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去红尘远
一步步的,傅惊鸿沉浸在与秦幕即将相见的欣喜之中,而前面的如果大师脸上无悲无喜,只有那一双明辨是非的眸里面复杂非凡,走了许久,山路十八弯,而这寺庙之后,有一条路上山,而在中间部分则是岔路十八,如果不是有如果大师带路,傅惊鸿也没有把握,到底能不能成功到达自己想要的目的地。.
“到了,秦幕施主就住在这里,你们的去留我不会多管,此去经年,后会无期。”,
如果大师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身上飘荡的香火味,随着风吹进了傅惊鸿的鼻间,浓淡皆适宜,不知为何,傅惊鸿好笑的想到了这一句话,看着面前的竹屋,心里莫名的紧张,手心已然出汗,这种紧张,就像害怕知道自己拥有的东西眨眼就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一样。
推开竹屋,里面有居住的感觉,但是空荡的屋子里没有了居住的主人,傅惊鸿也不着急,反正该来的总会来到,她再怎么着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于是细细的打量着秦幕生活的地方,这个地方不大,也不会显得很窄,因为是一个居住,所以东西少的可怜,但基本的碗筷茶水衣柜床窗还是齐全的。
傅惊鸿尝试着喝下这里的茶水的时候,秦幕就打开竹门进了,发现这里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的时候,愣了一下,赤裸的上身紧绷的防备着,在看到来人之后,松懈下来,而傅惊鸿吐着舌头,原因么,自然是茶水太涩。
秦幕旁若无人的擦拭着沾染上了晨雾露珠赤裸的上身,傅惊鸿就这么直白的看着,看到上面留着红印的一条条鞭痕的时候,眼睛酸了,但对于秦幕的态度,傅惊鸿表示这才是更关键的,能够刺痛她内心的事物。
“没想到你还是来了,果然还是母亲了解你。”,
穿好衣服,秦幕坐在傅惊鸿对面,傅惊鸿觉得才短短一年没见,但似乎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之中改变得太多,让她无所适从。
“母亲还有父亲,现在在哪?还有你,为什么一直不与我联系?”,
傅惊鸿颤抖拿起茶杯,送进嘴巴的茶水已经不那么涩了,至少对比心情来说。
“你不配叫他们,我们一直心知肚明,你并非我亲妹妹,所以也没必要告诉你他们的下落了,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联系你么,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看到你就会想到那个可恶的女人,那个抢走我弟弟的女人,只是可惜,那场大火发生的时候你没在里面,不然,现在也不会再看到你吧。.”,
秦幕停止这段对话,傅惊鸿抬起头看这张还很青涩的面孔,上面满是苦笑。
“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假装的吗?”,
傅惊鸿语音哽咽,没有人懂得她此刻的感情,本来相见的欣喜,此时此刻只剩下满满的被命运追弄的无力,她已经放弃了自己的求而不得了,唯一想珍惜的是眼前的人与物,可是,这小小的恳求老天都不满足,而自己所珍惜的一切,到头来却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有心之人的谎言。
“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对我这种人也有了一丝丝怜惜之情,那么为什么不骗我到最后,这样也许我也不会觉得自己有点可怜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用我去引开西凉的人,从而让黑夜家族去揪出幕后之人,好一举歼灭,而天下第一庄被灭,也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吧,因为江湖上的势力毕竟还是会让朝廷忌惮,所以,皇后娘娘这一手来的,不仅地位更加牢固了,也减轻了商奇的疑虑之心,这天下,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商弘的了,怎么,你弟弟虽然是那个女人的,但是却换来了这万万人之上的地位,值不值得,你们应该也会思量吧,我一直不懂为什么傅华容要恨傅华颜,这一刻,似乎有些懂了,你们惺惺作态的姿态,比起邪恶的人,实在是令人恶心。”,
傅惊鸿面上的苦涩转变得太快,很快就成为了讽刺,赤裸裸的讽刺,将自己用过的茶杯放在桌子之外的空间,就在秦幕不解面前,放开茶杯,茶杯掉在地上,碎了,而傅惊鸿就在这一刻站起,阳光从立起的窗户那里照射进来,照在傅惊鸿的面孔上,太过于刺眼,看不清表情。
“今天开始,我们之间,就如同这茶杯,我也没资格去怪罪什么,因为我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但是你们既然容许了我的存在,就不该将我作为棋子,总有一天,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傅惊鸿说完,就走了,外面阳光明媚,可是再怎么明媚的阳光,都进不了她的内心,因为她的半个世界已经崩塌了,心脏跳动的地方,一片冰凉,她觉得如果大师不愧是如果大师,有先见之明,好心提点她,却被她当做驴肝肺,不识好人心,世界上没有如果,所以她出生了,既然出生了,活下来来了,就有她的道理啊。
踏在回去的台阶上,傅惊鸿陡然发现自己的人生目标没有了,出了寺庙没多久,在一片溪流那里,傅惊鸿遇到了她这一辈子的转折点,如果没有遇见她,后来的傅惊鸿会是什么样子呢?
溪流那里,一个红衣女子安静的躺在那里,面孔朝下,傅惊鸿不是什么顶好的人,但一定不是个坏人,所以即使遭遇了最大的伦理剧情,但是因为毕竟有了多一世的记忆,也就看开了。
慢条斯理的走到溪流边,拖着那个女子上岸,将她的身体放在溪流旁边的青草上,然后翻转身,看到那张艳丽的面孔时候,傅惊鸿想到了一个人,同样的美丽,只是那个人的美丽带着说不清的委婉秀丽,而这个女子的艳丽,是锋利的刀刃,棱角鲜明而透露着无情,傅惊鸿看多了人,对人的面相倒也积累了些认知,虽说这份认知并不是百分百对,例如那一大家子的,她就从来没有弄明白过,自以为是的明白到最后才明白是个谎言。
女子似乎在水里屏息得太久了,傅惊鸿视线向下,女子的肚子是鼓的,里面大概灌满了水,傅惊鸿将双手合一放在女子肚子上,挤压半天,女子肚子才慢慢的瘪下来,可是女子还是没有醒来,只剩下最后一招了,傅惊鸿认命的闭上眼睛,然后就对准那双美丽的红唇印下去,谁知道还没碰到那柔软的触感,就被一双湿漉漉的手给推开了,倒在了一边的草地上。
傅惊鸿累极了,心里疲倦,被这一推也不再动弹,反是身边的红衣女子在清醒之后,就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察觉到这里没有什么人之后,叹了口气,就将目光望向傅惊鸿。
“你就是救我的人?”,
“明知故问。”,
“报答呢?”,
“我无处可去。”,
“跟着我吧。”,
傅惊鸿不想多说话,女人也是,转身就朝远处走去,而傅惊鸿也紧随其后,这个女人来的突然,但是傅惊鸿觉得这个女人和自己投缘,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以引来他人的觊觎之心,既然一无所有,那么何必害怕前程无故人。
几天之后,傅惊鸿才慢慢了解到,自己跟随的女人,是绝情谷的谷主,她有一个亮堂堂的名字,杜十娘。
傅惊鸿思来想去,终是记得了历史上同样名字的那个女人的故事。
明朝万历年间,北京城南的“教坊司”名妓杜十娘一天在接待客人时,偶遇南京布政老爷的公子李甲,李甲爱其美貌红颜,杜十娘倾其举止文雅,二人情投意合。李甲不顾学业,日日沉浸在温柔乡里,渐渐耗尽了钱财。其父闻听后怒不可遏,断了他的供给,并劝说京城的亲戚都不要借钱给他。十娘决心将终身托付给温存忠厚的李甲。老鸨儿同意只要李甲在十日内拿出三百两银子就可赎出十娘。但他在亲友中早已坏了名声,谁也不会拿出钱来帮他往妓院里填。
李甲奔波数日,一筹莫展,杜十娘取出缝在被子里的碎银一百五十两,李甲的好友柳遇春被这位风尘女子的行为感动,设法凑足了那一百五十两银子。十天后果然把银两如数交到老鸨儿面前,老鸨儿本想反悔,杜十娘晓以利害,老鸨儿只得放人。于是两个有情人在柳遇春住所喜结百年之好。杜十娘与李甲本要回到老家去,无奈李甲心存顾虑,携妓而归难以向父亲交代。杜十娘献计说:先到苏杭胜地游览一番,然后郎君回家,求亲友在尊父面前劝解和顺;待李父消气后,再来接她。李甲依命而行。
二人行到瓜州古渡之时,遇到了好色又阴险的富贾孙富。他夜饮归舟,听到杜十娘的歌声,心动不已。天亮以后,从窗口向内视其容貌,更觉心荡神摇。孙富假意与李甲相接近,饮酒畅谈,谈到杜十娘时,例甲告知其事情的原委,孙富叹道:尊父位高,怎容你娶妓为妻!到时候进退两难,岂不落得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下场?!他这么一说,李甲更觉步履维艰,孙富又拿出一副为朋友肯两肋插刀的架式说:下倒是愿以千金相赠,你拿着银钱回去,只说在京授馆,你父定会原谅你。一番话说的里甲动了心,他一直怕回家后不能交差,如今也只有如此了,于是当下立了契约,按了手印,把杜十娘专卖给孙富。
杜十娘闻知,如雷轰顶,回忆自己童年被卖,受尽屈辱,眼看已经逃出了火坑,就要过上幸福的生活,如今全告破灭。翌日,杜十娘扮上盛装,先让孙富把银两放到李甲船上。自己站在踏板上,打开百宝箱,里面装满金银翡翠各色珍奇玩物。杜十娘指着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怒骂孙富拆散他们夫妻,痛斥李甲忘恩负义,利欲熏心,把一件件宝物抛向江中,最后纵身跃入滚滚波涛之中。
这个杜十娘,和历史典故中的杜十娘,是不是,在某一处,极其相似。