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半壁江山之出乎意料

    她决定要走，没有人拦阻。.一直疯狂地向着他所在的方向而去。风华散尽，她一脸风尘仆仆。到了黄昏，突然间下起了雨。都已经进入了小镇还被那雨给阻断了去路。

    她下马，停在了屋檐下。伸手拨开了脸上的那一处湿漉漉的发，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听见一阵马蹄声。青石的街道向晚，那烟雨缭绕间走来了一位白衣飘摇的男子。昂扬七尺，抬头挺胸大摇大摆走来。水珠还在脸上流淌着。伸出了纤细的冰冷的手拨开了眼前的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却还是一下就被搂入了怀里。

    她并没有睁开眼。这冰冷的雨，她的手轻轻地搂着那腰。“昀若，是你吗？”

    “是我。我想你！”他的手收紧，紧紧搂住了怀里的人。这雨冰寒，舜华瑟瑟发抖。有他温暖的怀抱，她感觉好舒适。牙齿还在打颤，也不由得搂紧了很多。“昀若，我好冷！”

    “才话别已深秋，只一眼就花落。舜华，你觉不觉的我们总是聚少离多?”

    “所以……不要再离别了。”她紧紧依靠着他的心口，吸了口气，冷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不由得贴得更紧了些。“好不好？”

    “当然。”他的手捧着她的脸颊，低头含住了她的唇。温温热热的唇碰到了她冰冷的颤抖的手。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直到她被他温暖的怀抱包围，她也渐渐地不再发抖。挨过了冷之后，舜华缓缓回过了神来。“昀若，我来是有事，我听说你在这里呆了半个月……”

    话未尽，剩下的话被吞没。迷迷糊糊的，她被抱起，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把伞将雨丝遮住，她靠着他的肩抬起了头。她挣扎了一下，夺了侍女手上的伞。

    “怎么了？”她突然间冲动地抓起了伞，催促着他向前。.“你很久没有抱着我走了。我好想你抱着我走，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这样抱着我。”

    “抱着你，然后呢？”他笑，眉眼弯弯。她抬起了眸，两两相望。每一寸目光，交错成无言片段，在心底里还有，今生无解的忧伤。他抓起了她的手，温暖她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一直都这样。”她有些无力转过头靠着他的肩，“我要你抱着我一直走，一直走。好不好？”

    “当然。”他回答着，心里一阵温暖，“抱紧我，我想要你抱紧我……”

    “昀若，这雨莫名其妙地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放她在廊下站好，才一松手，又不由得一把把她抱入了怀里。相拥而站，看着那细雨绵绵。他不回答，顺乎不由得又低声问，“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了。”

    她的细眉微微地拧起。“这雨停业好不停也好，与你有何干系？”

    “昀若，既然你没事，我想我要赶紧回索城。如初还在那里。下一步你准备向何处去？”

    “这么多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他拖着她进房，那纷扰乱飞的雨丝在眼前消失。抱着她在窗旁坐下，执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着。漫不经心的，也没有特意去看他写了什么。

    “你不看看我写了些什么吗？”吻着她的耳垂，下巴抵着她的肩，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攻城略地。等到她反应过来，白纸上的字已经布满，而她已经是鬓发散乱。伸出手推拒，转头的瞬间匆忙看见了那信的内容。心里一紧，伸手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袖。“昀若，你这信……究竟什么意思？”

    “就如我写着的意思，如此简单。”

    “简单？”她嘶喊着，狠狠地转过了身，揪住了他的衣襟。“你要囚禁我？你究竟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

    “你不要这么大声说话。好好养精蓄锐。”昀若顾左右而言他。舜华整个人都在颤抖，气得发抖，嘶喊着声音嘶哑，“你究竟想要怎样？你要做什么？”

    无论她如何嘶喊，依旧改变不了他的初衷。她在来的同时被囚禁。她才知道原来昀若不是安居这个小镇。而只是在等待援军。被软禁，甚至昀若发了通牒给如初。如此一来，如初就会以为她是自愿要留在这里，留在昀若身边。就不会怀疑她其实是被软禁的。而君玥冲着索城而去，一定会和如初有一场瓜葛。而这段时间来回足够昀若准备充分。可是，这样会让江南的兵力消耗殆尽。

    说是软禁，可是监视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人。他形影不离。“昀若你真的不考虑，让我走。我真的真的不能没有夜华，没有如初……我来找你之前，说好了很快就回去的。我不可以丢下他一个人，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么困难的局势。昀若，你让我走好吗？”

    “这件事没得商量。”昀若铁了心，无论她是恶语相向还是闻言软语，他都毫不犹豫一直只有一个答案。天渐渐黑了，沐浴过后拥着暖炉窝在贵妃椅上看书。一室的沉寂，她忍不住扔了手里的书。“尹昀若，你让不让我走？你到底想怎样？你再逼我，别怪我翻脸无情！”

    这一天，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她已经撂了不知道多少次狠话。他搁下了墨笔，走向她。她斜靠着贵妃椅，只斜眼一睨，美若天仙。俯身吻她，缓缓压住了她。“舜华，你真的好美。”

    她微微侧开了脸。“昀若，不要……”

    “我没有去索城，也是权宜之计。等到大军一到，一雪前耻，指日可待。”

    一雪前耻？闻言舜华笑出了声。这算什么耻，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以一对十，这怎么能算是耻辱。失败也是必然的。“秦将军的头颅被挂在了索城城门，整整近半个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那种从心而起的恐惧，现在想来，都还是心悸。

    “我知道，所以我一定要为他报仇雪恨。他不会白死，桑植这近万士兵克死异国他乡。”

    看着他在说这件事的时候那种无奈那种悲痛。鬼使神差地她伸出了手，抵住了他的泪痣。“昀若，你不适合悲伤地表情，你该是快乐的，幸福的。我不要你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不喜欢……”

    “是我的错，是我顾虑太多，是我调兵不够及时，是我让他断后，才害了他。害了他们备围困。惨败收场。若是当初我不要那么冲动要他们领兵去云城，也不会是现在的结果。如果我当初没有弃他们于不顾，也绝对不会……”

    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看着他风华绝代的脸盘，看着他眉目依旧，不由得泪湿了眼眶。“我真的好庆幸，你选择了等待。我真的好庆幸，还能见到你，还能这样看着你。一听说你动向不明，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吗？你知不知道我对你说的话不是假的。你知不知道，你若是有事，我……”

    “你担心我？你真的担心我吗？”昀若发愣，她从来不曾这样坦白自己的心，陡然间这样坦诚，他竟然不敢相信。“你是说真的？我以为你不过，你不过……”

    红唇轻轻地吻上了他的泪痣。轻启薄唇，喃喃低语，“我究竟在你心上刻下了多少伤痕。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抚平，可是我会尽我的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