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自证清白

    王姨娘听闻女儿落水，来了以后又看她那狼狈的模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段林修站在床边，眸间流露出心疼的神色，水氏也坐在椅子上掩面抽泣，不过段如瑕可是知道她那手帕下的神情应该无比欢喜，老夫人静静坐在床边，替段襄理着鬓角的发丝，见她还双眸紧闭，不禁皱眉看了一眼诊治的府医。

    “陆大夫，襄儿为何还是不醒？”

    陆府医俯身做辑，“老夫人放心，四小姐不过是呛了太多的水而已，如今已经不碍事，应该一会儿就醒了。”

    他话音刚落，段襄就悠悠睁开了双眼，王姨娘大喜，立刻喊了一声，“襄儿……”

    段襄一看见王姨娘，眼泪就流了下来“姨娘，我好难受，好害怕，姨娘……”

    “别哭别哭，都过去啊，襄儿你别害怕，你没事了。”段襄趴在王姨娘的肩头，一边抽噎一边告状，“母亲，祖母，爹爹，你们一定要替襄儿讨个公道，襄儿落水都是三姐害的！”

    “你说什么？”老夫人一听她这么说，立刻把头转向了段如瑕，面上一片疾言厉色，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林修也一脸怒容的瞪着段如瑕，“你四妹伤的如此严重，你却毫发无损，此事难不成真是你所为！”

    段如瑕偏了偏脑袋，看着躺在床上的段襄，悠悠叹了一句，说道：“四妹刚刚醒来，脑子不灵光，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王姨娘一边担心女儿，一边想着落井下石。一看这样的场景，马上起身在段林修脚下跪了下来，口口声声哭道，“老爷啊，你一定要替襄儿做主啊。老夫人，襄儿一向最善良了，她那样的性子，怎么会随意冤枉三小姐呢！。三小姐，襄儿哪里得罪您了，您竟然下此毒手！”

    “王姨娘说的有理。”段如瑕说道，“一如王姨娘所言，我回府不过五天的时间，除了第一日在大堂见了四妹一面，就没再和四妹见过，既然四妹没有得罪我，我又为何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你胡说。”段襄哭喊道，“我不过就是嘲讽了你脸上的疤痕，你就如此怀恨在心将我踢下水去，你如此狭小的心性，你对得起父亲和老夫人将你带回段家吗！”

    老夫人也不知怎么想的，再也没给段如瑕解释的机会，大声说道，“来人啊，上家法！三丫头，你刚刚回来便做出这等事，绝对不可饶恕！老身定要严惩！”

    段林修冷眼旁边，一点要求情的意思都没有，水氏亦是掩面侧过了身去，似是不愿再看。

    “等等！”

    一直跪在门外的绿抚和团子一齐冲了进来，二人扑在地上，一齐说道：“老夫人，将军，请你们听三小姐解释，三小姐绝对不会去推四小姐。”

    团子喘了口气，说道：“本来去荷塘采莲子就是四小姐求三小姐陪她去的，当时我们三个丫鬟就在边上，若是三小姐真的记恨四小姐，那时在荷塘边只有三小姐和四小姐两个人，若是四小姐出事，三小姐根本不可能脱罪，如此浅显的道理连奴婢都能想得到，三小姐没理由想不到！”

    “所以她推了我之后才跟着我一起跳了下去！”段襄叫嚣道，“她不就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

    “可四小姐也看见了，尽管如此，老夫人和将军不也没有相信三小姐吗！”团子说道，“请老夫人和将军明鉴，此事一定有蹊跷，奴婢恳请老夫人给三小姐解释的机会！”

    团子以前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老夫人没想到她竟然会跳出来替段如瑕说话，顿时有些惊讶，老夫人思索了片刻，还是询问段林修道：“修儿你说呢。”

    段林修皱了皱眉：“好，就给你解释的机会，若你解释不清楚，那这家法还是要上！”

    段如瑕垂下头，须臾之后，只闻她长叹一声，似是万般无奈的道了一声：“如瑕遵命。”

    段如瑕遥遥忘了一眼段襄，段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趁着众人都不曾看她，还及其嚣张的对段如瑕做了一个口型：“丑八怪，你死定了！”

    “说罢，老身听着呢。”见她一直沉默着，老夫人也不耐烦了。

    段如瑕抿了抿唇，在众人的注视下将身上披着的外袍解了下来，里面的衣裳还在滴水，沾着些许泥渍。

    段如瑕一言不发的提起裙角，从后往前拉扯，边拉边说：“本来如瑕并未曾想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但是既然四妹咄咄逼人，那我也没有办法。”她那半截裙摆被扯到前面，老夫人几人才瞧见，那后摆出明显的一个泥脚印！

    虽然被水浸泡有些变形，但大概轮廓还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小巧的形状，一看就知道是女子的绣鞋留下的印子！

    段襄瞪大了眼睛，心口没有了之前的平静，开始砰砰跳动。

    偏偏段如瑕还继续说道：“因为昨日下了一场雨，所以荷花池边的踩脚时上留下来的淤泥今日并没有干透，我和四妹去那儿采莲子时，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所以我们二人的脚上沾了那里的泥土，我裙摆上的泥印有被水冲过的痕迹，说明我的裙子是在下水前被人踢成这样的，而我在四妹被救上岸后，一直跟在四妹边上，足以证明，我无法在事后弄上这个印子，那只能说明，这个印子是四妹你留下来的。”

    “若是祖母父亲还不肯相信，那还可以拿四妹的绣鞋来比对。”

    老夫人冷着一张脸吩咐沈嬷嬷拿着鞋子上前，沈嬷嬷提起段如瑕的裙子一比，虽然有些歪曲，可大致全都对上了。

    “岂有此理！”老夫人气急，“你小小年纪，竟然就敢陷害姐姐，欺骗长辈，简直有辱我段家门楣——”

    老夫人气得把手里的佛珠都摔在了地上，“来人，听老身的命令，从今日起，段襄禁足，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

    “至于你……”老夫人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缩缩的王姨娘。

    老夫人想了想，“你就和她一起吧，你没时间好好教育儿女，老身就给你教育的时间！教不好，你们母女二人就不要出来了＿！”

    老夫人撒完气，看向段如瑕的脸色温和了下来，“来人扶三丫头回去吧，今天委屈你了。”

    段林修也有些愧疚，只是他抹不开面子，心里想着回去之后赏她点东西。

    水氏不悦的看着段如瑕完好的离开，不屑的看着趴在床上哭的歇斯底里的段襄，和跪在地上默默抹眼泪的王姨娘，心中暗骂这两人真是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