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情在不能醒
窗外蓝天白云,阳光大好,心却微微有些阴郁。.
车内,欧阳添侧目瞥向一旁静坐不语的聂冰,她扭头望着窗外,眉心深凝,似是有着心事。
“冰姐,到了。”
“呃,欧阳,那个……要不改天我再请你喝咖啡吧,今儿……”聂冰微微叹了一声。
“冰姐?”
可是都已经到了上岛了,怎么又不进去了?
抬首看见了门外高悬的匾额,聂冰微感抱歉:“嗯?到了是吗?那……咱们还是进去吧。”
来到了上岛二楼独立包间,聂冰总是心不在焉,她一直给杯里放糖,欧阳添皱眉看着她,“够了,你已经放了三勺糖了。”
聂冰收回视线,望着对面抑郁了神情的欧阳添,她抿了抿唇,说:“欧阳,听我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和你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铛——”打火机盖的声音。
聂冰吸了口烟,细细的烟卷拈在纤细二指间,动作优雅,闲逸,她轻轻的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她看着对面的欧阳添说:“欧阳,今天约你出来其实我是想说……”
“冰姐。”
欧阳添摇了摇头,似乎已经猜到她要对他说的话,伸手扣住了她放在吸烟的手,欧阳添敛了眸色,十分淡然的微笑。
“不要说,求你不要说,我会受不了。”
默了半晌,聂冰沉声说道:“欧阳,你还年轻选择的机会还很多,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一直深爱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的前夫,我为当初那个虚无缥缈的梦所做的错误决定而痛悔终生。”
她真的后悔了。
“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我要的只是现在,还有以后,阿冰,不要拒绝我,我已经等了你十年了!”
“欧阳,你不用说了,即便你再等十年也没用,我还是不会答应你的。你知道的,我没什么亲人,一直以来我都当你是我的弟弟,亲弟弟一般,欧阳,你到底明不明白?”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何况我也不是孝子,我有权利爱一个人。”
欧阳添苦了眸色,心,一点点揪紧,他哀求:“阿冰,不要那么残忍。你很早就知道我对你的情意的,我不要做你的弟弟,让我来爱你,阿冰,给我一个机会,求你了。”
“欧阳,对不起,我真的不能。”
聂冰推开他握着她的手,她站了起来,烟在烟灰缸里摁灭,她清晰说道:“抱歉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今儿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如果你还是那般的执迷不悟,我想我们以后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阿冰——”
低沉浑厚的男声打身后幽幽响起,欧阳添冷煞了身心,低垂的手握紧,再握紧。
“再见。”
盯着那道翩然决绝离去的背影,欧阳添眯起了眼眸,他冷笑一声:“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聂董,您怎么样?”艾米从车上下来,看见她手捂着胸口,紧蹙了眉宇,艾米吓了一跳。
“没事,走吧。”
艾米扶住聂冰上来车,聂冰手依然捂着胸口,为何心突然会那么痛,从昨天到今天总是隐隐的有些不安?
“聂董,您的药。”
接过艾米递上的药,她瞅了瞅,微微轻叹一声,将药吞下,她看了眼艾米,说:“艾米,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是,我明白。”
原来傅太太竟是聂董的亲生女儿,艾米起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给惊到了,可是她不明白的是,既然女儿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聂董为什么不与傅太太相认呢?
“你说这个时间她一般在做什么?”
知道她说的是傅太太,艾米想了想说,“要是往常,估计傅太现在家里陪婆婆呢吧,可是傅夫人去了香山别墅,而傅总又此刻身在南昌,傅太此刻应该是在家里开了电脑准备下周的课件吧。”
傅太太在B大那是出了名的负责,认真,教学严谨,每次总是下班走的最晚的一个,他们在B大曾经等了多次了,她总是和那个叫温歆的助教最后出来。
“你说我现在约她出来,她会答应吗?”
总觉得她最近在慢慢的疏远她,不知道为什么,分明感觉到她是喜欢和她亲近的,可是她邀请了她多次,都被她以工作忙给婉言谢绝了,难道她知道了什么,还是因为傅淮宁的关系,她故意疏离她?
“会吧,傅太非但人长得漂亮,而且也很和善,她一直都很尊敬您。要不我帮您约她出来见个面?”
要见吗?
分明就很想见,可是孔洁那边怎么交代,她的话已经很清楚了,不希望因为她的出现破坏了现在的安宁与和谐,可是她就是很想,很想她的女儿,她就是想看看她,听她说说话也行。
“也好,你给她打个电话试试。”
要是她不肯见她,那么听听她的声音也行。
艾米电话拨了出去,电话显示关机,艾米咬了咬唇看着她期盼的眸子,艰涩说道:“兴许……傅太的手机没电了,打不通。”
“家里电话知道吗?”
她现在只想听听她的声音。
“这个……还没打听到,傅总的那个助理口风紧的很,任我想尽了办法,怎么问他都不说。”艾米说起许放她气的咬牙,看着呆头呆脑的,还挺难缠。
孔洁也没有告诉她家里的电话,想来孔洁是不愿她出现在荞荞面前,起初,孔洁帮她,那也是念在她思女心切,才会一时心软,现在她也见过了,再这么纠缠下去似乎有些得寸进尺之嫌。
“算了,开车吧。”
聂冰闭了闭眼,淡淡吩咐了声,车子发动驶离上岛。
这时候,聂冰的手机响了,她瞅了眼,是个陌生号码,没接。
电话依旧响个不停……
“聂董,要不我来接吧。”
她没说话,只是疲累的闭上了眼睛,艾米知道她这是默许了,摁了接听键,艾米还来不及问对方是谁,就听到一个妇人急迫的声音:“您好,请问可是聂董?我是傅公馆的帮佣冯玉珍,我想知道……”
艾米目露喜色,她摁住了听筒,“聂董,是傅公馆电话。”
聂冰嗖的睁开了眼睛,她坐直了身子,刚要接电话,想了想还是不妥,她说:“问问她什么事?”
艾米礼貌的问道:“原来是冯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聂董,我知道冒昧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我只想问问我们少夫人可有在您那儿?”这还是孔洁临走时给冯阿姨的聂冰的电话,并且吩咐她万不得已不要打这个号码,可是这都火烧眉毛了,冯阿姨能不急吗?
“聂董,是找傅太的。”艾米说。
怎么?
荞荞不在家里?
聂冰伸手,艾米将电话递了过去,聂冰正了正眸色,笑道:“您好,冯阿姨,我是傅夫人的朋友聂冰,您方才是在找荞荞吗?”
“哎,是的,荞荞昨儿一宿都没回来,到现在电话也打不通,可急死我了,我想问问荞荞可有在您那儿,好几次,荞荞都说在您那儿吃饭,可是昨儿她说是不回来吃饭了,我估摸着会不会是和您在一块儿。”
一宿没回来?
“冯阿姨,荞荞还没回来?”
“是啊。”
聂冰凝眸,这孩子哪儿去了?
“那您可有去珠玑巷问问?会不会回了爷爷家。”
“没有,早问过了,说荞荞说好了今儿送妹妹出国,可是她就是没过去,大家可不都在等她一个人。”
这个聂董如何知道的珠玑巷?冯阿姨愣了愣也没细想,她现在最关心的那就是荞荞到底在哪儿?
“冯阿姨,您别急,我马上过来。”
“聂董,聂……”
电话挂断了,冯阿姨又是一声长叹,她打电话给小宁,那孩子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也显示关机了,不会是和小宁在一起吧?
可是小宁不是还在外地呢嘛!
不可能啊?
260:
一打开房门,淮宁就闻到了骨汤的香味,还有她在厨房里忙碌的纤细身影。
楚荞系着粉色碎花围裙,一手拿着勺子正在煮汤,歪着脖子夹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
淮宁脱了西装外套丢到了沙发上,他走到厨房门口,望着她专心的模样。
黑发高高的挽起,如此一丝不苟的小妻子模样。
歪首接电话时露出了她颈项优美的曲线,那会让男人注目流连。她的侧脸看上去十分宁静柔和,眼神里透出甜美的笑容,那抹认真化为异样的璀璨光芒,犹如无暇凝脂美玉。
“想妈妈了吗……嗯……妈妈也好想你这小宝贝……”楚荞断断续续的女声传来,笑容甜美,显然这电话是豆豆打来的。
“妈妈放假就和爸爸来看你好不好?乖,卟卟……”楚荞对着电话亲了豆豆,收线了,她的脸上依旧有着柔美的笑痕。
沉然的男声顷刻响起,“是豆豆?”
楚荞不妨他突然站在身后,她吓了一跳,猛地扭头望向他,愣了愣,她低喘着:“你吓死我了。”
淮宁走到她面前,张开手臂抱住她,“好香。”
“香?我才煲了不到一个时辰而已,还得会儿。”楚荞在他怀里动了动,无奈地说道,“淮宁,我还在褒汤,别闹啊,快放手。”
“不放。”他才不管,霸道地继续抱着她。
每天苦苦等的可不就是两人下班回来这温馨的一刻。
“冯姨去香山别墅照顾妈妈几天,我这边很久没动了,手都生了许多,你快放手,万一汤煲坏了,一会儿我们可就没的吃了。”
楚荞没辙了,他再不放手,烫万一粘锅那就有糊味儿了。
“那就去外面吃好了,瞧瞧,冯阿姨才走了一天,你的手就粗糙了好多,你想心疼死我呀。”握着她的手,都不复以前那般的滑腻了,许是触碰了冷水,手有些紧绷、干涩。
“别闹了,乖乖坐那等着啊,很快就能吃饭了。”
“是你求我的哦,记住了。”淮宁这才微微松开手,却依旧搂着她,在她耳边亲密呓语,“吃完饭了咱们做什么好呢?”大手握着她的手在汤锅里轻轻的搅着。
他的话一出,楚荞的脸突得红了起来,支吾说道,“吃了饭我……还得整理稿子……最近上面催得紧……”
“那块黑炭他就这么虐待手下员工?”
想起那个黑家伙他就浑身不爽,寒假前,他曾收到过一张照片,就是那个黑家伙和她在教室的情景,当时,黑家伙还握着她的手,该死的真想揍扁了他。
“工作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分配给你的任务,你得负责呀!对了,刘波最近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楚荞想起了前阵子郝静的话,王欢和刘波好像婚姻出了问题。
“我早说过那个女人不靠谱,你还不信,可不,结婚才不到三个月,瞅瞅,我说啥来着,他两都快到离婚的地步了。”
淮宁依旧抱着她,抱着她的手臂不由得紧了一紧。
“这么严重?”
看来郝静说的是事实了,王欢真的给刘波惹了麻烦。
“我有给过他机会的,是他自己不争气,泄露公司财务机密,那是违法的,念在王欢与你同学一场,我没有起诉刘波,他自动辞职了,现在找的工作听说都不如意,王欢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夫妻间矛盾可不就出来了,王欢受不了拮据的生活闹着要和刘波离婚,当然这些是许放告诉我的,他和刘波私交还算不错的。”
果然是贫贱夫妻百事哀,王欢到底还是把刘波给害苦了,也怪刘波太爱王欢吧。
“公司有没有因为刘波……造成什么损失?”楚荞抬眸望他。
“你老公我是那么笨的人吗?从那天见过王欢,我就对他提高了警惕,让Walls多注意着点,可不,他还真就犯浑了,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刘波对王欢的爱让他对刘波心软,反正也没造成多大的损失,他只是可惜了刘波这个人才!
“谢谢你给他留了条后路,否则,他这辈子那就完了。”
“我没有开除他,是他自己觉得对不住我,没有脸面在留下才提出辞职的,这件事除了我们几个人,没人知道。他离了恒泰应该可以找到合适他的工作,但是他心里会留下阴影,估计也做不长久。”
“对不起。”楚荞深感抱歉,归根究地王欢还是她高中同学,可是偏偏就……
“别这么说,像那种虚荣心作祟的女人还不值得你如此,你当她同学,她未必就当你是同学。在钱柜那天,她就一直在利用你,你当她真不知道我是谁?她那都是故意做给我看,说给我听的,正因为你在,所以,她买了一份双保险。.可是她错了,刘波并非是她的附庸,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因此他没有把事情做绝,这也是我对他心软的原因之一。”
“她知道你的身份?”楚荞傻眼了。
“笨笨,那天在场的差不多都知道我是谁?也就你这小傻瓜蒙在鼓里,别说在京里,我注资打造锦官城项目首战告捷,几乎没人不知道我是谁?只是你那几个同学做梦都没想到我是你老公!”他笑着啃她的耳朵。
“哼,傲娇的花孔雀。”楚荞笑。
淮宁将头支在她的颈项,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吹拂出灼热的气息,几乎是贴着她的肌肤,沉声问道,“荞荞,如果工作累的话,那咱就辞了不做了,反正我养得起你,我赚那么多钱可不都是给你和我们未来宝宝花的,嗯?”
沙哑的声音在耳畔盘旋,楚荞脑子混沌一片。
她手里还拿着勺子,不安地搅动着锅子里正煮着的大骨汤,害羞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淮宁亲吻着她的侧脸,她整个人一怔,忽而身体微微轻颤,最近身体的敏|感,他只许稍稍的触碰,都让她莫名的心悸。
“淮宁……我……可是我很喜欢这份工作。”
低头含着她的耳珠,眸中有着心疼:“可是我怕你会累到,那样子怎么才能生出优质的宝宝来,嗯?”
楚荞咬着唇不言不语,耳朵也开始泛红。他、他、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样羞人的话语?
还优质宝宝?
“我饿了。”淮宁双臂缠紧了她的腰,大手缓缓上移,扣在了她双胸上,楚荞当然听的明白他说饿了的意思。
她故作不知,点点头,“好了,可以开饭了。”
“我不要吃这个。”淮宁嗡着鼻子,可怜兮兮的说,“荞荞,我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有提前预约的,你忘了?”
“嗯嗯……淮宁……别……听话,我要盛汤了。”楚荞关了火,动了动身体试图要让他松手,他不安分的手让她莫名的一阵心神驰|荡,浑身酥|软,她有些站立不稳。
淮宁却依旧环抱着她,他的双手十分有力,绕过她的身体,轻轻地环住她,宛如温暖结实的堡垒,大手握住她拿着勺子的小手,“我帮你。”
楚荞没辙了,只好伸长了手,拿过两只碗盛汤。
热气腾腾的大骨汤,她还特意在一碗里多夹了一块玉米。他低沉的男声再次响起,却不知道是在夸奖什么,“好好香。”
舌尖在她耳后轻轻的刷着,楚荞眯了眼,紧咬了下唇,“淮宁,别闹了,汤要洒了!”她手里还端着盛好的汤碗。
淮宁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那是十分无辜,委屈的语气。
“你快些去洗手,我还要盛饭。”楚荞不得不放下汤碗,她去掰他的手试图将他拉开些,他却耍起了无赖,嘟哝一句,“我洗不干净,你帮我洗。”
“你……”
怎么可以这样子嘛!
楚荞不禁错愕。
他却是挟着她一步步走到了水池边,他终于松开了她,手横在她的两侧,探到了水喉下方。
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恒泰的总裁竟然连洗手都要人帮忙?这样的他,一点都不像公司里冷峻睿智的他!
“我手好酸哦,荞荞小妈妈。”他甚至还无赖地催促着她。
“不害臊!”楚荞笑了笑,打开水吼,按了洗手液帮他洗手。
他的手,比起她的手那是真得要大出许多,他的手指很好看,修长、骨节分明。帮他洗着手,可以清晰的触摸到他左手食指以及中指那里有些硬硬的茧,那茧微微的泛着些许黄斑。
楚荞想到他平日里抽烟似乎都是惯用左手的,想来也是这许多年因为抽烟而留下的痕迹了。
怎么就是弄不掉呢。
她认真地在那黄斑处揉了揉,希望能将那微|黄的痕迹揉去一些,可是似乎没什么用,那个黄斑依旧还在。
“大烟囱!”她叹气。
“外婆似乎也这么唤外公的。”他说。
“外婆叫外公‘老烟囱’,不是大烟囱啊!”说完,楚荞自己也笑了,怎么就被他不知不觉给绕了进去。
“外婆那是心疼外公才这么叫。”他笑的欢畅。
她也心疼他,才叫他大烟囱。
“可以了,很干净了,我们吃饭吧。”她取过干毛巾帮他擦干了手,就像是为豆豆洗手一般,她突然就弯起了唇,笑了。
要是让豆豆那小淘气看见不知道又要怎么样个胡咧咧了。
淮宁这才满意地转身,走向餐桌的同时,趁她不备在她脸颊‘啵’的香了一口,“真乖,谢谢荞荞小妈妈。”
那笑容十分得意。
他就像是个顽皮的孩子。
不过却是一个很另类的大男孩,让你总是对他无可奈何。
楚荞无奈地睨了他一眼,她将饭菜摆上餐桌,她在他身边坐下,见他没什么动静,她问:“怎么不吃,可是我做的没冯姨做的好吃?”
“你喂我吃。”他看着他的双手,笑眯了眼睛,说:“我怕弄脏了手,又得麻烦你帮我洗。”
“没事的,吃吧,脏了我帮你洗就是。”
又不是没洗过,她就知道有了第一次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果不其然,矫情又傲娇的男人!
好不容易吃完饭,楚荞开始收拾碗筷准备洗碗,她刚刚起身,淮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沉声说道,“别洗了,换件衣裳,咱们出去遛弯儿。”
出去?
去哪儿?
楚荞狐疑望他。
“吃的好饱,得消化消化才行。”他说。
261:
黑色兰博基尼车身在夜色中隐隐闪现,他侧首望她,“那天,莲送你的衣裳哪里买的?”
那天在珠玑巷,她帮吴嫂的时候不小心将浓汤滴到了身上,怎么都去不掉,后来,楚莲就把她塞到车里,带她去了一家时装精品店为她挑了那套衣裳。
回家后,他见她穿的不是早上走的时候那件,就问哪来的,她说是莲送的,然后,他也没说什么,就是盯着她看了半天。
不知道他今天是要做什么,楚荞如实相告那家店的地址。
淮宁驾着车来到了楚荞说的哪家时装精品店,车子停在了转角的停车区,而后淮宁打开车门下车。
他绅士的给楚荞开了车门,楚荞费解,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这段日子,只要他在京,他肯定会回家吃饭,然后就是赖着她不放,今天怎么突然就想起了来这里。
淮宁走到她身边,大手揽着她的腰,柔声说,“我们进去。”
“嗯。”
见他们进来,店员小姐立刻笑颜以对,迎了上来,“小姐是您啊,欢迎您再次光临,今天您是想……”
店员认出了楚荞。
可当店员目光突然触及到楚荞身边的傅淮宁,但见他黑色修身西装笔挺,五官肖俊、英气不凡,这样的男人无论是出现在哪里那一准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尤其是备受女士关注。
这是不同于那天来的那位帅哥的成熟美,店员呆呆的望着他俊朗如刀刻般侧脸,有些心猿意马。
只不过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有些奇怪了,穿着虽考究,气质高贵,就是鼻梁上架着一副大的过分黑框眼镜,遮挡了那张俏丽的瓜子脸,这年头还有这样的打扮的女人?
店员心中啻鼻,像这样没貌的女人居然先后带来了两位英俊不凡的男人,还真是不能小觑了她,店员脸上依旧保持着和蔼的微笑。
因为之前楚莲带她来过一次,楚荞知道这里的衣裳价格不菲。
淮宁瞥过周遭悬挂的一应时尚女装,回头看了看楚荞,他说,“将这里最新款全给我拿来。”
“好的,先生、小姐这边请。”店员小姐惊喜不已,今儿似乎是遇上了大主顾,店员手扶状宁胳臂,要将他引领向贵宾区。
楚荞看了那个殷勤的过分的店员小姐,她蹙了蹙眉,放慢了脚步。
淮宁停下,他走了过来,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语声淡淡,透着不悦。
“走吧,去那边看看。”他笑,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她几次想抽手,他却是紧紧握着,没有松开,唇间飞扬着一抹弯弯的漂亮弧度。
店员的目光不停望向楚荞身边英俊挺拔的他,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还真是好福气,这么英俊阔气的男人竟然愿意为她花大把的钱,甚至还陪她逛女装店,像这样有温柔,又耐心的男人似乎为数不多了呢。
店员眼神辣辣的望着他的脸,楚荞心里一阵腹诽:花痴,也不怕看多了长针眼!
瞅见她微愠的目光,淮宁心情再次大好,呵呵,难得哦,原来他的小心肝儿竟然吃飞醋吃成了这样子!
傅淮宁扭头环顾周遭,他伸手指了几处款式新颖的女装,沉声说,“大凡别人没动过的,像这几种款式,每种颜色各拿一套,按她的尺寸。”
“好的,您稍等。”店员会意,几位店员小姐点头记下,匆忙进去拿衣裳。
淮宁牵着出强制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了,楚荞一直沉默不语,继而她狐疑扭头,“要的了那么多?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嘛!”
他买那么多,难道是为了帮那个对他有意的店员?突然之间,整个人莫得一凉,心却微酸,竟然是说不出的滋味……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他笑。
怎么还在生气呢?
没多久,几位店员小姐将淮宁点名的衣裳全都拿了来,差不多有二十四套左右,店员热情的笑着介绍,“这几种款式,我们店每款都有三种不同颜色,也是今春卖的最火的,相信小姐穿了一定很漂亮……”
“请不要称小姐,这位是我太太。”淮宁沉了声音,眸光犀利如刃,小姐,小姐,多难听的称谓。
“抱歉,但不知太太还需要些其他什么服务?”
其他什么服务?
咋就听着这么不顺耳,特TM别扭呢!
“这些我全要了,明天,送到这个地址就可以了。”淮宁硬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他递了张金卡过来。
楚荞一下子懵了,这男人今天九成九是疯啦,怎么一下子就卖了这么多,瞧见店员拿着他的金卡要去收银台结帐,楚荞急忙喊道,“等等!”
“真要不了那许多,两件足够。”楚荞望着他灿笑脸庞,她将他扯到了一边小声说着。
这差不多有近二十四套衣裳了啊,叫她穿得过来嘛!
见店员还杵在那里没动,淮宁一个冰冷的眼神瞥向了看着他们的店员。
店员明白,小跑着走向收银柜台赶紧了结帐,这可是大大顾客呐,出手那叫一个大方,她也看出来了那个女人明显不想买,她必须手脚得麻溜儿些,要不然这笔稳赚不赔的大买卖那可就黄了。
楚荞万分无奈,小声嘀咕,“我真的要不了那许多的,你瞅瞅,我天天站讲台,到处都是粉笔灰,你让我穿的那么鲜亮,那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
“一天才一套而已,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还差三百四十一套。”他脱口而出,楚荞一惊,说完,连淮宁自己也被自己方才的话给惊到了。
三百四十一套?
这可都是春装,难道要她冬天也穿不成?
凝窒的气氛,闪烁的眼神,冷峻的容颜柔和了些,楚荞抿唇笑。
淮宁挠了挠头,亦笑。
楚荞转开话题,“还记得你说我穿裙子难看死了,今儿还买了那么多,真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
淮宁敛眉,伸手揪了揪她的耳朵,凝声说道,“你这耳朵是怎么听话呢,我说的是你穿的那件‘保姆裙’难看死了,哪里有说你难看来着!”
嗯?
他说的是那件裙子难看,而不是她?
楚荞睁着大眼睛,确定了他是在说她那天穿的那件裙子特难看,心里竟然有些淡淡的欣喜,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心底里呼呼的上升,暖暖的,甜甜的。
她不满地抗议,“歆歆要是知道你说她给我挑的那件裙子是‘保姆裙’,她铁定饶不了你!”
其实温歆和她逛商场时给她挑的那件裙子确实挺好看的,只是她觉得温歆挑的那件太熨帖了,有些随身,所以,她又拿去换了件大码的,穿着是宽松些,那么肥大,都到了脚后跟了,呵呵,穿着可不就像极了‘保姆裙’。
淮宁只淡淡睨她一眼,摇首笑着,不置一词。
因为留了地址,所以他们不用拎来拎去的,也省事儿很多,就等着店家次日上门送货就行了。
262:
等回到家的时候,楚荞已经倦极。
她的稿子还没整理好,她打了哈欠抬脚走向书房,身后,他横抱起她向浴室方向而去。
“淮宁,快放我下来,我工作还没做完呢,我还要……”
楚荞还未及说完,淮宁沉声命令道:“乖乖去洗澡,洗完早点休息。”
“你先洗,我待会儿再洗,我的工作还没做完。”楚荞还是忍不住轻声嘟哝,双手不停的去推他,“赶紧放我下来,否则我明天没法交差的。”
“那是你的事。”
“喂,你怎么能这样子嘛,那是我的工作,我的任务,我得给人负责。”
怎么可以这么没责任心。
“被辞退不是更好?”他气结,工作对她来说真就那么重要?
“我不要。”楚荞嘟唇。
淮宁将她一下子扔到了沙发上,他将她锁在了臂下。
他冷漠的俊容看上去阴霾,琥珀色的双眸闪烁着隐隐光芒,有一瞬冰冷寒意迸射,他动了动唇,“再不听话,我现在就把你给就地正法,要你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都下不来床!”
“你居然威胁我?”
“是又怎样?”凝望了她数秒,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不怎样。”
她瞪他一眼,侧首不去看他。
霸道的男人。
他的手覆上了她的手,那样突然的举动,掌心的温度瞬间透过手背渗入肌肤。
他算是彻底败给了她,缓了眸色,低低的哄着她:“乖,听话,已经很晚了,洗洗早些睡了,工作明天做也一样,是谁规定一定非要这么辛苦,你是我太太,你这么辛苦,你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楚荞整个人僵住,她绝对没那个意思的。
“淮宁……我……对不起,我没想过那些的,我只是觉得我既然做了这份工作我就得做好它,仅此而已。”
他抬腕看了看腕表,深感无力,说:“那好,顶多半个小时,过了时候,你知道我会怎样?”他叹气。
“嗯。”
楚荞微微一笑,忽而她抱着他的脖子,嘴唇凑了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算作奖赏,起身,抬脚跑向了书房。
手指触了触唇,那抹馨香还在,唇角弯起。
淮宁打开电视,指间拈了一根雪茄,突然想起什么来,他瞅着雪茄默了半晌,皱眉,这才不急不徐地又收了起来。
答应过她若非适当诚,他是不准不抽的。
抬手解着衬衫扣子,他进了浴室,不多时,他出来了。
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刚好半个时辰过去,他来到书房,台灯亮着,而她竟趴在桌上睡着了,他无奈摇首。
横抱起她走回卧室,刚要把她放下,她却在这时候醒了。
“我……我怎么会在这儿,我还没弄完呢。”说完就待起身去书房。
“你去哪儿。”
“我……我那个……”
见他看着墙壁的挂钟,他给她的半个时辰早过了,好像是该睡觉了哦。
“今天也别洗了,就这么睡吧。”长臂一卷,将她揽向了怀中,他闭上了眼睛。
“啊,不洗澡我睡不着。”
“睡不着?睡不着?那你方才算什么?要不是我方才去了书房,你是不是打算一觉睡到大天亮?”冷硬惑人的脸部轮廓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刚才开口说话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我……”
楚荞一听这话,脸上羞涩,她不敢再多话,转身,她蒙头拉上被子,就像个小猫一样蜷缩在被子里。
温煦的脸庞闪烁着光芒,淮宁忍不住轻笑。
可是等他再伸手去摸,她不见了?他喊她:“荞荞,荞荞,你在哪儿?”
没人回答。
“荞荞……”
他的额头有汗渗出,许放看着不断梦呓的他,许放皱眉,轻轻的推了推他:“傅总,傅总……”
豁然睁开眼睛,就见许放正关切的看着他,而此刻,他还在飞机上。
“怎么还没到?”
“呃,傅总,飞机还有不到十分钟就可降落。”许放如实说。
这么说他方才睡着了,他好像有梦到她。
半个多月不见,他怎么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真的好想好想她,不知道她现在睡醒了没?
对了,冯阿姨好像回来了哦。
可是他还是比较喜欢她为他煲的汤,暖暖的醇香,很好喝,那种感觉真的很好,看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就忍不住的想闹他的‘荞荞小妈妈’。
冯阿姨不在的那段日子,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每天能推掉的会议他都给推掉了,他总是早早的给自己下班然后回家,每次进门,都会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的纤细身影,今天她还会像那段日子一样在厨房为他煲汤吗?
自从妈妈过年的时候说他瘦了好多,被她刚好下楼给听到了,她的脸红了,以后,她总是下班后再忙,都会在厨房里为他煲各种汤来补痒身子。
没几天,他就又壮得更头牦牛似的,到了晚上他就精神头十足,缠着她,可劲的闹她,总是折腾到大半宿,累的她气喘吁吁,每次都说再不给他煲汤喝了,省得他老想着那事儿,可是到了第二天,她还是会给他煲汤喝。
他就知道她也不舍得他给累着了。
想起她生气时候嘟唇的模样,他心里就一阵挠挠的慌,就想着赶紧奔回家好好的抱抱她,他真的是快想死她了。
飞机在一声轰鸣声后,没过多久,终于停了,黑色兰博基尼已经候着了,上了车,许放开了手机,他转身看向身后,试探问道:
“傅总,咱们是先回恒泰还是……”
傅淮宁眉峰高高吊起,眼睛眯成一线,他看着许放。
“许放,你跟在我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像有人曾这样说过: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我觉得不公平,依我看,这恋爱中的男人智商比恋爱中的女人甚至要低的多!”
许放战战兢兢,心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傅总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傅总知道他和艾米的事了?
“傅……傅……”刚要解释,许放的电话响了,他匆忙接了起来,一看来电显,许放瞪大了眼睛,后视镜中傅淮宁正靠在车座上眯着眼睛,许放忙迅速阖上了手机。
司机小陈瞅了眼坐立不安的许放,摇首笑起。
“接吧。”
傅淮宁微微勾起唇角,这个家伙还真有趣。
“我……是,谢谢傅总。”许放如释重负,他这才打开翻盖,抿了抿唇,摁了接听键,他尽量将声音压到很低,“什么事啊?没看我现正忙着呢。”
“现在哪儿?”艾米怒气冲冲的问他。
“刚下飞机正给玉泉山这边赶呢。”许放手捂着耳朵,生怕打扰到Boss休息。
“太太和傅总在一起吗?”
“没有啊,我们也才刚下飞机。”许放很是纳闷,“出了什么事?太太不在家里的吗?”
身后,傅淮宁听到许放提到太太两个字,微拧的眉心扯了一下。
“怎么跟你说呢,总之太太不见了,我和聂董现在傅公馆,冯阿姨都快急死了。你们到底还有多久才到?”艾米粗急的声音传了过来,许放感觉头顶有闷雷一响而过,“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
“什么事?”
傅淮宁睁开了眼睛,他看着惊凝了眉眼的许放。
“呃,傅……傅总…….太……太太不……”
许放不知道该怎么样和他说,他结结巴巴的正犯愁,艾米惶恐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许放,快开闭路……冯阿姨!您怎么样?”
冯阿姨哭喊着:“荞荞……那是荞荞……”
“荞荞……”聂冰的声音。
开闭路?
许放听到了冯阿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好像还有聂冰?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太太出事了?
“艾米,说话,发生了什么事了?”许放拔高了声音。
“开车载闭路,快。”
电话断了。
263:
傅淮宁看着许放惶急神色,就见许放手忙脚乱在翻找着,小陈问他找什么,他也不说话,找到遥控摁了下去,移动车载闭路系统开启,电子屏锁定在某所大楼上,就听到播报员粗急的声音。
“现在是午间新闻播报时间,现在插播一条最新实时报道:B大两名女教员遭不法分子挟持,现武警特警大队已经全面出动营救被挟人员,这是我台实习记者邹黎现场拍摄歹徒挟持人质画面……”
B大?
傅淮宁脊背一寒,头皮一阵发麻,发紧。
眼睛紧紧盯着被镜头锁定的某个画面,距离太远有些模糊,眉头凝成了川字,隐约可见一栋大厦上悬着两个女人,太远,看不清楚脸。
“把画面拉近点。”他颤了声音,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再拉近点。”
还是看不真切。
许放尽量调着画面到最清晰状态,突然,他睁大眼睛,喊道:“是太太!”
“荞荞!”
傅淮宁手指插在了头发里,狠劲的抓着,指甲深深嵌入了头皮,他似乎已经麻木,他看着画面里被吊在楼上的两个女人,他懵了。
一个是她,另一个女人他也认识,是温歆。
现场一片混乱,楼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那是B大的学生,还有教员,十几个保安正维持着现场秩序。
紧接着他看到了几个武警特警手持枪械从一辆越野车里蹿了出来,动作迅速向大楼包操过去,领头的那人背影有些眼熟,好像是……小叔。
“快,调头,调头……”
即便有小叔在,可是他还是高悬起了一颗心,手扶住了座椅,他的手依旧在抖个不停,胸口一阵窒闷的慌,他一把扯了领带,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间,堵的他生疼。
与此同时,正巧路过B大附近的一辆黑色猎豹车风驰电掣驶进了B大,车子开的很快,对路线相当熟悉,左转,右拐,车里的女子一个不稳脑袋撞在车窗上,她痛得皱眉:
“久杨,你做什么?疼死我了。”
一脸黑沉的他没有说话,车子照旧在校园里横冲直撞,路上有学生见到是一辆军车,忙跳着躲到了一边。
车子刚停下,他疯了一般冲出了车子。
“久杨,久杨,你去哪儿?”
有警员上前阻拦他入内,他拿出自己的证件晃了晃,警员看见是陆军参谋总部来人,赶忙敬礼。
他回礼,人已然冲进了警戒线。
“对不起小姐您不能进去。”
“方才进去那个是我未婚夫,我要进去。”罗臻臻看着跑进大楼的他,在抬头看看楼顶站立的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男人。
在那人脚下还吊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女人长得很漂亮,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和她所认识的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人有几分相像,但是这个女人比那个女人要漂亮太多,太多。
“对不起小姐,请靠后,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警员将她捋向身后三米开外,手里拿着对讲机汇报着这里的情况。
有各大新闻,杂志,报刊等记者争先恐后抢着拍摄,就听到‘喀、喀……’声响,还有对讲机发出‘呼呼’的回音。
“叫‘非洲鸡’来见我!”那男人在楼上高喊。
很快,一辆黑色奥迪驶了进来,欧阳添从车里下来,有警员过来询问:“可是欧阳添欧阳院长。”
“我是。”
欧阳添看着被吊在楼上的两个女子,他从上岛出来,就看到电子屏上的新闻播报,那个画面正是他们数学院,欧阳添深深皱眉:“是小靳9有小温!”
“欧阳院长,歹徒指名要见你,还请您跟我们警方合作。”
“好,我会全力配合。”
两人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请问,谢文晖可是你们学院多媒体机房管理员?”
“是。”
欧阳添不解,警察为什么会问及小谢?
“请问小谢,呃谢文晖和这件挟持案有什么关联?”
“本次挟持案的主犯就是你们学院多媒体机房管理员谢文晖,他提出要见你,请问你和谢文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小谢?”
欧阳添惊住。
怎么会是小谢呢?
抬头,他看见了天顶上依然高声咆哮的青年男子,正是小谢,谢文晖。
“没有。”欧阳添摇头。
“请您在谈谈谢文晖在B大的工作情况。”
“在来B大之前,我曾在英国剑桥大学数学系担任数学教授,后来受邀回国来到B大数学院担任院长一职,来B大也就一年多时间,这个谢文晖和我来的时间差不多,因为他申请留校,按照规定以他现在的学士学位还不能胜任教员或是助教一职,加之他又是光电专业,对于数学院来说很需要这种人才,所以,我就调他做了多媒体机房管理员,具体大抵就是这样。”
“很好。”
那名警员和刚进来的一个警员一番协商,之后,欧阳添和几个警员出去了。
“叫‘非洲鸡’来见我?”谢文晖手里拿着把锋利的匕首坐在天顶的石墩上,脚下,石墩上系着一根绳子,绳子的两端各绑着一个女子,两人吊在空中。
“歆歆,你怎么样?”
楚荞看着距离她三米外的温歆,此刻,温歆头上还在流血,那血染红了温歆的白色体恤。
正午的太阳烤得实在好难受,楚荞的嘴都裂开了,温歆不说话,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的眼镜昨天就落在了停车场,她看东西有些模糊,看不真切。
“歆歆,歆歆……”楚荞低低的唤着。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饿,不停的吃不停的饿,可是吃的时候又没什么胃口,不吃饭,她又饿的慌,从昨儿下午到现在她滴水未进了,肚子早饿的不行了,现在又被吊在这里,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不明白,小谢为什么要抓她们?
“小谢,你放了歆歆,她流了好多血,会死的。”楚荞抬眸,看着谢文晖,虽然不明白他的目的,但是他觉得这个人秉性不坏的。
“放了她?傅太太你还真的是超级善良,虚伪!”谢文晖一声冷笑,她手中的刀刃在石墩上噔噔噔的晃悠着,锋刃刀光闪闪的。
绳子被刀锋磕到了,刚好在侧面,他没发现,手中的刀依旧山上上下下的在石墩上磕着,绳子又开裂了些许,已经可以看见绳子的断茬了。
“你怎么会……”
他是如何知道她的身份的?
“靳湛靳将军的长孙女,外交部靳向勋部长的大侄女,省委书记傅兆钦的儿媳,恒泰集团总裁傅淮宁的太太,盛世集团董事长聂冰的亲生女儿,呵呵,靳楚荞,你行啊!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命的一个女人,嗯?”
凭什么她就可以做人上人,过着上流社会的奢靡生活,而他们这么努力的付出却要永远被人践踏在脚下!
盛世集团董事长聂冰的亲生女儿!
聂冰!
亲生女儿!
她是聂冰的……女儿?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你听清楚了,我妈妈叫党熙雯,是党熙雯!”楚荞恨恨的瞪着谢文晖。
这个人当真是疯了!
“也就你这个笨女人不知道罢了,你去查查你爸爸靳向勤的资料不就一清二楚了,怎么不信?”
瞅见温歆依旧昏迷,楚荞紧咬了咬嘴唇开口求他。
“小谢,我知道考研失败对你的压力很大,你暂时接受不了,可是,只要你不放弃,你还有很多机会的,你为什么非要如此极端?你快放了歆歆,她的头还在流血呢,小谢,算我求你了,你快放了她。”
“呵呵,放了她,你不知道她平时有多嚣张,她瞧不起我,她鄙视我9有你,不要再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了,你真的让我很恶心,你和你老公傅淮宁一样都是人渣,为了你这么个烂货,他抛弃了我姐,你当你和非洲鸡的那些丑事我不知道?也就只有傅淮宁那蠢货才会信你,宠你,纵着你。
你瞅瞅,多漂亮多豪华的保时捷,呵呵,不就刹车坏了嘛,他至于大题小做的找人查来查去?不就有几个臭钱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又搞来个什么玛莎拉蒂,靳楚荞,靳才女,靳美人,你可真是他眼里的宝贝呢!”
“原来是你!”
“是的,没错,是我剪断了你的刹车油管,我很想你死,你死了我姐就有机会了。可是你TM咋就是命大不死,傅淮宁也当真是心细,居然被他发现了刹车被人动过手脚,所以在寒假那段日子,他每天都会要他的助理接送你上下班,呵呵,看来他对你极度重视哦!”谢文晖笑的奸|邪
“你……姐姐是……”
“你还不配知道我姐的名字!都是你害的我姐遭人遗弃,你这个坏女人5女人!”刀锋在石墩上磕的越来越快,绳子突然松动了些。
楚荞身子向下滑了一截,就听到下方围观的人潮“哗——”的一声惊呼。
其中一间窗户,有人影在向这边蠕动。
“小谢,求你了,你束手吧,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的。”绳子似乎在松动,在松动……
“荞荞……”
下方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晰传了过来。
好像是聂冰!
“聂阿姨!”
楚荞低头,她看见了被阻在警戒线外的聂冰还有冯阿姨和艾米。
“求求你们快救救我们少夫人,求求你们了……”
这是冯阿姨哭求的声音。
她一夜未归,一定是吓坏冯阿姨了吧,对了,还有他,淮宁,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吃饭,是不是又忙着工作以致忘了饭点?
心口一阵锐痛,那痛一下子袭上心头,那个笨蛋,大笨蛋!
“你哭什么?是不是看见你的亲娘来了,高兴的哭了?女人的眼泪可真TMD贱!”谢文晖嫌恶啻鼻冷笑。
是吗?
他说聂冰是她的妈妈那就一定是了吗?她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那就怪了!
“小谢!”
身后,有人唤他。
楚荞听得出是欧阳添。
“小谢,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快些放了小靳和小温,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你知道吗?你会毁了你自己。”
欧阳添一点点靠近。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砍断绳子,我要你亲眼看着你心爱的女人摔的粉身碎骨!”谢文晖手中的刀子摁在了石墩上绑着的绳子端口。
“小谢,别乱来,你知道我心爱的女人是谁吗?”
“不就是她,靳楚荞?你当我是白痴啊,那天我在教室外面都看见了,要不要看看?嗯?我这里还有你们手拉手的相片为证,可当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不是她,我爱的女人怎么会是一个有夫之妇,我想你对我和小靳有些误会,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尽管说,请不要为难小靳和小温,他们是无辜的。”
欧阳添看着已经慢慢开裂的绳索,他急了,刚上前一步,谢文晖大喊一声:“站住,别过来。”
“非洲鸡你还真是大度哦,温歆那个贱人给你取这名儿似乎不错呢!你还要救她?你还真是够高风亮节的呀,啊?哈哈哈……”
“小谢,你到底想怎样?我现在来了,你尽管说出你的要求。我一定尽量满足你就是。”
“你会吗?尊敬的欧阳院长,您当初给我安排这个岗位的时候您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今天呢?你TM压根没把我当人看,我好歹也是B大的光电学院高材生,你TM让我当机房管理员,和外面的网咖里的小网管有什么区别?你TM当真是长了一对狗眼!”
谢文晖越说越激动,他突然刀子重重的落了下去,欧阳添大惊,人扑了过来,紧紧的抓住了依然断裂的绳索。
“歆歆——”
就听到楚荞惶急的尖叫声以及低低的哭喊声,“歆歆——”
欧阳添抓住的刚好是系绑楚荞的这端,同时,谢文晖手中的刀插进了欧阳添的手臂,他吃痛,手一松,绳子滑下去大截。
“小靳,坚持住。”欧阳添大喊,那一刻,欧阳添看见系绑温歆的绳子断了,温歆掉了下去,“小温!”
“歆歆——”
是温妈妈和温爸爸的哭喊声。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下冲的气流使得温歆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她好像听见了爸爸妈妈的声音,她低低唤着:“爸爸,妈妈……”
眼前花了一下,有个坚实有力的臂膀从对面窗口飞掠而来,单臂接住了她,那人一张大花脸,他的脸好花哦,红一道,绿一道,黑亮的眼睛望着她,她看见了他一排整齐的大白牙。
“袁……朗……你来了!”
“袁-朗?”他重复了一句,看着晕厥过去的女子,愣了下,怎么会是她!
他伸手向着对面窗口打了一个OK手势,他踩在下水管道沿上,像蜘蛛侠一样身手敏捷,单手抱着温歆向着三楼的窗户挪去。
窗边有接应的同伴,他复看了眼那温歆,皱了皱眉说:“赶紧送急救室,她的头流了很多血。”
“队长,还有一个女孩儿。”
“我知道。”他向着自己两点钟方向打了个暗语,抓着下水管道一点点向着十七楼攀援了上去。
下方,救护车鸣笛声久久回荡不歇……
“歆歆……”
温爸爸和温妈妈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欧阳添的手臂还在流血,谢文晖就像疯了一般给他的已经流行的手臂又刺了一刀,他面目狰狞大笑:“欧阳添,这种感觉怎么样?你的女人的小命那可就捏在你的手中,这就是你目中无人给我的羞辱,我要统统还给你!”
“谢文晖你就是个神经病,我说了小靳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欧阳添趴在石墩上,他的手快没有力气了,血还在汩汩的往外流。
“谢文晖,放下武器!”对面楼上的狙击枪对准了谢文晖!
“哈哈哈……疯了,我是疯了,我就是个疯子,也好,今天大家一起死!”手中的刀子狠狠砍了下去,欧阳添的两根手指被砍断,绳子脱手而出,楚荞尖叫:“啊——”
“砰——”
狙击枪声!
谢文晖头中枪应声倒下。
“小晖——”
一个穿着时尚的潮女摘下墨镜望着从高空掉下的谢文晖惊声尖叫。
黑色兰博基尼急急驶来,在她身边停下,傅淮宁看见直直坠下的一个人影,他慌了眸色,一把打开了车门,那女子被车门强劲的气势一个大力横扫,那女人被车门扫了出去,她跌坐地上,嚎啕大哭。
“Kin——”
Cindy看着面无血色,赤红了双目的他,她抱着流血的膝盖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
教学楼下方,一大群的警员围着升起的救生气垫遮挡了他的视线。淮宁手扶着车门,就见救生气垫猛的震了下,之后,不动了,他扬声高唤:“荞荞——”
傅淮宁嘶吼一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双膝软软的跪在了地上,他失声痛呼:“荞荞,荞荞……”
“姐夫。”身后,闻讯赶来的楚莲低低唤他。
靳湛望着空荡荡的教学大楼,他重重的喘着粗气,穆咏华和女儿楚菱搀扶着微微颤抖的靳湛,一个个皆不敢出声。
“怎么搞的?向勇不老A嘛,不救自己人却先救一个外人,这说的过去嘛!”杜眉阴阳怪气的直撇嘴。
“你给我闭嘴!”
靳向勖扬起手掌就待赏她一大嘴巴子。
“哼,你,你,你……你做什么?”
“妈,你少说两句不行。”楚莲不屑白了自家老妈一眼。
“莲——”
靳向勋看了眼地上呆呆跪着的淮宁,他给楚莲使了个眼色,楚莲会意。
淮宁依旧跪着,两行眼泪从眼睛滑了下来,滴答、滴答……
楚莲看着他失了血的惨白面孔,他忙上前扶他,淮宁全身瘫软在了地上,惊醒的许放刚要上前,任时和楚莲一左一右将他搀扶了起来,就听他低低哭唤着:“荞荞……”
“姨丈——”
冯远和楚蕙从车子下来,乐乐小跑向淮宁。
而他,就像麻木了般,任乐乐椅着他的手臂,他只是呆呆的站着,没有反应。
“姨丈,你怎么了?”乐乐抬头看他,发现他眼角滑下的泪水,乐乐看着太爷爷靳湛,她嘟起了嘴唇:“太爷爷,姨丈哭了。”
靳湛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一声,他摸了摸乐乐的头发,默不作声。
“淮宁……”
身后,低沉的女声传来。
他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就这么呆呆的僵立着。
“姨妈——”
这是乐乐欢喜的声音。
淮宁猝然转身,看向人群中缓缓走来的她。
他漠漠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等到那人距离的近了些,凝滞惨白的俊脸渐渐有了回春的一抹暖色,继而唇角弯弯上翘,他笑着张开双臂,迈开大长腿向着那欣然微笑的女子疾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