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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切磋武功导致的后果

    花擎虽自诩为是一个颇有教养的粗鲁莽夫,但其实并不是一个榆木脑袋,自然不会看不出来花落迟并不待见花伊,而这种不待见中还带着一种类似于怨恨的情绪。.花落迟是他养大的,他自然不会不了解,那又岂是一个无缘无故就不待见别人且是不待见自己亲叔父的人?这其中,定然是有缘由的。

    但在阖府里,能够寻出一个知道这个所谓缘由的人,怕只有一个花子都。花落迟是决计不能问的,问了她也不会说。是以晚膳过后,花擎送了花伊到离枝居,花落迟早已命人收拾好了两间房,离她住的地方并不远,拐个弯儿就到了。他陪花伊又说了些话,叮嘱他好生休息,便将花子都唤过去问话,话问的直截了当:“你说,怎么回事?”

    花子都自是知道他爹问的是什么,也没有打算瞒,只是话说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爹,难道你还真看不出来?”

    花擎表示他很不解:“看出来什么?你有话就直说。”

    大公子当真就直说了:“爹,叔父和妹妹什么关系,您是清楚的罢?那又何必来问我。”

    花擎先是怔了怔,后是愣了愣,愣完了便吼了一声:“你是说,她知道......”知道什么,却没有说,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花子都耸肩,“这件事其实并不算是个秘密,虽则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只要用心的去查,应该也不难查出来罢?”

    花擎脑子懵了懵,懵完了之后依旧没有懵过来,再接着又懵懵的问了一声:“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子都摸摸鼻子,诚恳回答:“这件事,实际上便是您儿子我亲自查出来的。诚然我查出来的时候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却依旧免不了吃了一惊。这件事未免太惊悚了一点。”比他知道花落迟便是夜罹时更加惊悚。

    花擎大人又愣了愣,愣完了之后神志清明,蓦地又吼了一声:“你这个不孝子,竟敢查你老子!”

    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吼的大公子耳窝微微作痒,便用小指头掏了掏,掏完了看着他爹怒火滔天的模样,顿时乐了:“爹,我不查妹妹也会让别人去查,还不如让我查来的方便些。毕竟这算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况这件事,妹妹并不想让其他无关紧要的人知道,这差事,自然也只能落到您儿子头上。”

    花擎的怒火这才稍稍平复了一点。花子都倒了杯茶给他,他大口喝了,又不解问道:“若是照你这么说,她早就知道的话,为何,为何看见二弟,竟会是,竟会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毫无欣喜之意?”

    花子都沉吟一声,半晌郑重道:“爹,如果你在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把我丢了,且这么多年没声没息,不管不顾,甚至是厌恶我的存在,我今天见了您,也不会欣喜的。”见花擎愣着,又唏嘘的补了一句:“爹,你也知道,妹妹的心眼其实并不像您想象中的那么大,甚至比你想象中的要小的多。”

    小心眼的花落迟自进房伊始便闷闷不乐,一个人倚在窗边看着外面夜色星空,一句话都不说,夜风吹过时,刚巧吹起她耳边的散发。夜辰刚刚哄了长歌睡,见她仍旧保持着最初的动作,想着一个人若是保持一个动作太久的话,肢体免不了僵硬酸疼,便抱着关心的心理走过去,将窗户关好,花落迟回过神来,看见是他,又将目光移到别处去了。

    夜辰觉得很不满,板着她的脸给扭了回来,她再别过去,又被他肆无忌惮的扳回来,如此反复几次,苏公子顿时恼了,却又碍于长歌在睡觉,只得压低了声音冲他低吼:“你还真仗着我喜欢你就肆无忌惮了是不是!”

    夜辰的耳朵秉承着主子心意,自动忽略了她的语气及其他字句,只听到了“我喜欢你”这四个字,霎时便喜笑颜开,捧着她的脸就朝她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花落迟额角狠狠的跳了两跳,看他笑的欠扁的模样直欲一脚将他踹出房门,却被他先一步死皮赖脸的抱住,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得。就像她说的,他就是仗着她的喜欢肆无忌惮。

    她最终在他怀里安分下来,由他自身后抱着,唇角贴着她耳际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她却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他的手背,声音闷闷的:“没怎么。”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夜辰心知肚明,又着实好奇,忍不住就问了出来:“是不是因为你叔父?”她在他怀里挣了一下,他忙抱紧了,抱的她不能动弹,他知她是恼他提了花伊,却还是忍不住欲问个究竟:“有个叔父是好事,怎得你就不开心呢?”

    她重重一哼就扭了头,略有点赌气的味道。.夜辰嘟囔一声:“还说你喜欢我,却什么都瞒着我,我问你什么都不说。”

    他这话里含了三分委屈三分抱怨三分怅然,外加一分落寞,听在花落迟耳里便是心头一沉,铁石般的心肠早不知软到了何种地步,转头果然看见他一副怅然若失孤独落寞的模样,接着又抱怨起来:“你什么事都瞒着我,顾白的事情你也瞒着我,若非凤九告诉我,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和我说,然后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一切,让我在一旁不明所以却又心安理得的看着。落落,你那次告诉我,我当初将你赶走,赶到顾白的身边去,你每每想起,便会忍不邹我。其实我现在想起来,也会忍不邹我自己。”

    他又怎么知道,便是当初的那个决定,却将她推到了一个毁了她一切的男人手里。这世上,还有谁,能够像夜未央说的那样,可怕到要杀他易如反掌,除了顾白。这世上,又有谁,算计人的时候也能够将感情也算计进去,且算计的分毫不差,除了顾白。这世上,有哪个,伤害了花落迟,能够让她这么痛苦绝望,除了顾白。

    他自己不算,他伤害了她,她心甘情愿的受着,且甘之如饴。她会将这份痛苦变作只属于他们之间独一无二的甜蜜。只有顾白,曾经陪了她三年的顾白,曾经在她孤独绝望里唯一陪着她给予她温暖的顾白,在她全心信任于他的时候,给了她致命一击。

    那场五年前的婚礼,他虽不了解详情,却也明白,当初的事,定然让她伤透了心。

    而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人,像凤九说的那样,对他和花落迟的感情,如此了如指掌?除了顾白,除了顾无双,除了他,便再也没有别人了。

    花落迟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他,半晌才开口,声音里带了些许无奈:“你不就是想知道花伊的事情吗?我说还不行?用得着做出这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孤喜欢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不是多愁善感的病弱书生。”

    夜辰霸道的将她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

    花落迟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你知道我母亲吗?”

    夜辰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所说的母亲应该不是师母,而是太公主殿下。不过,你当初承位的时候,不是早就昭告天下,说是太公主殿下早已仙逝了吗?”

    花落迟轻轻“嗯”了一声,又道:“可我爹还活着呢。”

    她的声音闷闷的,含了极大的怨气,夜辰直觉,她所说的“爹”也不是指的他的老师。

    翌日,夜辰起的早,见花落迟和长歌睡的还熟,也不忍心打扰她们,自己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然后又出了房门,偌大的庭院空旷的很,他走出去,拐了个弯,正巧看见花伊于花丛簇拥中舞剑的绝世风姿,初入目时,小小的心肝儿又狠狠的抖了抖,再摸了摸自己的脸皮,觉得很没道理,这人辈分高了他一倍,这张脸看起来却年轻的和他没多少差别。他感叹一句,花伊若是老了多好,哪怕是添条皱纹也妙,他这蝉联多年的帝都第一美男子的称号至少还有保住的希望。再一感叹,不过他真是运气好,平生竟然还能看见花伊,而且还有幸做了他的女婿,他认为这是一件足以光宗耀祖的事件。虽然他家门楣足够高,已经不再需要他来光宗耀祖。昨夜里花落迟告诉他说:“花伊是我爹。”

    他正看得出神,却见花伊眸光冷冷扫了过来,原本起舞的剑竟直直的朝他脑门刺了过来,瞬间便到了跟前,幸得他反应快,侧身就躲了过去,头发却被人削掉一段。夜辰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花伊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出手招招凌厉,看样子竟是要取了他的性命。他先开始还以为,花伊不过是和他开个玩笑,此刻却没有玩笑的心思了,花伊武功高强,据说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当初在客栈里之所以被他和花落迟救了,想便是因为看到自己的女儿突然出现在眼前,心神受到波动所致。不过老师曾告诉过他们兄弟几个,连他都不是花伊的对手,既如此,那他这个勉强出师的学生,自然要尽全力......躲了。

    笑话,他的落落货真价实的爹,他货真价实的老泰山,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还手。

    他却不明白,花伊为什么要对他动手。按理说他们两个无冤无仇,他着实没必要作出这一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姿态来。再一细想,又想到昨日里花子都那一番话,以及那一番话说出来将他所塑造的形象,接着又想起父皇当初将十五妹嫁给东方时看着东方未明那如仇敌般的神情,心头就已经明了。他记得夜凉对他父皇当初那个神情做出了一番合理的解释:“都说女儿上辈子是父亲的情人,所以今世里女儿便是父亲心头之宝。父亲看女婿的时候,是越看越不对眼。”他想花伊这么仇视他,便是因着这个原因。他在怪他抢走了他的女儿,且抢走他女儿的人还是烂人一枚。

    如果有一个男人将她的长歌抢走且在那个男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并不怎么好的前提下,她也会气冲冲的拔剑相向的。

    一想通此道,他便不敢怠慢了。他虽然不了解花伊,可凤翎剑当头劈下,他虽然躲过了,却苦了这一园子的名贵的花,花圃里的花早已被蹂躏的惨不忍睹,他躲的也着实狼狈不堪。他可不认为花伊会对他手下留情。是以扬声便喊了声:“本王借千川将军宝剑一用!”空气里似是有人沉默了半晌,接着一柄宝剑便不知从何处抛了出来。

    夜辰接过当即拔剑出鞘,挡专伊劈来的长剑,可只闻两剑交锋时一声清脆的响,接着哐当一声,千川的宝剑便被砍成了两半。一半握在夜辰手里,一半落寞且悲壮的掉到了地上。夜辰艰难的咽了口水,似听到空气中有人隐忍而心碎成两半的声音。

    凤翎剑不愧是上古第一剑,果真是削铁如泥,千川的宝剑也是个好宝贝,此刻竟被他一剑毁了。如果凤翎剑朝他脑门直直劈下来的话,他想他的脑袋也一定会被毁了的。且是毁的干干净净的那一种。可花伊手中的凤翎剑锋利的剑锋距他脑门只有一寸之遥,仅一寸之遥,便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夜辰握着那半截剑半天没有反应。

    花伊沉着眸子看了他半晌,他赌着良心发誓那绝对不是善意的眼神,他看得出来他其实是想劈下来的,但不知是不是担心劈了他这天朝最尊贵的九皇子殿下会连累了花府满门包括他亲生女儿的性命,才没有砍下去,只是说了一声:“功夫还不错。”

    夜辰却记得很清楚,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在这人的手下一败涂地的狼狈不堪。但花伊的宝剑收了回去,他梗着脖子半天不敢动,直到脖子僵硬转头时才明白花伊为什么放了他一条命。因为在不远处,花落迟拉着长歌正朝他们这里静静的看着。

    长歌扯着花落迟的袖子,赞叹道:“娘,叔公好厉害!”又失望的看着夜辰,“爹好怂。”

    夜辰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花伊早已收了凤翎剑,稍微有点忐忑不安的看着花落迟,那表情仿佛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孝子,因被大人发现怕被责骂而强装出来的淡定,实则还是不安。夜辰心头哼了哼,原来他竟怕这个?当下丢了手中的半截剑,得意的来到花落迟身边,毫无顾忌的搂上她的肩头,亲亲热热又欢喜至极的说了声:“落落,你醒了?”然后就挑衅的看着花伊。

    他被得意冲昏了头,忘了他看着的恰恰是他货真价实的老泰山。

    花伊的气息沉了沉,在花落迟面前却依旧保持着乖顺的模样,看着她激动不安又巴巴的道:“你...你起来了?”

    花落迟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无视他黯淡下来的神情,往这满园被毁坏的花圃扫了一圈,目光落到花圃里被砍成两截的宝剑上,眸光微眯,突然道:“这个园子是我花大价钱买下来的,这里的每一朵花都是经过精心培育的,我一直都很喜欢。”

    花伊心头跳了跳,便听她的声音突然扬了一个调:“如何会变成这样了?”

    花伊看了看被毁的惨不忍睹的花圃,这整一个园子的花因为他和夜辰动手太过激烈了些,完好无损保存下来的少之又少,此刻都在风中独立,大有一种风萧萧兮的瑟瑟感觉。他无措的看着花落迟,堂堂七尺男儿此刻竟脸皮涨红,说话都不利索起来:“只,只是切磋,切磋一下武功。”

    夜辰想着花伊好歹是一代战神,也曾幻想过他立于千军万马之前意气风发所向披靡的风姿,那可是一个顶天立地光明正大的男子汉,敢作敢当,竟然也会说谎?什么切磋,明明是他自己拔剑相向,意欲取他性命。

    花落迟语调里带了几分疑惑:“只是切磋?”她冷笑一声,“那如何会切磋成这样?”花伊巴巴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又道,“况且,这离枝居大得很,要切磋的话不会到别处去吗?非得毁了我这一园子的花是不是?”

    “不,不是......”花伊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花落迟却不肯放过,“不是怎样?又是怎样?你说出来我听听?”

    花伊懊悔的无以复加。夜辰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可又一想到适才他拿剑指着自己的事,这点同情之心顷刻间烟消云散。只有长歌说了一句:“娘,叔公一定不是故意的。”花伊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花落迟却无甚反应。

    恰这时花令仪听闻动静也赶到了这里,看到一地狼藉,她爹的模样又很怪异,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得忧心向她爹问:“爹,出什么事了?”看着地上,“这是怎么了?”

    花伊没心思回答她的话,只是看着花落迟。

    苏公子深吸一口气,语调里带着压抑的怒气,“我让你住进来是不想和我爹纠缠,我若不同意你住进来我爹定然不会罢休,我怕麻烦,可我也绝不是为了让我这个离枝居受到你的蹂躏。你看看,这才住进来第一天,就把我一个园子给毁了,再过几天,是不是要把我整个离枝居也给毁了!”

    “不,不是......”花伊见她生气,一时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别生气,我一定会把这里给收拾好的......”

    “收拾好?”花落迟发出更为讽刺的一声冷笑,“这里所栽种的花种,无一不是珍品中的珍品,有些还是非常难以养活的,我费了好长的时间才培育出来,顷刻间就被你毁于一旦,你收拾好?行,你收拾,我在这里看着,我看看你倒是怎么的一个收拾法?”

    便是夜辰也觉得花落迟有点小题大做,但对于他家落落的一切行为,他私心的不发表任何意见。

    花擎大人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的时候,便看见两代战神花伊并夜辰满头大汗的在太阳底下收拾惨不忍睹的花圃。花令仪在旁边忧心忡忡的想要帮忙,却被花伊给阻止了,他编着袖腕,天青色的袍子上满是泥土,就连俊美的容颜之上此刻也脏乱不堪,他自小锦衣玉食,纵上过战场,看过生死,游过江湖,却也没学过这等收拾园子的本事,因此收拾起来未免有几分笨拙,本来还好好的花朵,一经他的手便断了。他颤抖且小心的扶好,又闪烁不安的朝某处偷偷瞄了一眼,手下便越发小心了。

    花擎顺着他那一眼也朝某处瞄去,顿时气了。石案旁思且撑了一把伞,思忖添着茶,伞下有一人持着茶盏喝的正欢,旁边还有个小鬼头无聊的玩着手指,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园子里忙碌的大汗淋漓的两个人,小小的年纪竟懂得了什么叫做忧心。然后再看了一眼她没良心的娘,也懂得了一种愁绪叫做无奈。

    跟着花擎一起来的花子都顿时就乐了。乐得有点没心没肺。

    花擎气急败坏的奔过去,气急败坏的便吼:“你这是在做什么?”

    花落迟轻描淡写的抬眉,轻描淡写道:“爹没看见,女儿正喝茶晒太阳么?”

    花擎大手一指花伊:“那这是怎么回事?”

    花落迟“唔”了一声,朝花伊处看了一眼,又喝了口茶,才慢吞吞的道:“叔父今日里不小心将女儿的花圃毁了,然后就动手要收拾,女儿没拦住,只得有劳叔父了。喏,九哥善心,帮帮叔父。”

    花伊和夜辰皆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不敢说。

    花伊倒是主动提出要收拾的,不过花落迟没有拒绝而已。她觉得他这般好心她若是拒绝了肯定会伤了他的心,她这人一向心善,最不想伤害别人,所以只得同意了。至于夜辰,唔,花伊说她的花圃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乃是比武切磋的结果。既然是切磋,那她以为定然是关于两个人之间的切磋,也就是说,将她的花圃变成这样的其实是两个人,若只叫一个人来收拾,未免太不公平了些。她虽然不屑于公平,但该公平的时候,她也得公平一下。

    花伊对自家怒火滔天的大哥道:“大哥,你别生她的气,的确是弟弟主动要收拾的......”

    夜辰只是认命的干着他的活,一句话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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