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半壁江山之回到起点．二更

    岸上，马蹄声阵阵，江面上所有的灯在瞬间熄灭。.那星星点点，陡然间熄灭。舜华狠狠勒马停住。一阵凄厉的嘶鸣声响起。舜华着急，安抚着马。趴在马背上，轻轻地抚摸着，一下一下，手上的动作无数次地重复着。符副将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守候着她。这样五万人的军队，领头的她停下，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近五万人将函关南城门外堵了个水泄不通。舜华默默地安抚着马儿，良久也没有下一步的指示。

    看着江面上一片灰暗。她倒也不急。“符副将，命全军戒备。不准轻举妄动。”

    符副将得令，命人传令下去。直到这个时候舜华倒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马的鬃毛。砸一个时辰之后不出所料地收到了他的邀请函。

    她坐直了身子，接过了信函。信封上的蜡，封得密密实实。她用长长凝固的指甲挑开，抽出了里头的信。摊开看过也不出所料。是他要见她一面。“符副将，你信本将军吗？”

    “信！”他毫不犹豫。舜华将手上的信也递给了他。“本将军也信你，所以这里交给你了。在我下达第二次命令之前，守庄关。”

    符副将被吓得一身冷汗，“将军，两军交战，你可千万不能送上门去。你是主帅，哪有主帅送上门让人扣留的道理。你不是想去吧？”

    舜华深吸了一口气，“符副将，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让如初有事。”

    “如初是……”符副将并不知道如初是谁。.舜华轻笑，有些无奈。“镇守江南的夜大人。”

    “这个……”符副将有些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夜大人被俘虏这件事属下也早有耳闻。谁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何况现在龙君玥扣留着他，并没有要处置的意思。他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不敢对夜大人做出什么太过的事。将军你没有必要担心。”

    “昀若肯定告诉过你，我和他们是故交。此去，不会有任何的危险。”舜华微微转过了头，“毁了你手上的信，或者你也可以命人送给殿下。我不会帮你做决定，但是你必须，必须帮我这一次。我离开，去谈判，如果不成功便成仁。这里是桑植军队，是昀若的爱将，我不希望你们有事。做一个将军该做的事。”

    “将军如果执意，那么至少让我陪着你去。”

    “你如果也去了，成功的把握就降低了。你们是我的后盾，让我安全回来的后盾。”舜华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样的平和，不曾变过。看着眼前的他目光炯炯，片刻后他撕裂了手中的信。“将军，慢行！”

    舜华发愣，片刻后仰天大笑。符副将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八皇子会非你莫属。”

    她是一个霸气浑然天成的女子。舜华转过了脸，对着他微微一下，“你不说我也知道为什么，因为我是唯一一个能陪他一起品尝人在高位独孤滋味的人。因为有了彼此，我们才不会孤独。”

    符副将恭敬地点头。“将军真知灼见。”

    恭敬地送她离去，漆黑的夜，淹没了她的身影。留下的是无止境的不安。

    靠岸的船，一片漆黑。在她到达的同时，有人迎上前来，扶着她下马。翻身下马，看见了大步走来的他。她的手还牵着缰绳，还没来得及放下。他走来，走近。近到几乎能听到他的呼吸声。随行而来的侍从不着痕迹地站到了她的前方，随时准备防护。舜华也明了他的意图，松开了手上的缰绳。然后伸手挥开了挡在眼前的人。“退开——”

    侍从作揖，“将军。”

    “跟着我，什么都不用说，什么事都不必做。”她瞟了他一眼，然后向迎面而来的人走去。

    “君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如此生疏的打招呼的方式。他没有回答，抬起了手，“我扶你上船。”

    舜华犹豫了许久，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牵着她的手，缓步走着。夜风习习，她低头沉默，一言不发。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想起曾经她奢望过河他牵手一生。他会牵着她的手，走到天荒地老。换了时间换了地点，依旧泪如泉涌。

    “为何哭？”坐下之后，他蹲在了她的身边。漆黑船舱，只有一灯如豆。衬着她苍白的脸颊，泪痕犹在。“你来就是为了用泪来说服我吗？”

    “君玥，为什么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哭道哽咽，无法开口说话。曾经她真的真的很爱他，时光倒流也无法挽回了。她的心变了。看着眼前的他，她真得觉得自己误会了他，错过了和他之间的约定，错过了和他再度一起的机会。对此，她却只剩下抱歉。抱歉最终还是抛弃了他。

    “你后悔了？”他问，吻着他脸颊上的泪，“若是后悔，你还是可以选择留在我的身边，做重华安分守己的母后。”

    深吸了一口，往后躲开了他的吻。“君玥，我要见如初。”

    “我知道。”他站起了身，“稍等！”

    她的发乱成了一团，打结成一团。他不知从何而来的梳子，为她梳发。相对而坐，看着他宽阔的肩，她好想再一次枕着他的肩。她也是随心所想，额头小小心地靠上了他的肩。“君玥，让我们回到起点，好吗？”

    “回到起点？”他抬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是说你要回到起点？”

    “对，我们相识相爱以前。我对你依旧是无限的崇敬和渴望。你对我，抛却那个身份，让我在你心里，就然我在你的心里……”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我们起点是迫不得已的。可是我真的很想回到那时的心境。虽然恨你，却还是想要和你相处……”

    “你的意思是……”他无奈苦笑，“你所谓的起点，就是要一份安心？”在她说，我曾经爱过你之后，再也没有另一句话能伤他至此，所以面不改色。

    而如初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