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半壁江山之人心思变

    元芷二年，前朝皇室最后的成员，苏舜华逝世。.前朝太子不理世事。江南人心思变。

    如初控制着江南所有的兵力。却无奈没能够等到她回来。秦将军私下带着所有的士兵一起走的时候，他已经想到可能等不到她了。却不曾想只等到了她逝世的消息。

    夜华也突然在这个时候整装离开，不知所踪。如初身边只有张清和张寅两人。函关已经夺回。舜华也没将人带走，而是留下了士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形式会有所改变。再见到夜华是收到消息的第二日。

    他突然的消失又突然出现。一个人在沉寂的夜里，看着那繁星点点。有多久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看星星了。夜风吹着整个人无法冷静无法平静。手中的折扇，扇坠在摇曳。

    在函关才两日，函关被毁了的战船也基本上已经打捞上来了。这条水道也终于可以恢复正常的行驶。火烧遗留下的痕迹已经不明显，函关的百姓也从那一场余悸中醒了过来。整个函关这两日也终于不再死寂沉沉了。这样的夜，看着那零星的灯火。心里是一股莫名的滋味。夜华回来的时候问过他随身的随从，才知道他去城楼了。匆忙登上了城楼，看见了他一个人，夜色里那身影无限的凄怆。这样的夜，他一个人，为何看上去那般的凉薄。

    舜华她是真的不舍得吧，所以她就算是什么都没说。就算是她乖乖跟着昀若回去了，她的心依旧还是会停留在如初的身上。无关爱情无关，只是因为不舍。因为有一种感情，无法割舍。“如初，她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见到她了？”他问，淡淡的笑容就挂在嘴边，笑不是因为快乐，只因为他忘了怎么悲伤。很久之前，她来了，所以他遗忘了有一种感觉叫悲伤。“她会好好的，就足够了。”

    “你呢？今后准备怎么办？”夜华轻笑，笑得是他也是自己，“我就这么轻易地让她走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自己的妹妹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要将她留在别人身边。”

    “因为你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而我也是。让她走，不是正合了你的意？”夜华哑然失笑，“你啊你，怎么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我还指望你的呢。.”

    “指望？”如初有些迷蒙，“我以为殿下已经决定了什么都不管了。这江南既然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又为什么要坚持？”

    默默望着眼前的他，如初他从来不知道怎么去掩饰内心真正的想法。他能将自己的心藏起了，守口如瓶。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舜华，他的心意。“如初，为什么从始至终你都不告诉她，只要你开口，她会留下来。并且会一生陪着你。”

    “我给不了她幸福，因为她心里有人。”

    夜华叹了口气伸手搭着他的肩。“与她而言，和你在一起会获得另一种幸福。你能给她的是一种心情，在你的身边，她不会有任何的压力。她可以过得很好。追求些什么天荒地老，不过都是繁华梦一场。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你能陪着她。因为你会陪着她一生，让着她一生。她这一生寻求的爱情就在她的身边，她却没有去抓住。你知道为什么吗？”

    如初抬眼看着他。“我不明白，什么叫做只有我能给她幸福。和爱的人在一起，相爱的两个人才会幸福。”

    夜华无奈笑着摇头，“你是真的不明白啊。就算她爱着龙君玥，你以为他们能在一起吗？有些人不是说在一起就能只一起的。而你和她，天生就是应该在一起的。”

    如初沉默。天生就应该在一起的？他不明白。没有什么是天生的，也没有什么人是必须要在一起的。“殿下，我没有自信让她幸福，所以……”

    “大人，大人……”一阵急急的喊声，传令兵从城楼一路飞奔而来。那飞扬的下摆，铁甲撞击的声音很清脆。如初猛然间转过了轮椅。看着那火急火燎的人，他拧眉，“怎么了？”

    “大人，殿下，龙君玥突然间对桑植出兵。桑植军本来已经撤退了。这么一来可能就要开战。索城此时此刻是所有的焦点。桑植秦将军被困在索城两日。桑植八皇子可能会调转回头。”

    “你是说龙君玥他……”夜华吃惊，“是他自己去招惹桑植的？”

    “那是自然，在桑植八皇子带了两万人去云城。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带领所有人都回去了。自然是没有想要招惹龙君玥的意思。而现今龙君玥大军追击，期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查探中。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那传令兵上气不接下气，“事发突然，龙君玥手下得力将士，邹奕带领五万铁甲直扑函关而来，很明显是冲着我军来的。”

    “知道了，传我令，全军戒备。”如初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夜华在听了传令兵一连串的事之后，良久才给出了答复。瞬间，传令兵传令。城楼之上，再度只剩下两人。

    “殿下，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狼烟起，我以为尹昀若会为了舜华而不参与到我们和龙君玥之间，最终却还是没能摆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天边那寥落的晨星。“不知道明天的这个时候还能不能一起看这星星。”

    缓缓地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如初，你去把她带回来吧，好吗？”

    “带回来？什么叫带回来？”如初有些木讷，有些不知所措，“带回来？带回哪里？殿下你的意思……”

    夜华蹲下了身子与他平视。“就是这个意思。这天下要乱了，我可以没有一切，却不能没有她。我不能让她有危险。你也不想吧？她已经不是苏舜华了，我让她和尹昀若走，只是因为知道她可以安全无虞。没想到居然将她留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殿下为何不自己去？”轻声开口，他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有必要将她带回来。“又或者，也许尹昀若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她若是想要回来也绝对不是问题，她若是想要去哪里，绝对不会是任何问题。我去，不是给了她一个不可摆脱的麻烦。她不得不回来江南。”

    如初无奈自嘲地笑。“殿下，江南交给我，你去吧！”

    夜华白了他一眼，他永远你也不知道什么叫机会，什么叫把握机会。“你这样撒手，连喜欢她都不敢说出口。你让我怎么放心让她跟着你……”

    “殿下有些事不是一厢情愿可以解决的。”

    “夜如初——”夜华气得跳脚。如初依旧笑着，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温柔淡然。“殿下，现在应该没有时间去管那么多了，还是要好好地应付眼前的这场苦战吧。”

    一声轻叹，仿佛是风在吟唱。他的心飘散在风中，看不见的是她，听不见的也是她，他不想去涉足有她的地方不想去干涉她要的自由。

    “你决定战？”

    “龙君玥和桑植那边一定会陷入苦战，我们对上邹奕也不是一件省心的事。这函关，是舜华留给我的礼物。而她留给你的礼物，不日就要到达了……”

    夜华猛地回过头，“你知道，那件事也与她有关，是吗？”一直不明白她一人去旧都是为了什么，直到那一封信如约而至，他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不告而别，并不是无所事事惹是生非。她所走的每一步都精心设计过。而今出现了第一次意外。他不知道她下一步想怎么走。

    “夜如初，你在想些什么？”夜华扯了扯衣襟，“不知不觉间天冷了这么多。”

    “殿下，保重身体。等到天明，就有可能再也不冷了。”

    语罢，两人相对无言。等着天亮。天亮时，城外的烽火也次第不见。只剩下那狼烟在往上冒。该来的终究要来。他怕自己等不到她有一封信。在那之前就失去了这座她一心惦记的城池。

    就在城门将要开启之前，他压低声音道：“殿下，函关我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求你替我找她，帮我看着她安然无恙。”

    “我都说了要找你自己去找。你从来不说出口，怎么知道她是否会有回应？”

    “执意要守着函关，只是因为知道，这是她为我而战的地方。她说过，安趾欠了我的自由，她要还给我。这里就是她的第一站。她会明白，我为什么守在这里。”因为没有承诺，所以更守成若。因为没有束缚，所以她终于还是会渴望。曾经的自由，一份她渴望已久的自由。

    元芷武皇龙君玥手下的大将，邹奕率千军万马攻向江南。却在准备进攻函关的同时被一道命令拦阻。与此同时，舜华飞骑向着函关而去。

    她和他，终于还是天南地北的交错。如果他肯回眸，她肯追随，是不是很多事都可以不一样。君玥和昀若的交锋，她竟是不知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让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