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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的新娘,我回来了【1】

    长歌生辰之时,一切准备就绪,紧要关头却出了故障,原因是长歌死活不肯去宫里。.问她原因的时候,她嘟囔了一句:“皇爷爷上次都骂我,我才不要去呢。”夜辰忘了,他这个女儿也是个记仇的,尤其是亲人的仇记得更厉害了些。

    夜辰最后劝不动,就让花落迟给劝劝,他父皇为了这小丫头的生辰费尽心思,今日里在宫中为她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辰宴会,请尽了夜氏一族王族宗亲,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给她庆生。结果她却不去了,他父皇若是知道了,定然会郁结成疾。

    哪知花落迟却道:“我本来也没想着让她去宫里,自己家人聚聚就好,请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做什么。这庆生本来就是要高高兴兴的,宫里又那么多规矩,终究比不得家里面来的轻松,长歌若是不高兴,这庆生也没什么意思了。”

    夜辰认真的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可是,他蹙紧眉头问:“父皇那里如何办?”

    花落迟摊手:“那与我有何干系?我只知长歌不想去宫里,其他的都不归我管。今日里我们一家人给她庆生,陛下虽不算是我们这一家人里的,不过如果他愿意的话,还是能留个位子给他的。当然,陛下要是不愿屈尊降贵,我们也正好省了一副碗筷。”

    自长歌一大清早就宣布她不想去宫里时,许多人都表示同意,前来接人的夜凉和十七却不满,十七哇哇大叫:“你不愿去的话,早些时候怎得不早说,非得等到大家都收拾好了才说这话?那我们这些天的辛苦岂不就是白费了?”

    长歌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十七叔叔,我又没有让你们准备,是你们自愿准备的,那与我有何干系?况且你们准备的事宜既事关于我,为何不来征求一下我的同意,我也从来没有说想要在宫里庆生,所以这件事便是你们自己一厢情愿,既是一厢情愿的事,如何能够怨我?”

    十七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夜菁加了一句:“这话诚然是很有道理。你们周办的既是关于长歌的事,便该将她的意愿也考虑进去,自己考虑不周,如何能够怨得了别人。”转头对花落迟笑眯眯道,“对吧,阿姐?”花落迟淡淡点头。

    十七越发的张口结舌,夜凉手中的琉璃珠转动时发出好刺耳的声响:“可父皇已经准备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她这个东风了。”

    花子都笑眯眯道:“我们府里也准备好了,万事俱备,也不欠什么东风。妹妹说的没错,陛下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来凑合凑合。这排场虽比不得宫里面,但重在这蕴藏了许多的真心实意,长歌喜欢便好。”

    夜凉想道,他们准备的怎得就没有蕴藏什么真心实意了?不过想想,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对同来之人道,“你进宫去将这里的情况告诉父皇,”郑重道,“记着,要一字不落的将这些人说的话都如实禀报。懂了没有?”那跟子啊他们身后的小太监忙不迭的点头,转身就跑回去了。

    十七问他:“那四哥,我们要去哪里?”

    夜凉当下就寻了个座淡定喝茶,“来回跑太麻烦了,我们就在这里待着,等父皇一起来给长歌庆生。”言罢瞄了一眼夜辰,似笑非笑道:“九哥果然是我们一众兄弟里最能干的,瞧瞧,这女儿生的,多水灵。”

    水灵的小长歌在夜菁怀里对他眯眼笑,十七嘟囔了一声:“这跟能干有什么关系?”又嘟囔了声:“就算真的是能干,也是九嫂能干。跟九哥有什么关系?”

    夜菁扑哧扑哧的笑,九爷横眉竖眼:“如何跟我没关系?没有我,落落一个人能生的出来吗?”众人嗤之以鼻,他转头去寻求花落迟的支持,却看见她面色黯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仔细看去的时候又会发现她脸色有点苍白,夹带着些许神伤在里面,心头不由一紧,忙关心问道:“怎么了?”

    花落迟回过神来,摇头笑道:“没事。”那笑意看起来却显得异常苍白。

    夜辰心知不对,却碍于诸多人在场不好问些什么,今日里是长歌生辰,本该是高兴的日子,她做出这副姿态来明显不对,她又不是一个不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若非是这情绪无法控制了,定然是不会让人看出来的。他突然就想起八年前的今天,那时她早产,且难产,那时他正进行一抽礼,那时他期待着她归来,那时她却生死未卜。.难产是什么意思,他很清楚,舜水出生的时候,便是难产,她母亲身子不好,生下她之后便是血崩离世。那时的她正陷入危险之中,他却可笑的想着用一抽礼来刺激她。

    她今日这般黯然神伤,莫非便是因此缘故?可仔细想想,却又很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直至晚上为长歌庆生时他都未想的明白。

    庆生开始前,帝后就到了花府,来到了离枝居,他二人今日着了便装,帝君一到便怒气冲冲的对他们一帮子人吼:“朕今日里准备了许久,就等着长歌进宫了,谁知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不是邀请的邀请,你们也太不知道给朕一个面子了。难道还真不信朕治你们一个罪出来?”

    离枝居内大多仿建的江南风格,处处透漏着一股子的水乡温柔的气息,庆生地点便设在水榭四通八达的湖心小筑上,夜玄和夜珩今日下午便到了,舜华和东方也带着舜水赶到了,然后又胡闹了一些时候,帝后一到,众人忙不迭的行礼,帝君摆手免了,就要去抱长歌,他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怪想的紧,哪知长歌却搂着她娘嘟着嘴不接受,帝君的手尴尬的停在那里,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他心知长歌还因为他上次因为按个孩子的事说了她几句,他发誓他那天的口气绝对正常...就算稍稍有点不好罢,她这气赌的时间也太长了些,他哪知孝子的脾气就是这么奇怪,一句话都能让她生上很长时间的气。花落迟摸着长歌的头:“长歌,别闹,去。”

    长歌不依道:“不,就不,谁让,谁让他...他骂我的。”她竟连皇爷爷都不肯叫了。帝君大感无辜,忙急着解释:“哪,哪有...那怎么能算是骂呢?只是说了几句,说了几句而已。长歌,爷爷很疼你的对罢,你不能因为这么几句话就生了爷爷的气,是不是?”

    皇后在他身边掩唇偷笑,筑中诸多人也都在看帝君的笑话,堂堂的皇帝陛下,九五之尊,竟会拿一个八岁小儿束手无策,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掉人的大牙。可这诸多人中,也唯有一个夜菁敢肆无忌惮的笑出来,笑的帝君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瞪她瞪得狠了:“笑什么笑!”

    夜菁笑的更欢了。可惜乐极生悲,笑岔了气,寒江雪忙拍她的背,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

    皇后将手中盒子递给帝君,帝君忙递到长歌跟前,讨好道:“长歌看看,这是皇爷爷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你看看喜欢不喜欢?”长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却是一红色玛瑙石雕刻而成的小老虎,帝君笑眯眯道:“长歌是属虎对不对,这个礼物还喜欢吧?”

    长歌细细的看了良久,仿佛真的很喜欢的样子,帝君心头微喜,哪知她竟抬起头道:“这个东西我娘已经给我送过了。”帝君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瞄了眼花落迟,那眼神带了些许的哀怨。

    长歌却突然间喜笑颜开,蹬蹬的扑到帝君怀里:“不过爷爷送我的,我还是很喜欢。”帝君忙将她抱起来,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十七担忧的说了句:“父皇,您年纪大了,别抱太久......”免得累坏了身子。后一句话没说出来就被帝君瞪了一眼:“朕年轻的很!”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十七噎了噎,还是识趣的把话咽了下去,他父皇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被人说老了,定然是要动怒的。

    今日里夜凉和夜玄不仅自己来了,还将他们两个的小崽子也给带过来了,一个夜钰,一个夜祈,一个像夜凉一样伪善,一个像夜玄一样深沉,一看就知道定然是他们两个亲自教出来的,这是错不了的,这两人和长歌玩的也好,夜祈像他父亲一样话不多,夜钰却不一样,他看着帝君抱着长歌乐呵呵的。眼里尽是艳羡:“皇祖父,你有了妹妹就不疼我们了,果然是偏心的......”

    夜凉早已一巴掌摔到他头上去了:“谁让你不是女儿的?自己不争气,投胎投成了男儿身,如何能够怪别人不疼你?”夜钰咬着一口小白牙对他龇牙咧嘴:“如何是我不争气?明明是你把我生成一个男孩的,怎得到最后就怨上我了?你还说我,你自己不就是个男的,娘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指定是没错的。”这两人像是吵惯了,众人都见怪不怪的,夜凉刚想骂上一句小崽子,又一想到基因这个问题,他若是小崽子的话,作为他父亲的他定然也在这个崽子的范围之内,这样岂不是损了自己?要不得,要不得。

    长歌吐糟道:“钰哥哥你都十三了,十三岁都是大人了,你跟我一个孝子计较什么。没得羞羞脸。”夜钰一张脸当真是羞着了,小小少年郎被她一句话堵得脸皮涨红,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长歌却已经将帝君送给她的小老虎挂到了脖子上,伸手就向众人要礼物:“快点,快点,收礼了收礼了,快点把礼物交上来!不交的话以后都不理你们了!”

    众人哄堂大笑。花落迟瞄了她一眼:“过了今天你就八岁了,八岁也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怎么还这么幼稚,竟然还要人抱?”长歌嘟着嘴巴从帝君身上滑拉下来,帝君看着花落迟的眼神尤为哀怨。

    众人忙将礼物给送了上去,夜菁在寒江雪的帮助下挤到夜辰之前,将她的礼物给送了上去,长歌笑眯眯的接过,打开一看,却是一个精致的小玩意,她一边盘算着这个能卖多少银子,一边接过其他人送上的礼物,偏生每个人都挤到了夜辰跟前,挤得他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在后面排队,花擎和重英送上的是一对玉如意,花子玉却偷偷的拉过她塞给她一个从外面淘回来的小瓷器,很得她欢喜,花子都送上的也算是新奇,诚然不论别人送些什么她都会很欢喜,轮到花子玉时,他道:“大哥送的也算是我送的。”众人不满,他又道:“我那里全是医术,或者药草,你们不是指望我送她这些东西罢?”众人这才作罢。

    之后一个个的送上去,长歌心头越发喜滋滋,她以往收下的礼物全变卖了出去,小金库已经存的老高,今次指不定还能存的更高。花令仪上前将将花伊的凤翎剑递给她,众人全都吓了一跳。

    帝君抽着嘴角道:“这东西,这东西怕是,”他觉得不好这个词组太过伤人,便换了另外一个,“怕是太贵重了些,不过是个生辰罢了,用不着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花伊道:“也不是那么贵重。左不过在我手里现在也没有什么用处,她恰巧也喜欢,便送给她罢。”长歌露出很渴求的眼神。

    夜辰却想着,在这把凤翎剑面前,他的落落交给他的那个小匕首精巧是精巧了些,但未免,未免也太寒酸了。长歌若是收下了,他怕会拿不出手的。想想又悔恨起来,他应该第一个送上去的,怎得就叫夜菁给挤开了。

    花落迟突然开口:“这把凤翎剑陪了你这么多年,定是极为珍贵的,长歌若是拿了,便有夺人之好的嫌疑。你还是自己留着罢。”花伊的神色黯淡了些。她又道:“我记得你身上还有块玉佩,若真是没有东西送的话,便把玉佩给她好了。”花伊的神色顿时亮堂起来。

    长歌也乖巧的点头:“叔公,你看我这么小,力气也不大,这把剑这么大,又这么重,你就是给了我,我也拿不动啊。不如等我长大了,你再给我好了,到时候长歌就跟你学功夫好不好?”

    花伊激动的看着她,又看看花落迟,他感觉这些天花落迟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一些,虽算不上亲热,但也不至于像初见时那般冷若冰霜,他觉得这个迹象很好,简直是非常的好,便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迫不及待的交给花令仪,花令仪满面笑容的又递给长歌,长歌笑眯眯道:“谢谢叔公。”又看着花令仪,“谢谢小姨。”

    这一声小姨叫的尤为亲热,花令仪很欢喜,夜菁却不满的不知道嘟囔了一声什么,转头就和寒江雪唧唧歪歪。

    夜辰送了口气,将他的礼物送了上去,长歌接过她爹递过来的盒子,那里面精巧的小匕首,尤其是镶满宝石的小匕首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登时将亮堂堂的湖心小筑又亮堂了一层,长歌抱着这个礼物很欢喜,搂着她爹亲了他一脸口水,帝君却拧眉,今日里是如何回事,前面有个花伊送了一柄凤翎剑,他后面就送了个小匕首,难道当真不清楚这一类的东西和长歌的年纪并不相符?

    “她只是个孝子,你送她这个做什么?万一她不小心伤到自己了怎么办?”众人也点头称是,也是一脸不满,长歌却将匕首搂的紧紧的,防着夜钰给她抢了去,夜辰只想着要哄长歌开心,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么多,帝君一提起,他也想起来了,长歌虽然八岁了,到底也是个孝子,孝子毛手毛脚的,万一真不小心伤到自己了,到时候罪过可就大了,这么一想着,就伸手要去拿回来,长歌不住往后退,一脸不满:“送出去的礼物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有收回来的道理?父王你长了这么大,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罢?”夜辰表示很纠结,放在她身边确实很危险,可收回来却又显得他很不懂道理一样,这两者忒不好选择,紧要关头花落迟开了口:“无妨,过两天她就不喜欢了,到时候你扔了或者送人她都不会管。”夜辰这才放下心来。

    长歌却不依的嘟囔了声:“我哪里就这么喜新厌旧?”

    众人诧异的看着她,惊异于她竟懂得喜新厌旧这个成语的意思。夜凉深思一下开了口:“阿迟,我拜托你件事,我把这小崽子留在你这里养,不管你打骂,但凡能够给我养成长歌这样,哪怕仅仅是她的一半,再给我送回来罢?”

    帝君觉得这个可行,又加了一句:“不若朕将朕的孙子全送到你这里来,你好生教养,但凡留他们一口气,随便你如何折腾。”

    花落迟在某一方面来说,的确是普天之下千万父母的楷模。当然,要撇去她某些时候的粗鲁行径不谈。

    夜菁忍不住打击他们:“你们确定要将他们全给我阿姐养?”她崇拜的看着帝君:“陛下你忒英明了,也忒有魄力了,竟然能把自己子孙后代赌在我阿姐身上,您也真不怕我阿姐将他们全都给毁了。”摇头叹息道,“你们只看到长歌如今的乖巧,如何能知道她这一路成长过来的艰辛。她之所以长成如今这样完全是自学成才的结果,与我阿姐没有丝毫关系。这么多年里,她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将长歌丢给我们,自己跑出去游历玩乐找男人。她每一次回来,长歌便又长高一分,长歌现在能认得阿姐是她娘已是上苍莫大的恩赐,陛下你真是的,竟然会想要把自己的孙子交给我阿姐养,这玩笑开的忒大了。”

    帝君愣完了之后,开始严肃思考适才的那一决定。

    夜凉却不敢置信的看着花落迟,艰难道:“不至于如此不靠谱罢。”

    这次开口的是长歌:“我娘很靠谱。只是在某些事上不靠谱。就算她在这某些事上靠谱,四伯伯你怕也是不能将钰哥哥交给娘养。娘最近连我都不管,她只顾着和我爹培养感情,要不是有姨母和舅舅在,指不定连我温饱都是个问题。或许钰哥哥当真玩劣了些,饿他几顿应该能够吸取教训,这样子的话,你把钰哥哥送过来好啦,我正好有人陪着我玩。”

    只顾着和她爹培养感情的花落迟现在就在争分夺秒的和她爹培养感情,众人一个不注意,这两人竟躲到一个角落里去说悄悄话了,长歌指着他们:“看吧,我说的没错罢?”

    帝君看着那厢两人搂在一起的亲密状,摇头晃脑,痛心疾首:“光天化日,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皇后看了眼小筑外漆黑的夜空,夜空上正稀稀落落的挂着几颗星星,她又看了一眼小筑内四处亮起的灯火,觉得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只是看着那厢亲热的两个人,叹了口气,这两人的事,她确实没有心力再管了,但愿这走一步算一步,最后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众人再看去时,却发现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身影。当下四处望去,却不知人已经到了何处去。

    “落落,你今日怎么了?怎得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好?”

    她说她想到别处散散心,夜辰便陪她一起去了,此处离湖心小筑其实并不远,只是玄旁有密集林木遮住了身形,使人看不到罢了,他陪她走了一会儿,在一处石间坐下,看着如镜面平静的湖水,不远处的灯光映照下来,泛出明亮的光。她一直保持沉默,她脸上的表情也同她一样沉默,他坐在她对面审视良久,却发现他什么都看不明白,又一想到今日白日里的猜测,心也沉寂了下来,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

    花落迟看着他,静静的不说一句话,那眼神太沉静,沉静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无所适从的感觉,他抓着她的手,手下微微用了力道,那力道弄疼了她,她蹙着眉醒过神来,观他此状,却蓦地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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