。”

    端木竞止不住笑了起来。

    苏一见他大笑,方才回过神,这屋里还有一个大男人。

    “Susie,也亏得慕超忍耐了那么久,半年多不碰女人,这可是很媳的事儿。”

    “半年多没碰,哪也总不能缠着我呀。”

    朱莉说:“你是他老婆。”

    “所以才烦嘛!有时候我想想,总这样拿我发泄,我还真希望他风流一些。”

    朱莉问:“她若风流成性,你真受得了。”

    “最好法律允许,他可以娶小妾,一个、两个都娶回来,二老婆当保姆,三老婆当司机,四老婆当奶妈……哈哈,这样多有意思。”

    苏一的话落,惹得端木竞笑出声来。

    过去的苏一,是万不会讲这样的笑话,她太优雅,也至不会玩笑。可现在的苏一,虽然和慕超在赌气,可言谈之中都是欢喜,脸颊上亦总洋溢着笑容。

    笑了一阵,端木竞因为要赶回公司上班,不能久留,放下营养汤就离开了。

    苏一看着朱莉,望着端木竞远去的背影:“听婆婆说,你们夫妻感情很好,结婚这么久,就没拌半句嘴,想想都羡慕。”

    朱莉有时候也觉得她和端木竞的婚姻里少了些什么,那就是不吵架,有时候她生气,想和端木竞说说,可端木竞永远都扮演成忠实的听众,主持人和忠实的听众间是很难发生争执的。

    “一,我还羡慕你呢,和慕超吵吵闹闹多有意思。慕超管着你、看着你,那是他紧张你。可是我呢,上次去北京交流学习,一去就是半个月,又怀着孩子,他每天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打两次电话,也没多的话,反来复去都是:吃了吧,今天没累着,注意休息……”

    “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觉得你和慕超这样吵吵闹闹的日子更有意思。”

    “好了。”苏一反过来安慰起朱莉,“你性情泼辣外向,慕超又是一个霸道的人,如果你们俩搁在一起,一天能吵三次。”

    “你性情温和,端木竞儒雅,你们俩要搁一块,一定是古典式的才子佳人……”

    “扯远了啊!”苏一想岔开话题,早知道这是个令人难堪的话题,她就不说了。

    朱莉说:“他待我很好,可是我总觉得进驻不到他的心里。有时候想想,还真怀念和他做朋友,网络传书的日子。”

    “朱莉,阿竞他爱你。”

    “嗯!可我觉得我们的生活缺乏激情。”

    “你是一个热情的人,为什么不用自己的热情调动他的激情?对于男人,有时候不是也要使点手段吗?”

    两个人正说着,病房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你是不是又在想办法对付我儿子了?”

    苏一望向门口,却见慕珍妮带着女管家拎着一大包的东西过来。

    “妈!”

    “慕妈妈!”

    慕珍妮示意女管家将营养品放下,又走向苏一,略带责备地说:“你这孩子,也不和慕超说一声,留张纸条,就跑回来了。知不知道慕超有多担心你?”

    “妈,你不知道他有多过份。我同事来看我,他就在一边盯着人看,实在太失礼了,害得人同事没和我说几句就告辞了。”

    “他这不是紧张你吗?”

    “可他也不能拿我当犯人看呀,再说,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吗?”

    “这半年多时间,慕超一直小心地照护着你,这一下子你就康复出院了,是个正常人,就算要他改,这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嘛。”慕珍妮停了一会儿,见苏一面色红润,心中也很欢喜,“朱莉这边有月嫂、护士小姐照顾,你不用担心,大病初愈,你现在就随我回家,你得好好休息,休息不好,你什么时候才让我抱上孙子。”

    “妈……”苏一一张涨得通红。

    “好了,跟我回去吧!要讨论怎么对付男人,往后有的是时间,妈陪你们俩一起探讨,若说要有经验还是李非妈妈的经验最多,到时候,我请她给你们俩上上课。”

    “妈,真的吗?你真要找人教我们对付男人的法子,你不怕我折磨你儿子。”

    “你说慕超吗?这小子就是太厉害了,有你这个小娇妻调教他,妈妈放心。”

    朱莉喜欢慕珍妮,不仅因为她的心态年轻,更喜欢她的性情随和,三个笑了起来。

    端木竞又从看望朱莉和孩子回家,今儿除了女管家在一楼打扫卫生,家里很静,可静下心时,依昔听到窸窸索索的声响,声音是从三楼传来的。那摇摆的声响,就像是……

    端木竞到了一楼,接了杯白开水:“大公子回来了?”

    “回来了,是今儿下午五点过到的。”

    端木竞不由得笑了一下,刚回家就缠上苏一了。

    手机唤了,端木竞打开手机,是李非打来的:“李非哥,我哥和嫂子回国了!”

    “慕超和Susie吗?太巧了,正好今天轮到我我主持聚会了。告诉你哥,今晚九点,玫瑰号油轮,不要迟到了。”

    什么时候起,三家年轻人原本定好的每月一次聚会,从红粉夜场也改到了家里,也由原来每月一次改成了半月一次,三家轮流做东。

    南宫澈自然是竭力反对,可端木竞、慕超和李非都赞同在家里聚会,少数服从多数,就连南宫浚也觉得家里比外面好,因为外面聚会,弄不好又是一则绯闻故事。

    端木竞站在一楼,放开嗓门:“哥、嫂子,今晚在李非哥豪华客轮上聚会,不要迟到了!”

    南宫泠提前两天就令保姆、佣人把油轮上清理干净了,以前专属于男人们的聚会,也有女人们参加的份,女人们负责张罗聚会时所用的酒水饮料、菜式、糕点,好在原本的三家轮流做东也改成了六家,端木兄弟算是家,南宫兄弟再算两家,李非兄妹也算两家,六个人轮流转,这个月是在李家。之前因为慕超不在,轮到端木家时一个月就要主持两次,好在这种事对于朱莉来说得心应手,并不算难事,虽是两次,每一次的风格都还不同,西式一次、中式一次也就过去了。

    天色刚暮下来,李非就到了海边的油轮上,一边查看着备好的酒水、食物,一边和南宫泠说话。

    一切都准备好了,最先到油轮的是南宫浚,和往常一样,他只身一人,开着他喜爱的跑车。

    随后就是南宫澈,兄弟一样都喜欢换代。不同的是,南宫浚喜欢换车、换手机,而南宫澈则喜欢换女人,即便他娶了卢璐这个亚州公认的美女,可他也就安份了三个月,婚后三个月该风流继续风流,于他的绯闻依旧不断。

    南宫浚站在油轮上,望着海边,巴巴地期望着早日见到苏一,那边果有一辆车过来,不过不是苏一,而是李媛,在李媛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崔学伦!

    两个人一前一后,依然像一对夫妻。

    后面,出现了一辆轿车。

    不知从何时起,曾经喜欢跑车的慕超也改用轿车了,这辆轿车是他和苏一结婚前买的,到现在都没有要换的意思。

    南宫浚如此说:“慕超哥那车该换了?”

    慕超说:“苏苏喜欢,不换了。”

    南宫浚定睛细看,在轿车后面的还尾随着一辆车,正是慕超的那辆黑色轿车。

    所有人都站在甲板上,望着不远处过来的几个人。

    端木竞说:“朱莉在医院,大家都知道。不过,我哥和嫂子回国了!”

    当他站在楼下,大喊那声“哥”和“嫂子”时,便不再沉迷在过往的情感漩涡中。

    这是一扯快的聚会,女人们聚在一边说说笑笑,男人们也聊起他们的话题。

    女人们聊着,却不见的苏一的影子。

    而男人们也发现慕超和李非不知何时没了踪迹。

    在油轮的船头,苏一手里捧着一杯果汁,静静地眺望着大海。

    “Susie……”李非喊了一声。

    她含笑回头,看着从里面出来的李非。

    “听说你和慕超吵架了?”

    “哦,只是不喜欢总被管着的感觉。”

    李非笑,“也许他不管你,他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你。”

    “我知道,可还是有些不习惯。我想慢慢会好的。”

    苏一正在改变,都说一对夫妻的结合,需要经过漫长的磨合期,磨合好了,日子也就顺趟了。

    “Susie,你放心,我会做你的眼睛,会帮你看着慕超。”

    “不,李非哥。”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唤他,“他是男人,应该有自己的空间,我信他。我相信他会把握好自己的分寸。”

    “你这么相信他?”

    “不是相信。而是觉得婚姻就像掌中沙,你握得太紧和太松都留不住沙子。我已经想好了,与其让自己追随他的脚步,为什么不让他来追随我的脚步,所以,我不担心。”

    “你越来越有自信了。”

    “我想,我能学会如何经营婚姻。”

    “Susie,有什么心事,你可以告诉我,我……一直都是你的哥哥。”

    “好。我也一直是李非哥的妹妹,一辈子的妹妹。”

    苏一意味深长地笑着。

    李非看着她的笑,如尝蜜糖,她终于健康了,而陪着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却不是自己,是慕超。

    他永不会再对她道出自己对她的心意,那只为成为她心灵的负荷,他愿意看她自在的笑,愿意看她和喜欢的男子幸福地生活下去,即便于她,他只是配角,只是看客,他也会觉得开心。

    望着船头的两人,南宫泠问慕超:“他们在聊什么?看样子,好像聊得很开心。”

    慕超反问:“也许他们会问:我们在聊什么?”

    南宫泠笑,觉得有些讥讽,她想知道他们聊的话题,可是李非会在意自己和慕超说了什么话吗?

    “阿超。”

    “什么?”

    “看紧你老婆,不要让她来招惹李非。”

    慕超皱了皱眉:“为什么不是你看紧你老公,叫他不要找我老婆。你刚才没看到,苏苏是先在船头赏风景的,是你老公找过去的……”

    “慕超!”看着嘻皮笑脸的慕超,南宫泠有些生气:“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他们有说有笑,难道你就不介意,有些话,她告诉李非却不告诉你?”

    “换句话说,是你介意李非将有些话告诉她,而不告诉你。”

    “你……”

    慕超说:“阿泠,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他们,也许他们只是朋友,像你、我这样的朋友。”

    “怎么可能?如果你老婆告诉你,说她深爱着李非,你还能觉得他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

    “阿泠,无论你信不信,但我信Susie,我也信李非。”

    慕超不想再和南宫泠继续说下去,往船头方向走去,南宫泠大声地说:“慕超,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得看紧你老婆,不要被人偷走她的心,到那时你会后悔的。”

    南宫泠不得不承认慕超说的这话是事实,李非在苏一的面前总是笑得那样的灿烂、开心,可在他的面前却少有笑颜,即便夫妻床 第缠绵,他都像是在想着另一个人。

    哦,她怎么能忘了,当初李非告诉她:“我爱Susie!”对她,是怎样的打击,当李非说要陪苏一走完最后的旅程,她的心有多痛。

    那一天,她终于明白,自己丈夫的心里驻扎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是自己,她觉得难过、心痛,努力想做得更好,可她却怎么也无法走进李非的心。

    即便,她是他的妻,可他却给不了他的心。

    她防着苏一,也希望慕超能防着李非。

    可是慕超,也被苏一占据了整颗心。

    她想嫉妒,可是却怎么嫉妒不起来,哦,瞧呀,那船头的女人,是多么的风情万种,是怎样的迷人优雅……想想她对南宫家做的事儿,想想她的善良……她一点也恨不起来,也可以防她,可以羡慕她,却无法再做出半分伤害她的事。

    如果,无法拿她当敌人,那么,就让她把苏一当成朋友。

    成了朋友,她总不会再来抢夺李非的心。

    慕超心里轻轻地问:苏一的心在哪儿?

    自然是在他慕超的身上。

    南宫泠不信李非,那是因为南宫泠还不够了解李非。可他是了解苏一的,在国外相伴的日子,苏一也曾不止一次地提到过往,提到他和李非之间的友谊、兄妹情份。如果真有不可告人的私情,苏一会避而不谈。

    想到这里,慕超看到了一边的南宫浚,整个聚会,他的目光不止一次在苏一的身上停凝,而苏一偶尔与他的目光相遇时,只是优雅、浅淡的一笑。

    苏一为什么没有说她和南宫浚的事儿?

    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苏一,你可知,我有多在意你,有多在乎你,既然嫁给了我,我要你的身、你的心都是属于我的。

    慕超想着,大踏步走到苏一的跟前,不待苏一说话,抛开手中的酒杯,双臂环抱住苏一,吻,没有任何预兆地落下。

    苏一想要抗拒,可只片刻,便在他热烈而强热的攻势下放弃了,她不拒,他便温柔如水、炽烈如焰。

    李非微讷一下,心虽有扯痛,却将目光移向广阔的大海。

    “苏苏,我们也要个孩子吧?我想做爹地。”

    “你疯啦,你忘了医生怎么说的,他说我在康复后三年内不可以要孩子……”

    “我不管,我就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俩孩子。自然怀孕不行,我们可以选择人工受孕,这样孩子一定就很健康。”

    慕超说完,注视着她的唇,轻柔地含住,缠绵着、纠结着……

    夜,是这样的静,海风吹拂,空气里都是大海的气息。

    李非转过身去,猛然抬头,就看到了一边含笑凝望的南宫泠,还有那边出神若失的南宫浚……

    无法释怀的人又岂止是他。

    只是,他们都只是苏一生命里的配角,苏一生命里的主角从来都只是慕超。他们相爱相亲,船头上映出两个不舍不离的身影,那样的投入,那样的专注,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抛于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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