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半壁江山之一爱至斯

    如初被看守得严严实实的。.唯一所能做的，费尽了心思也只是让人带信给张清。命他调动所有能够调动的兵力。夜华和张清带兵赶来，奔赴函关。

    而这一边，按兵不动的两人迎来了对峙的第一夜。当最后一缕光淹没，那晚霞被黑暗吞噬。她高居城楼，看着那黑暗将这世界吞噬。她一个人，站在城楼上，看着月亮高挂。月光下，她的身影，形单影只。扬起的衣袖在飘，城头的旗帜在飘扬。她在等待，那仇还没有消减。

    “将军，你是不是去休息一下？”舜华也不说话，手指轻轻地按着。一下一下，仿佛是在沉思者什么。夜凉如水，只有那江面上的点点星火，在一闪一烁。她缓缓回过了头盯着他，戏说着问，“你叫我将军，为什么？”

    “因为八皇子离开之前，将兵符交给了将军您。所以我们无条件地听从你的指令。”

    舜华微微一笑，“既然是无条件的，为何要干涉我的所作所为？”

    “将军，作为将军有义务听取下属的建议。做出正确的决定。而你作为主帅，若是没有好精神。你若是没能带领我们，谁能担当起这个责任。”舜华微微一笑，瞟了他一眼，“我知道了，两个时辰之后，让所有人在城北集合。南城门所有的将士都撤掉，不必留下等我。”

    “将军留在南城门，做什么？”

    “我留在这里，自然是因为他们。”她抬手，直指江面，“派人盯着他们，一靠岸，全城戒备。.”

    “南城门不留人，他们若是上岸，我们怎么办？”舜华默然看着他，良久后又低下了头。昀若虽然走了，可是给她留下了所有的精锐。她知道他很担心，所以答应了。她知道应该听一下下边将士的意见。可是这一次，她已经顾不得别人怎么想了。她知道也许不会有人理解她的做法，终有一天，他会明白的，就足够了。“符副将，今夜还请你多担待。这里就交托给你了。”

    “将军放心，请安心歇息。”

    水漏声滴答。她侧躺着，沉入睡梦中。突然之间，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响起。舜华警觉地睁开了眼。“将军，有急函。”

    “呈上来。”她翻身坐起，手撑起，拨了下发。她打开了信纸，看着那黑纸白字。仔仔细细地看完了之后，突然间站直了身。

    “将军怎么了？”侍女着急站起了身。舜华伸手扯了衣衫，随意地套上就往外走。

    “将军夜深了，你是要去哪儿？要奴婢给你整整衣衫，还有你的发。”

    舜华停住脚步，伸手拨了拨发。“随他，帮我备马。”

    那侍女也不敢多说什么，匆忙间备了马。舜华骑上了马就走。那侍女匆匆忙忙命人去通报符副将。符副将，匆忙往回赶。中途间，两人相遇。勒马停住，她深吸了一口气，“符副将，既然敌不动，如果本将军不想等。本将军该怎么办？”

    “将军是想要先发制人？”

    舜华点头。符副将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那将军可不可以告诉属下，究竟为何突然间改变了心意？先发制人的后果，你有没有想过？”

    舜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先发制人只是提前了她和君玥的相对。她本不想由她开始，只是事已至此，她绝对不可以让张清先她一步和龙君玥开战。所以她绝对不可以再坐以待毙。“符副将，无论如何你都要知道？一清二楚？”

    “将军，殿下走的时候将你交给了我。全力支持你，是我的本分。若是将军觉得为难，没有必要解释。我只是问问。”他笑着，心里有些忐忑。舜华微微一笑，舜华木然看着他，心里也不由得笑了。“谢谢你，符副将。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要先发制人，是因为我不想打这一场战。”

    “将军，恕属下无能，不知道不明确将军的意思。你既然不想要打这一场战，为什么还要留在函关？不若让所有人撤退。反正也是元芷的内政。而八皇子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

    “你是说我留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这样的结局让舜华有些不敢置信。她一直以为昀若这次回去，将要面对重重困难。可是符副将这样说，她又不甚明白。“我，我还以为，因为八皇妃的问题，殿下他尽失民心。我以为他若还想要君临天下，将要受到的压力，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我还以为……”

    符副将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道：“将军，你和殿下之间的事。天下人尽皆知。关于你们之间的是是非非，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各人有各人的猜测。有的人以为你和苏舜华是一个人。可是有的人却从来不认为你们是同一个人。你只是我们的皇妃，八皇子全心全意爱着的，能给我们桑植带来欣欣向荣的未来的皇妃和皇子。你留在函关。天下人也不得而知，她，他们猜测是八皇妃，可是这里所有人都只称你为将军，知道你真正身份的，屈指可数。”

    “符副将是在开导我吗？”舜华微微一笑，“无论如何，流言蜚语我已经不在乎了。无论以什么身份活着，与我而言，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和你们八皇子之间的事，我再也不会去管别人怎么想。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她柔柔一笑，策马扬鞭。符副将愣了片刻，然后策马追着她向着城门而去。她的发飘扬，洋洋洒洒的，飞扬跋扈。一个女子，扮成男装，鲜衣怒马。南城门在她的马蹄声中缓缓打开。正整装欲向北城门而去的军队，再度调转了方向。她扬鞭，马儿一跃出了城门。城门外的黑夜比城内的夜更加的漆黑。只看见眼前江面上的灯火，仿佛就近在眼前，可是却不知何故难以到达。那铁骑的声音阵阵，响彻天地。扬起的尘土被黑夜掩埋。黑夜吞噬了她嫣红的衣衫，吞噬了她的表情，吞噬了她的心。这条路的尽头，她要面对的她必须割舍的，是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