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严大位剑走偏锋沈琼枝趁机干谒（2）

    忙忙叨叨了两天，严大位整理出一份“人物栏目可行性方案”找社长卖弄。.

    “……多好的方案！一期三两个整版的重磅人物，文图并茂内容精彩，立马提高报纸的品位。”严大位信心十足地说。“凭我老严的社会关系、满腹经纶，栏目一定红火。”

    “关键是效益！”社长肯定地说。抬眼直视严大位，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了热情却不见效益的影儿，有些无奈。“策划部主要工作是创效益，你老严满肚子策划，别总弄些不见响的哑弹。”

    “有效益啊！栏目就以沈琼枝的这篇带效益的人物专题做开场——别人不说，就沈琼枝手里像这类人物类的业务就不止十来个……”严大位用沈琼枝没影儿的后续业绩做为一张牌打了出去。“多好一个事！一个人物咱按两万收费，全年54期可就是108万。”

    社长考虑了一下，道：“栏目也不是不能上，主要是调整一下方式——有一个‘人物’的构架，然后运作。但前提是效益——有效益就上，没效益缓一期，你看怎么样？”社长觉得自己做得仁至义尽了。

    “规模经济，形成不了规模怎么产生理想的效益——客户都有一种趋众心理。”严大位理直气壮地说。“先把栏目做起来才能招徕生意。”

    社长感觉严大位在矫情，面露不悦：“我希望你做大做强，期期不落！但效益是基础。.”

    “关键要看有没有市场，干事业岂能急功近利。别人不说，老童生的稿子那一篇产生效益了，不一样刊登吗。我这儿最起码有个潜在效益——即使眼下没有直接效益，建立了合作关系，广告就有了着落。”严大位据理力争。“办这个栏目的目的就是构建一个媒体与企业相结合的契机，平台。”屡战屡败，严大位觉得正是自己的优势。曾经成功的经验，眼下失败的教训，正好是逆风飞扬的船桨。

    可在别人眼里，严大位只剩下夸夸其谈了。

    “两码事，儒报是文化经营齐头并进——俩条腿走路，你总把腿伸过去，那不是捣乱吗。”社长有些不耐烦。

    “怎么是我捣乱——文化搭台经营唱戏，您老说的。可他老童生把台子搭得歪歪扭扭，我怎么展开工作。”严大位不服气地争论。“好歹我是个贡生，他老孔算个什么物件。”这话快成严贡生的口头语了，一不留神就吐露出来。可眼下的情境时过境迁，难有当初的效果。

    社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做为儒林代表人物，他心里明镜似的，严大位惦记在报纸上开辟一片属于自己的版面。可他这人既虚荣又自私自利贪小便宜唯利是图，一旦有了自主版面，落入他腰包的红包肯定比交到报社的广告费要多。唉。范进暗自叹气。他清楚严大位属狗皮膏药的，摆事实讲道理很难说服他，直接回绝又觉得不够仗义。

    “要不这样。”社长找到了折中的由头，说：“找机会咱们一起和老孔合计合计，他如果同意，我没二话。”

    考了一辈子才进了学，孔乙己是怀着一种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的心态坐镇儒报主编宝座。在自家的文化自留地里，岂容他人插秧播种。

    “谁呀，谁这么大气派！——把儒报当卫生纸了，说用一卷就用一卷。”老孔一听社长介绍严大位要开办一个整版的人物栏目，便不客气地说。见严大位有些急赤白脸，又笑呵呵地打趣。“不是老哥我说你，你老严统筹经营，本职搞得一塌糊涂不说，还惦记把整个报纸搞乱不是！”不容严大位反驳，又道：“你这个项目着实缺乏整体的眼光。——就眼下，人物类的媒体有多少，又有多少媒体在打人物的牌。在者说，儒报本身就有一个‘现在进行时’的专栏，通过个人生存现状来反映社会。再开办一个类似的栏目有必要吗！”

    “我的定位在商界，目标是效益。”严大位终于有机会插嘴了。“同时提高了儒报在商业圈里的知名度，便于今后经营工作的开展。”

    凭你搜罗的那些货，还惦记提高儒报的知名度。狗屁！孔乙己赖得搭理严大位，盯着社长。道：“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挡人家的财路。老严既然是以经营为主，我看可以不定期刊登，有效益就上，没效益也没关系，我编辑部接着。以大局为重，只要效益到位，我编辑部全力支持。”老孔转向严大位，像是在斗气拱火，说：“就像老Q那边一样，只要有效益，客户需要——无论是形象树立还是人物专访，编辑部绝不含糊，马上派记者登门采访优先安排版面。对你老严一视同仁，需要的话，我这个主编心甘情愿为你打工。”

    孔乙己谦恭的态度让老严想抽他。心里抱怨：采访就是捡瓜落，谁他妈的不会。有本事你拉来个效益我看看。可又想到阿Q五十万的广告费是通过孔乙己投到儒报，便没了底气。呜呜囔囔不知说了些什么，不了了之。

    社长意味深长地看着严大位，似乎在说：这儿，可不怪我吧。还是你老严自己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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