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下毒
“出了这屋，大家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各忙各的，大家不要慌。”嫣然吩咐道。
“可是，小姐，我和碧霞都不在你身边，那歹人来了怎么办。不行，我和碧霞还是轮流陪着您，等到贤王回来了我们再走。”碧云终究不放心，一想到有奸细就潜伏在身边，意欲对小姐不利，不知道几时会行动，不知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心里就非常不安。
一旁的碧霞也连连点头，“小姐，就这么办吧，否则我和碧云心里也不踏实。”
“好吧。”嫣然只能妥协。
一个下午无声无息的便过去了，转眼到了晚膳的时候，意味着小姐又该喝药了。
碧霞特别的留意了厨房，厨房烧火的徐大娘支起了一个小灶，陶瓷罐子里装满了水，打开了一包全新的药材，文火一直在锅底烧着，没一会厨房便弥漫着重要的味道。
“徐妈妈，药熬好了吗？”碧霞特意打了个招呼。
徐大妈一见是王妃屋子里的大丫鬟，立即殷勤的回话：“还没好呢，一会就好。”
“好，一会让人送到王妃屋子里就行，我先走了。”碧霞打了一个转，取了两盘糕点，便作势离开。
拐了一个弯，把糕点放到一个无人的空房里，又从屋后人迹罕至的小径转了回来。
因是晚膳时刻，厨房里就四个人，大伙都在各自忙碌着，洗菜的洗菜，炒菜的炒菜。
平日里负责买菜的小林子提了个鸡笼从屋外走了进来，“王妃生病了，贤王交代给王妃好好补补身子，晚上就炖个鸡汤吧。我买了一只山鸡，你们看看可是好货？”
徐大娘凑过去一看，见多识广的她一看那鸡的模样，便连连夸赞小林子，买的不错，你看这鸡冠就知道是山里头养的鸡，味道一定鲜美。
“徐大娘，你懂那么多，可会杀鸡？”掌厨的李叔忙里偷闲顺口问道。
“笑话，怎么可能不会，什么杀鸡，杀鸭，杀鹅，都是小菜一碟，怎么 ，要不，我给大伙露一手。”徐大娘说完，往熬夜的小灶里添了几根柴，利索的挽起袖子。
“小林子，你去烧盆热水来。”
“诶。”小林子应了一声，拿了一个水壶，从水缸里舀了满满一壶水，架在火上，又从屋角拿了一个洗菜的木盆备着。
“在厨房里做事，多学点东西总没有错。”大娘一边从鸡笼里取出母亲，一边对小林子言传身教。别看这小林子年纪不大，才十六岁，头脑灵活，口齿伶俐，买的菜总比别人的要新鲜和便宜，更重要的是，为人踏实，做事稳重，厨房上下都喜欢他。
徐大娘和小林子那叽叽喳喳说得口沫横飞，暗处的碧霞眼睛一眨不眨的叮着小灶上的汤药。
“徐大娘，小林子，你们这是干嘛呢?”人未到，声先到，没一会，便看到贤王身边的小厮走了过来。
嫣然不禁疑惑，难道是他？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在和徐大娘学杀鸡呢，你要不要也过来看看，技多不压身。你来这干嘛？”小林子和丁强年纪相仿，两人私下关系也好。
丁强在贤王边上伺候笔墨，让他舞文弄墨还可以，何时见过这血淋淋的状况，当即摇了摇头，躲的远远的，却离那熬药的小灶越来越近。
“还是你自个儿学吧，我学不来，见血就晕。”丁强摸了摸额头，一副摇摇欲坠，弱柳扶风的模样，仿佛随时可以晕倒。“贤王回来了，我过来先拿两盘糕点。”
徐大娘和小林子乐得哈哈大笑，徐大娘看着丁强的背影，调侃道，“一个酗子连杀鸡都不敢，还是小林子强。”
“糕点都在那柜子里，刚蒸好的。”跟着哈哈大笑的大叔拿着长长的大勺指了指丁强后头的橱柜。
丁强不好意思的挠了脑袋，在桌子上取了一个檀木托盘，沉默不语的打开橱柜，在里头取了两盘贤王平日爱吃的桂花糕和绿豆糕，急匆匆的就跑了。
不是他？一直紧盯着药罐子的碧霞清楚的看到，虽然丁强靠近过那药罐，却不见他有丝毫动作。
碧霞正疑惑之际，却见府里的一等丫鬟灵儿一边咳嗽一边走了进来，她是管家的外甥女，聪明伶俐，模样也长得俊俏，在贤王府里极为吃得开。难道是她？碧霞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徐大娘和小林子已经杀完了鸡，徐大娘正一手抓着鸡头，一手提着鸡的大腿，底下放着一只白色的瓷碗，正接着鸡脖子流下来的血。
“大娘，你这是在干嘛啊？”灵儿咳了两声，和徐大娘打招呼。
“杀鸡啊，着你都不知道。”刚刚见到徐大娘一刀杀鸡干脆利落的架势，小林子对徐大娘更是多了几分崇拜，还没等徐大娘回话，他这个徒弟就已经代为发言了。
灵儿瞪了小林子一眼，“要你多嘴，我当然看得到， 是说接这鸡血干什么啊。”
徐大娘抖了抖鸡脖子，让鸡血流得更彻底一些，“你们这些小丫头，什么都不知道，这以后嫁了人了可怎么当家哟。这鸡血凝固后，可是一道美味佳肴。”
灵儿姑娘臊得满脸通红，“ 都病成这样了，大娘还帮着小林子欺负我。”
说完，灵儿赶忙又将头扭到一边，用手捂着嘴刻个不停，一直咳得面色通红，差点喘不上气来。
“哟，灵儿姑娘怎么病得这么严重，吃药了没？”炒菜的大树趁着空档，搬了个小板凳 坐在灶前抽旱烟。头顶上的大锅用木制的锅盖盖着，从缝隙里飘出一缕缕白色的烟雾，散发着令人直流口水的香气。
“是啊，怎么病成这样了，小病赶紧治，否则拖成大病可就不好了。”徐大娘一边把鸡往装满热水的木盆里放，一边古道热肠的说道灵儿姑娘。
“嗯，今天出门抓了两幅药，这不，我那没有熬药的药罐子，想着厨房应该有，所以过来借一个。”灵儿提了提手上的两包草药给大家看。
“我正在给王妃熬药，应该快好了，你再等等。一会王妃药熬好了，你正好可以用那药罐子。”徐大娘坐在板凳上，麻利的拔着鸡毛。
“嗯，没有别的药罐子了吗？我借回去熬，明天还得用呢。”
徐大娘一边忙着手上的活，一边回着话：“本来是有两个的，早上有一个让青丫头不小心打碎了。你就把药放这吧，大娘帮你熬，不就是看看火吗？不碍事。你要是没事，留下来陪大娘说话也行，对了，大娘那还有罗汉果，专治咳嗽，泡上一壶，喝完了就好了。一会大娘给你找找，你别着急啊。”
灵儿感激的说道：”大娘人真好。”
小灶上汤药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药味浓重，大娘回头瞧了一眼，对灵儿姑娘说：“你去掀开盖子看看，是不是已经水已经只剩一半了？”
“好。”灵儿顺手把自己的药放在身边的窗台上，走到小灶前，拿了一块帕子盖在盖子上，打开一看，果然已经只剩下一半。“是的，大娘，水已经干了一半了，是要盛起来吗？”
“对，大娘手脏，你帮大娘把药倒在旁边青花瓷的碗里，放凉了，一会丫头会过来取。然后你就可以熬自己的药了，记得把药罐子洗干净。”
碧霞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仿佛下一刻心脏就要跳出胸膛。
灵儿熟练的把汤药倒到了旁边的碗里，不多不少，一碗正好。灵儿宽大的衣袖挡住了碧霞的视线，碧霞看不清到底灵儿做了什么。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下去。
灵儿洗了药罐子，装上了自己的药材，放到灶上，添了几根柴，便做到徐大娘身边话家常。
没一会，王妃院子里的小丫头便过来取药。
小丫头在前头端着盘子，小心翼翼走着。碧霞在后头紧紧跟着，倒是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动作。直到丫头把药递进了王妃屋里，碧霞这才转过身。
“怎么样？”丫头前脚刚出小姐的房门，碧霞后脚就跟了进去，她实在是太急于知道在她眼皮底下，这汤药有没有被人偷偷放药。却没有料到，屋子里不单单有嫣然，碧云，还有一旁正拈着一枚黑棋和小姐对弈的贤王。
嫣然和碧云脸色都一僵，贤王立即察觉出了不对劲。“发生了什么事情？”
嫣然冲碧霞使了个眼色，碧霞忙转过身，合上了门。
大家都不说话，面色凝重，屋子里的气氛神秘而诡异。
“中午有人在汤药里下毒。”嫣然解释道。
“下毒？什么毒？那你喝了没有？”贤王紧张得变了脸色，双手抓住嫣然的胳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瞧了个遍。
嫣然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没有事，我没有喝，一送进来，碧霞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对了，碧霞，你快过来看看，晚上这药可有问题？”
碧霞在三人的注视下，快步走到桌前，仔细闻了闻，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有，和早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贤王脸色铁青，眼睛愤怒得要喷火。他的贤王府，怎么容得小人在这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