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严大位剑走偏锋沈琼枝趁机干谒(3)
严大位一意孤行,颇有几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魄,加上一呆一疯的忽悠,更是意气风发不可收拾。.先和美编把沈琼枝的那个人物专访的彩样做了出来,复印了三五十份下发给策划师策划助理们,又打印了一些“人物栏目”邀请函发放给这帮散兵游勇,撒开大网打鱼。
“底价一万,六千也行,先把整体框架构建起来再说……。”严大位信誓旦旦交待下属。自从改组调整布局,经营部收缩变成和广告部同级别的策划部,丢了根据地后。无论策划部的策划师还是广告部的业务员们,基本上没什么人在报社办公。除去参加每周一次的广告例会,没事很少来报社。无所谓听命于谁,反正报社也没有把这些散兵游勇当自己人。
权毋用杨执中这对搭档,一边在自己的老客户中挖掘,一边开发新人物倒也用功。此刻,俩人刚从一个客户那里出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尽管有时候他们自觉是文化白领,经常出入宾馆写字楼,和成功人士交往。可放眼望去,置身于繁华的街道,他们又不得不承认,凭他们这穿戴举止活脱脱就是俩盲流。
正是春夏之交的季节,天气渐热。春光明媚鲜花灿烂,街上的行人也像枯树吐出的嫩芽,迫不及待地绽露肢体。唯有这二位,依旧是初冬的打扮——一黑一灰假名牌夹袄、牛仔裤、脚下一人一双陆战靴,毫无例外都是地摊货。根据穿戴调整心态,哥俩都装出一幅不修边幅唯重经纶的气派。
中午时分,两人找了一家看着价钱不高能填饱肚子的饺子馆走了进去。.
店面不大也就七八张桌子,正值午饭时间上座率有八九成。两人随意坐了下来,在他们餐位旁边是三个穿TAXI制服的的哥,一边胡乱吃饭一边聊侃俗事儿。
俩人不约而同油然而生一种出类拔萃的优越感,职业的优越感。策划大师的确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职业,高层运筹指点江山,羽扇纶巾言谈中另有一番乾坤。尤其在市井的氛围中谈论文化,让这二位沾沾自喜。
一盘萝卜皮一盘小葱拌豆腐,一人要了一瓶“小二”。一边饮酒一边高谈阔论。
“怎么样?咱们这儿都跑了几十家了,你觉得咱策划部的‘人物’栏目,社长能答应吗。”杨执中嘴里嚼着萝卜皮说,呜呜囊囊伴随着萝卜皮的嘎波声和吧唧嘴声。
权毋用斯文了许多,刚好嘴里放了一大勺的小葱豆腐,急忙间囫囵下咽,然后回答杨执中。“有什么不能答应!——社长亲口所说:不论广告部还是策划部,中心工作就是为报社创造效益。根据自己情况,采取不同的做法——广告部凭借客户资源,直截了当做业务;策划部也可以凭借自身所长,搭构一个适当的框架或搞个项目吸引客户的投入……,——眼下,咱这个人物栏目不就是一个在适当的不过的项目吗,还有什么不能!”
“关键是什么哪?采访写稿子,凭你我的文化根底肯定没问题。可客户一听收费就换了一幅嘴脸,报纸不成……”杨执中一脸的无奈,又自我安慰道:“反正业务怎么都得跑,人物栏目也算一个由头。——管它哪,有落听的还怕不给刊登!”
权毋用感叹地摇摇头“正如老严说的——天大的经纶,凭儒报这幅德行也没法施展。”
“天才的策划,受制于蠢才的鼠目寸光——眼下就是这么回事。”杨执中迎合道。
一人半斤饺子,吃得八成饱,又要了两碗面汤溜缝儿,挺舒坦。
“开个票!”权毋用气派十足地往椅背上一靠,扬手招呼服务员。
“没有!”服务员回绝的理直气壮,即便知道他们是儒报的策划大师也肯定认为没什么特殊。
“怎么可以没有!”
“你报销呀!”服务员随意问道。
“报销不报销你也该给我,这是我消费最起码的权益。”权毋用打算从消费者权益和法律上彰显自己的学识和品位。
“当然报销!”杨执中觉得没必要和这些没素质的人讲大道理说到,觉得吃饭报销也不失一种地位的体现。
“起你妈的什么哄!报销你上这儿吃饺子喝面汤。欠揍得玩样儿!”旁边座位上的三位‘的哥’八成是这里的常客,说话自然站在服务员的一边。
一股火往上撞,士可杀不可辱。一呆一疯拍案而起,要用行动维护自己的尊严和权益。站在一旁的服务员不耐烦地开了口:“吃饱喝足赶快走,别没事找事在我们这瞎折腾。你们闲的没事,我们还挣钱哪!”
瞥了一眼‘的哥’蔑视的眼神,耸拉下眼皮和脑袋,开始挪动身体。俩人又想到了一块:打得过打不过另说,彼此都是犯过奸做下科的人。眼下在儒报挂职,虽说暂时摆脱游手好闲无业之徒的称号,可连暂住证也没有,真叫巡警带走,肯定是个麻烦。什么策划大师总监助理,在警察面前肯定不好使。哥俩神情沮丧,耷拉着脑袋走在街上。感觉需要说点什么才能挽回脸面,逐用抱怨的方式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安慰。
“这就是低素质造成的高成本,即便你我站在底层人民的立场为民请愿,维护最起码的权益——结果又怎么样!”杨呆子无奈地感叹。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权疯子借用‘同书’的话感叹道。
“主要还是政策上有地方保护主义的倾向。京城是什么地方?国际化的大都市,聚集着世界各地精英——这些人才是这个舞台上真正的主角……。”
“太对了。”权毋用再一次感叹捧场。“当地人应该安分守己,为精英做好服务工作。同时享受精英带来的时尚生活,共创和谐社会……”
“可现实哪!都惦记当东家主人……哎!”说着话俩人下意识地往身后左右瞟了一下,感觉如果刚才在饺子馆里那几位“的哥”要是听到他们所说,非得忍怒不止揍他们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