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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天干气躁,心情不好

    花伊最终还是安静下来。.

    气氛一时僵硬,花伊和花落迟两个人,似乎是要这么一辈子僵持下去了,不对,是花落迟打定了主意要永远都和花伊僵持下去罢。夜辰走到花落迟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却被她一把甩开,他不甘心的再扯,换来她狠狠一瞪,他倒是无惧,任她瞪着,只是扯着她袖子的手始终不肯停下动作,花落迟恼怒交加,差点拂袖而去,又被他被拉回来了,她气得一脚就踹上他胸口:“夜辰!你放肆!”

    夜辰没躲,确切的说是来不及躲,被她一脚踹了个正着,这脚下又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他被踹的远了,狠狠的撞在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俱要碎裂了一般,他面容扭曲时看到一双脚,抬头一看,那暗卫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丝毫没有要将他扶起来的打算。

    九殿捶着心肝悲天哀地的叹息。

    众人俱被这个变故吓坏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花伊也愣着了,登得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的这个女儿颇多忌讳,再也不敢提什么报仇不报仇的事来。

    花落迟转身就回了房内,花伊咽了口唾沫,马不停蹄的也跑了,也顾不得什么伤心不伤心的,花令仪忙跟上去,夜菁和寒江雪对视一眼,对着千川摆手,让他下去,千川带着暗卫隐匿下去,夜辰对夜菁伸出手,示意她扶上一把,落落这一脚踹的狠了,他尚且爬不起来,夜菁走过去,眯眼看着他笑,九殿笑的尤其干,将手往她跟前递了递,夜菁挑眉,抬脚就将他半起的身子又给踹了回去,然后啐了声:“老子早就想踹你一脚了。”扬长而去。寒江雪眼观鼻鼻观心心观天地,对他视而不见,径直就走了。

    九殿咬着牙,忍着疼自己爬,且忖两人出来见了此状,忙将他扶起来,搀扶到房里面去,进了房就发现花落迟正扑在床上玩着小血狐的皮毛,他挣开且忖两人的手,自己一步一心酸的走过去,且忖两人见了,无奈的对视一眼,退出去时顺便把房门也给关了。

    夜辰自己也扑到床上,将蹭着花落迟脸颊的血狐拎起来扔了下去,血狐一个轻盈的纵身就安全的落了地,再一纵身又跳回了床榻上,夜辰再扔,它再跳,周而复始,一二再三,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天朝九殿登时就怒了,从床上骨碌爬下来拎着它到了窗前,狠狠一抛,然后紧闭了窗台,走回来的时候嘟囔道:“明天我就把它还给东方去!”

    花落迟在床上翻了个身,瞟了他一眼:“它自己认得路。”

    夜辰哼了哼,又挪到床上,挪的稳当了,抓着花落迟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摸,花落迟蹙起眉头,他可怜巴巴道:“落落,疼。”

    “好了,别闹了。”她这么说,却不抽回自己的手,只任他按在自己的胸口,时不时的捏上一下,她抬起另一只手覆在眼睛上,含糊不清道:“我每次见他,心情都会不高兴。”

    夜辰看着她,他知道她说的是谁,除了顾白,就没有别人了。“那以后就不见好了。”

    不见最好,以后再也不要见面,如今这种情状,虽则像花落迟说的那样,他和顾白依旧可以做以前那样的生死之交,可以交付生命的兄弟,他却没有那个心思了。他如何能在知晓了一切之后,还毫无芥蒂的去面对顾白?就像是他对顾白说的那样,他理解他,却不代表不会怪他。

    花落迟却道:“哪里就是那么容易?我也想着不见他,但他若找上门来,我却不能不见。你知道吗?当初他走了之后,我想着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我那时还有点遗憾,但真的见了,往往心烦的却是我自己。”

    夜辰静静的瞧着她,突然又想起今日里顾白所说的话,眉心顿时拧起,踌躇半晌,还是问了出来:“落落,你是不是还有事在瞒着我?”

    花落迟覆在眼睛上的手顿时一颤,良久才拿开,睁眼时眸子里尽是疑惑:“你怎么会这么问?”她眸光凝起,“是不是顾白对你说了什么?”

    夜辰笑道:“他说的话那么多,每一句话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但大概的意思我还是听得懂。落落,我直觉你有事在瞒着我。而且这件事对我来说尤为重要。”

    她抿唇,半晌轻轻问:“如果我说没有,你信不信我?”

    他们两人对视良久,夜辰倏然就笑了,捏着她的脸:“信,怎么不信?落落,若是我连你都不信的话,这世上我还能信谁?”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信。

    某一日,帝君在皇后宫中随意聊起:“这中秋节快到了,姑母又递了折子来,说是已经出发前来帝都城了,姑母年纪大了,身子骨多有不便,每年中秋却仍执意前来帝都,着实让朕心有不安呐。.这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可又怎么好?”

    皇后劝慰道:“姑母吉人自有天相,哪里是那么容易出事的,再说,她身子一向硬朗,陛下不是也劝阻过,奈何没有成功,只得任姑母走了这一趟。”她细细眉目倏然凝起,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凝得越发紧,悲伤的叹了口气。

    帝君诧异的问起:“梓潼缘何叹气?”

    皇后哪里敢把花落迟的事情说出来。这夜姜指定是知道的,想是因为被人压制着才没有胆子将这事捅到朝廷里来,万一这次她来了,见得花落迟与夜辰诸番亲密姿态,一个想不开,将这事捅了出来,到时候可又怎么收场?主要是她儿子该怎么收场?花落迟那个人,嘴上没毛,办事从来就不牢,她说能够护下夜辰,万一护不下,这更又是怎么是好?她一想到此,便越发忧心的叹了口气。

    帝君越发的奇怪了:“梓潼?”

    皇后叹气道:“没事。最近天干气躁,臣妾心情不好。”

    帝君无言。天干气躁和心情不好有什么关系?

    长歌牵着夜钰的手往前走,身后跟着一个夜祈,他们三人今日进宫里来,源于听说了皇后那一句“天干气躁,心情不好”,帝君考虑到脸一个区区的气候都能够影响到皇后的心情,可见皇后当真是心情不好的,又想到她平日里最喜欢长歌,就让她进宫来陪陪皇后,传话的时候长歌正和夜钰及夜祈玩,听完之后就拉了他们一起来了。

    长歌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温吞吞的夜祈:“夜祈,你走快一点行不行?”

    夜钰在一旁笑:“六叔一向就是这么温吞吞的,他是六叔的亲生儿子,这么温吞吞的也不奇怪。”

    长歌拧着小眉头,看着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夜祈,不悦道:“夜祈,你走快一点,要不然我不等你了。”

    夜祈抬起英气的眉毛,还是不紧不慢温吞吞的走着。

    长歌顿时气急败坏。夜钰拉着她的手,讨好道:“长歌,咱们别等他了,我们先去吧。照他这速度,到了皇祖母那里天都黑了。”

    长歌嘟着嘴巴满脸不高兴:“他一点都不好,”夜钰巴巴点头,又听她道,“就跟那个什么,什么……”抬头问他,“叫什么来着?”

    夜钰叹口少年老成的气,“长歌,就你这记性,还说是喜欢人家?瞧你连人家的名字都不晓得。记好了,那个小白脸叫……”他咬着牙,看了看已近跟前的夜祈,“那小白脸叫什么名字来着?”

    夜祈瞟他一眼:“容城。”夜钰一握手,坚决道:“对,那小白脸就叫容城。”

    长歌不依的看着他:“钰哥哥,那个叫……容,容城的,他不是小白脸。”虽然她不懂小白脸是什么意思,但上次娘生气的时候就骂了一句小白脸,可想而知这绝不是个好词。

    夜钰哼道:“来拐我妹妹芳心的,不是小白脸是什么?”对夜祈道,“是不是?”

    夜祈点头,又冻着脸对长歌道,“你以后离他远点,他对你不安好心。还有,”他眉头拧起,“你该叫我哥。”凭什么对着夜钰这小子亲亲热热的就叫钰哥哥,对着他就满脸不高兴的直截了当点名道姓的叫夜祈?不公平。

    夜钰笑呵呵的,“小爷比你人缘好。”

    长歌恼道:“还走不走了,皇祖母就该等急了。”

    可到底没走成,走了两步就看见前面有人款款而来,长歌见了一张小脸早已不知道拉到了何处去,冷哼一声没说话,夜祈也没什么表情,夜钰还顾着礼数,恭了个安:“姨母安好。”

    来人正是慕娉清。

    慕娉清由星竹扶着近了跟前,见了他们三个微微一笑,扫过长歌对夜钰道:“前段日子你病了,身子可大好了。”

    夜钰恭敬道:“回姨母话,甥儿已无大碍。”

    “那就好。”慕娉清点头,又问,“你母亲怎么样了?”

    “母亲身子已大好,姨母不必挂心。”

    慕娉清又问了他几句话,就将眸光转到长歌身上,笑道:“很长时间不见公主了,今日怎么进了宫了?”

    长歌对她可没有什么好脸色,也不顾忌夜钰的面子,“我进宫来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来问?我还没问过你来做什么呢?”

    夜钰捏着她的小手,示意她不要这样,长歌恼了,就甩开了他的手,慕娉清倒是不在意,随意的整了整袖摆,道:“母后身子不适,我进宫来探望一下,未想到竟然会碰见公主。”

    长歌哼道:“谁愿意碰见你——”登得就走了,夜祈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夜钰见了,对着慕娉清道了声“甥儿告退”便也追过去了。

    慕娉清看着他们三个离去的背影,面上一直都是淡淡的笑意,星竹满口怨气道:“小姐,你也太能忍了,她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封了个公主的虚号而已,就算帝后皆宠她,您也没有必要这么怕她!”

    “谁说我怕她了?”慕娉清冷冷一笑,“这个公主的封号,是陛下给的,这便是无上的荣宠,谁也不能说上一句不是,但这个人,担了一个‘夜’姓,归根能不能担得起这一个公主的封号,谁知道呢?”

    星竹听得稀里糊涂:“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慕娉清抬头看了看烈日当空,道,“这太阳太毒了些,走吧,该回去了。”

    她转身就走,星竹茫然的挠了挠脑袋,还是快步跟上去了。

    夜深人静时,慕娉清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里,静静的喝着茶,她有困意,却睡不着,只得喝茶来提神,星竹早已被她打发下去歇息了。近子时,房内灯火倏然熄灭,天地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她手中茶盏一颤,有茶水洒到了她腿上,温热的茶水透过单薄的衣裙传入肌肤之中,她稳定心神,低头润了口嗓子,不说一句话,片刻,房内灯火又复通明,灯光摇曳时,墙边果然又投下了一抹影子,只不过仍是只见其影不见其人。

    那人声音传入她耳中:“不知夫人可想的清楚了?”

    她想清楚了。只是有些问题,她不明白,也要问个明白。

    “我知道阁下不肯现身,是不想让我知道阁下的真实身份,既如此,那我也不多问。不过我想知道,阁下为何要帮我?”

    那人似是低低笑了两声,这两声笑她听得清楚,“谁说我是在帮夫人?我这个人不是什么善人,从来没有什么帮助人的好习惯,我之所以来找夫人,不过是需要一个伙伴罢了,不是夫人还会有其他的人。只是我懒得找,恰巧这九王府便有一个和她结了怨的,我便走一趟罢了。我请夫人加入这一场游戏,不过是各取所需,夫人有夫人想要的,我也有我想要的。仅此而已。”

    慕娉清凝神细听,却依旧听不出来这声音究竟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想着这人果然是不世高手,竟有这等本事。便不再费神去听,只是适才听他说话时,注意到他话中有一个“她”字,想了半晌,才道:“你说的‘她’,是花落迟罢。你和她有什么冤仇?”

    “冤仇?”一声过后,房内寂静半晌,“其实也没有什么冤仇,只是我们之间有些债,都需要对方来还罢了。”这声音中,似有无尽唏嘘之意。

    慕娉清听不懂,也想不明白,但却知道这并不是自己该问的。“那我要如何相信阁下,这些债,不会寻到我所在意的人身上?”夜辰与花落迟,如今本为一体,若是要寻债,岂知不会伤害到她在乎的人。

    房内却又是一片寂静无声,她屏息以待,不知暗处那人可还在,蓦地一声传来:“夫人若信不过我,这场游戏大可以不必玩。左不过这九王府里也不仅仅是只有夫人这一个被人抢了丈夫的人,那位的怨气可比夫人重得多,想来应该会很乐意与我合作。”

    慕娉清便不再说话了。她当然知道,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这场游戏,她加不加入对那人其实无关紧要。她抿唇静默半晌,才道:“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唔?”那人声音似有为难,“我且想想。”许是真的想了半晌,才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又笑道,“我都不急,夫人且急些什么?总之最后的结果定然不会让夫人失望就是。”

    长歌一路风风火火的跑进了房间,将正窝在床上和她爹温存的某娘拉了下来,花落迟僵着一张脸,被拉走时长臂一伸就捞到一旁的衣服,踏出门前便套到了身上:“夜长歌,你又做什么!是不是皮又痒痒了——”

    长歌拉着她就往外走:“娘,你快点——”

    夜辰在后面咬着牙不紧不慢的跟出来。

    长歌一路把她拉到了花园里,正是夏末初秋时,亏得她这满园子的花依旧盛开灿烂,这盛开灿烂中正有一俊秀小少年坐在石桌前,花落迟被长歌拉了过去,她朝着这少年打量了几眼,眉心顿时拧起。

    那少年见了她,脸色窘迫的就站了起来,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一双细长的眉眼尽朝长歌那里瞄。

    长歌拉着花落迟的手指着那少年对她道:“娘,你看这个就是——”声音戛然而止,她低头咬唇,复又抬头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她一派无辜神色,使得那少年额角不着痕迹的跳了跳,跳完了沉声道:“容城。”

    长歌作大悟状,又抬头对她娘道:“娘,你看,他就是容城。”

    这次不仅是花落迟皱了眉头,脸随后而来的夜辰都将眉头皱起来了。

    这是怎么个意思?这个叫容城的,这个叫容城的少年,夜辰认得,他们之间还有几丝的那么几分血缘关系,先皇时,有一长公主舒黎,为先皇堂妹,两人之间兄妹情深,后舒黎长公主下嫁江城容家时,先皇就曾亲送长公主仪仗出城。容家为江城大族,开国功臣,世代袭爵,舒黎所嫁之人,为当时江城少侯容韫,两人生育一儿一女。容家世代人丁兴旺,奈何近几代却是人丁凋落,轮到容城祖父那一代时,老年得子,生下的儿子即容城之父乃是一个病秧子,这病秧子常年都离不开药物,容家常年担心他活不过二十岁,以致容家绝后,也不知是香烧得多了,还是福积的多了,这病秧子虽则未曾跨过二十岁大关,但十九岁时便给容家添了一个儿子,亦即容城。容城的父亲在他出生没有多久之后就去世了,相传他的母亲也是名门望族,对他父亲情深似海,竟狠心抛下了儿子二八年华便付了黄泉,留下牙牙学语的容城由其祖父母教养。可老人家毕竟老了,哪里能撑得过多少时间?这不年后没有多久就去世了,帝君怜爱这孩子仅十一岁的年纪便孤苦无依,将他接到帝都城里来好生教养,又送进皇家书院中学习。长歌某一次前去玩乐,就这么看上了。

    容城倒是认得九殿,见了他当下拘谨的行了一礼:“九殿下。”

    夜辰上下打量着他:“容城?你来这里做什么?”话落便看了一眼长歌。

    容城也看了一眼长歌,踌躇着不说话。他本来不想来的,都是这丫头非得犟着他来,他原想一走了之,哪知这小鬼在他后面哭得稀里哗啦的,哭得他心未曾软下来时,便迎来了一顿拳头,那拳头虽因着有所顾忌不曾凑到他脸上这能看得见的地方,但身上却是硬生生的疼,夜钰比他长了一岁,但身手不知比他厉害了多少倍。

    然后他就被人威胁着来这里了。

    长歌举着手欢快道:“父王,父王,是我把他带过来的,我带他来给娘看看,”抬头看着花落迟邀功状道,“娘,您瞧瞧,他俊不俊?”

    花落迟如刀锋一般的眼风顿时朝容城刺了过去,口中却漫不经心道:“你便是长歌跟我提起过的——”她顿了顿,“那个小白脸?”

    容城更加窘迫了,呐呐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花落迟挑着眉头再将他打量几分:“不错,这副皮相不错,难怪能让我的宝贝女儿看上眼。”她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早有下人递上了茶,她润了口嗓子,又道:“你叫……”她敲敲头,夜辰附到她耳边提醒,“容城。”她接道,“容城是罢?”

    容城低着头,两只手抓着衣角,轻轻的点了点头。

    花落迟“砰”的一声就将茶盏撞到石桌上去了,容城身子一抖,便听她厉声问道:“我问你,你是怎么勾引长歌的!”

    夜辰顿时乐了,容城一脸惊愕的抬起头,似是被她的话吓到了:“什,什么?”

    花落迟咬牙:“你少给老子打马虎眼!说,你给老子说个清楚,你究竟是怎么勾引老子的女儿的!你今日要是不说个清楚,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容城看着眼前这个气势汹汹的穿着一身女装却口口声声老子的人,这人他晓得,如今这帝都城里连一个三岁的孝子都晓得花落迟是什么人,苏轻衣,少公子,花落迟,罹王跟前受尽无限荣宠的人物。这哪一个名号提出来,不能让人抖上三抖,更重要的是,她的行径,她的行径如今满城皆知。他容城是由祖父母养大的,偏生他祖父母虽则不那么古板,但某些事还是无法接受的。他年纪小,也懂得这某些事是什么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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